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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南山

是夜,月黑风高。

黑暗中有人闯进包儿山,迅速将茅草屋围住,在为首者示意下,随行者用木管向吹出迷烟。

江风困倦不堪,迷烟中更是昏昏沉沉,渐渐手脚无力,胸口像有巨石压住,难以动弹。

“动手!”黑暗中传来声音。

随后,茅草屋的木门被用刀别开,汪徕猫着腰蹑手蹑脚浅进屋内。

细微的声响忽近忽远,江风只觉得眼皮重若千钧,只能隐约感受到有人正在家中摸索翻找着什么。

“不好!是冲着九五剑诀来的?”江风忧心忡忡。

就在他担心时,黑暗中的人伸手抓住他床边的布袋,隐约看到药草后这人冷哼离去。

这些药草得来不易,江风心中焦急、不甘,竟然挣扎着睁开眼睛。

“站,站住!”他气力大乱。

汪徕还未走出茅草屋,听到江风声音后吓了一跳,更是冲门外咒骂:“没用的东西,这迷烟效果怎么那么差劲!”

门外两个侍从也是一愣,这迷烟能让人昏睡三五个时辰,怎么这家伙那么快就醒来了?

汪徕做贼心虚,拔腿就跑,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江风拽住他的腰带,夜行服的裤子脱落,恰好此时云开雾散,月光皎柔…

“……”汪徕只觉臀部一凉,亵裤也被江风扯掉了。

“你找死!”他愤怒转身对着江风一掌拍下。

江风身体沉重,知道躲闪不过,索性抬手一拳轰出。

“嘭!”

拳掌相撞,气劲散开,竟发出一声气爆声,汪徕被弹飞出来,江风也重重的倒在地上。

“少爷!”两个侍从赶紧扶起汪徕。

“你们两个废物,还不帮本少爷出口恶气!”汪徕愤怒吼道,此时他浑身气血翻涌,出掌的右手更是彻底麻木失去知觉。

侍卫冲进茅草屋的同时江风已经摸出红色梨果咬了一口,顿时口齿生津,精神亢奋。

“把药草留下!”江风吼道,虽然头晕不适,仍然向着两人一拳轰出!

侍从躲闪,拳头落空,江风却在此时艰难趁势,一招瞬息打出再占先机,随后又生涩的使出了夺鬼!

两个侍卫还未反应已被制住关节,动弹不得,江风越发昏沉,努力保持清醒,借着月光冲出屋外。

汪徕目瞪口呆,这两个侍卫怎么说也是练过十年八年的,怎么在他面前如此不堪一击…

借着月光汪徕提着裤子狂奔,江风咬牙追去,只跑出十多丈只觉头重脚轻,浑身无力,重重栽倒。

红色梨果确实有用,他身体无法动弹却极为清醒,只能眼睁睁看着三个蒙面男子消失在夜色当中。

恢复行动能力时,东方已经露出一丝黎光,江风捏紧拳头,暗道自己无用,竟让人在眼皮子底下偷走辛苦采来的药草。

“教习说过,所有人必须上山。”江风自言自语,洗漱一番,沿着小路往枫华殿所在山寺而去。

青谷寺早课卯时开始,包儿山路远,江风来到山门时大部分弟子已经到了。

与往常不同,刘教习早已在院落中站着,平静的脸上时常露出一丝疲倦,显然有些心事。

“教习,夜里有人夜闯包儿山盗走药草。”江风担心歹人再来,只得如实告诉教习。

一众弟子哄笑:“江师兄在说笑吗?包儿山偏僻,哪有人会费大力气去偷几株草药?”

江风也不理睬他们,将捡到的迷烟木管交给刘教习。

刘教习观察木管后心惊道:“是流寇山贼所用的摄魂烟,怎么会出现在包儿山,确实古怪。”

“教习,包儿山偏僻,不如就让江风挪居到枫华殿吧。”司徒悦坐在墙角大声说道。

听到她的声音,树下汪徕立刻反驳:“司徒师妹,枫华殿岂是记名弟子居住的地方?你还是不要异想天开了。”

“若包儿山被流寇占去,难道让江师兄只身犯险吗?”司徒悦反问道。

刘教习思虑后淡淡开口“这件事我会上报宗门,至于江风移居他处我另有安排。”

见院内弟子基本到齐,刘教习重新又安排人分发飞焰弹:“今日你们完成试炼后,可凭药草在丹成子那里兑换聚气丹。”

“聚气丹?”一众弟子听到聚气丹之后纷纷震惊,教习疯了不成?

聚气丹可以帮助凝聚真气,同时可增加十天功力,是最为上品的丹药!

“教习,我们没有听错吧?”

