空气死一样寂静。
半响,骆雄宏不悦道:“小燃,你现在是要为了这个女人惹骆叔不高兴吗?”
顾燃一张轮廓分明的俊脸毫无波澜,目光冷淡,一字一句陈述事实:“骆叔口中的这个女人是我妻子。”
话落,余甜眼睫轻颤,心口蔓延着难以言喻的情绪。
骆雄宏神色复杂,一时哑口无言。
骆沁珂十分了解自己的父亲,知道他平日最好面子,也深知顾燃的脾性,怕两人因此闹翻,就正好中了余甜的圈套,于是安耐住内心的怒意,紧了紧拳头,不情不愿主动站出来承认错误:“阿燃,这事和我爸无关,是我不小心推到了余甜才害得她摔倒,我跟她道歉,对不起。”
“不小心”三个字,她故意咬得极重。
余甜对上她愤恨的眼神,莫名好笑,同时又觉得身心舒畅了不少,哪怕现在小腿撞到的地方还隐隐作痛。
顾家和骆家毕竟是世交,怎么说她现在也算是顾家的一份子,真没必要把两家的关系闹得太僵,而且骆雄宏也说的对,今天顾老爷子刚出院,她也不想留下坏印象,反正已经让骆沁珂吃到了苦头,她的目的也达到了,就没必要揪着不放了。
“行,既然骆小姐是不小心的,那我就接受你的道歉,不过下次可得注意了,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么好说话的。”
看看,什么叫得了便宜还卖乖,这就是了。
骆沁珂见她表现的宽宏大量,气得胸口一阵绞痛。
余甜抬头对顾燃说:“走吧,我想回去了。”
顾燃垂眼,盯着她额头的乌青,眸光幽黑,薄唇微启:“就这样?”
不然呢?
余甜心里是觉得顾燃不可能会为了自己跟骆家翻脸,所以她就顺势给骆沁珂一个台阶下,这样既不会让顾燃为难自己也得到了应有的尊重,可以说是皆大欢喜了。
可是看男人的表情好似并不满意,难不成是已经看穿了她的把戏?
顾燃抿唇,见她半天不吭声,皱了下眉,这时,女人柔软似无骨的手抓住了他的两根手指,可怜兮兮:“我头痛。”
淑姨听见了,心一紧:“少爷,还是先带少奶奶去医院看看吧。”
闻言,骆沁珂瞪圆了眼,她觉得余甜就是装出来的,不然刚刚怎么跟个没事人一样,现在顾燃来了才说头痛。
她张了张嘴,正欲拆穿这个贱女人的真面目,就看见两人手上戴着的戒指,想说的话一下卡在了喉咙,瞳孔猛地张大。
再看顾燃,他的眼睛里全部都是余甜,半点余光都没有施舍给她,认识这么多年,他何时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任何一个人?
骆沁珂死死攥着拳头,没打一声招呼就狼狈离开了。
骆雄宏回头看见她几近落荒而逃的背影,蹙了蹙眉,到底是见惯大风大浪的人,即便生气也没有完全表现在脸上。
他对淑姨说:“我还有点事就先回去了,替我跟老爷子说一声,刚出院就多休息,别太操劳了。”
淑姨点头,把他送到了门口。
客厅一下清净了不少。
人都走光了,余甜下意识就想松开抓住顾燃的手,没想到反被他紧紧握在了掌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