“寻常的试炼怎么可能兑换聚气丹…”

听到众多弟子的质疑,刘教习一笑:“这是左尘掌门的意思,药草越齐全,所得聚气丹成色越好,你们可以出发了。”

听到教习的亲口承认,弟子们更是欢呼鼎沸,精进十天功力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不小的诱惑。

弟子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唯独江风垂头丧气,聚气丹珍贵他也略有耳闻,何止千金难求而已?

看到江风失落的模样,一旁的几个弟子面露讥讽:“江师兄,你天生经脉闭塞,还想那丹药作甚?”

“不如兑换丹药后,你割爱让给我,我出二十两银子。”

“师兄,让我给我吧,我出三十两。”

几个弟子原本是来嘲讽江风的,现在却为了聚气丹争吵起来,甚至隐隐有要动手的意思。

“我看谁再敢胡言乱语,本小姐定找人割掉你们的舌头!”司徒悦气得直跺脚。

见到司徒悦气急败坏,几个弟子也不敢逗留,扮了几个鬼脸推推嚷嚷的下山。

“师兄,我们结伴去南山吧。”司徒悦抓住他的手说道。

江风一愣,将她手拿开:“我看我还是回去练功吧,聚气丹对我来说确实无用。”

司徒悦皱眉怒道:“是谁昨日与我说‘怎么能轻言放弃’的?你太让我失望了。”

“药草被人偷了…”江风仍然犹豫。

“药草可以再采,但聚气丹难得!”司徒悦再次说道,“我会多寻一棵解毒草在南山丹阁等你,你若不来我也不要那什么聚气丹了。”

司徒悦的一番话让江风心中一暖,竟有些感动…

或许可以聚气丹打通经脉,江风心中想到,于是对司徒悦抱拳言谢,向着西山而去。

远处汪徕面露鄙夷,颠了颠手里的布袋,若这五种药草那么容易采齐,又怎么会发放飞焰弹呢?

不久后,江风来到西山,已经辰时,若要在天黑之前赶到南山丹阁,他必须在三个时辰内采齐药草。

紫叶藤、明忧子较为常见,轻荇苔和腥蓉叶所在之处他了然于心,唯独泪芝可遇不可求,采齐四种药草已经用了将近三个时辰,眼看时间不多,他只能放弃泪芝,离开西山。

按照教习所言,药草越齐全,所得丹药成色越好,只缺少泪芝所得聚气丹应该也不差。

“南山范围最广,多流寇山贼众多,最是混乱。”江风肝向南山的同时自言自语,“如此混乱之地,丹成子怎么会在山上开设丹阁炼药呢?”

这位丹成子是青谷寺的一位长老,是整个武林数一数二的丹药师,自从左尘掌门深居简出之后,连带着他也很少在青谷寺行走,这次兑丹应该是沾了左尘掌门的光。

想上丹阁必须穿过南山的山阴面,许多镖局为了抄近路都会从山阴面经过,所以山阴面贼匪聚集杀人越货,青谷寺安排过数十次剿匪也无法灭去贼窝。

渐近南山,可见其峰峦叠嶂,连绵起伏,远看山巅巍峨,云影蒸腾,磅礴无比。

山脚处有一座小土地庙,四面有许多雕像石碑,目光所见皆是马尾松、杉木,草木极为茂密。

“不知道现在能不能赶上他们,估计他们已经到丹阁了吧?”江风自言自语道,顺着林间小路,向着丹阁方向走去。

越是往上,他越发觉得不对劲,虽然味道极淡,却是血腥味无疑,难道山上出事了?

“有宗门高手暗中保护,又有飞焰弹发送信号,怎么可能出事?”江风觉得自己多虑,应该是宗门弟子击杀了诸如野猪的动物吧。

不多时,一棵巨大柳杉下,江风远远见到一个浑身是血低着头的青年,他头皮发麻试着靠近,当他扶正青年正脸时,吓得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这青年正是…刘教习!

“咳咳…嘶…是江风啊……”刘教习气息微弱,张口的同时有鲜血不断流下,脸上也被砍了两刀。

“刘教习,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受那么重的伤!”江风一边说着一边试着扶起他,“我这就背你下山医治!”

刘教习摆摆手,脸上露出遗憾的笑容:“来不及了,我经脉尽断,周身大穴爆裂…咳咳,已经回天乏术了。”

“咳咳…你去山上找丹成子…告诉他……”

“山雨欲来风满楼,务必不要出山,可保一命!”

“你记住…咳,没有见到丹阁石碑千万不能放飞焰弹,否则……”

话音未落,刘教习连喷数口鲜血,瞪大眼睛死在江风面前。

“刘教习!刘教习!”不管江风如何喊他,他都没了动静。

江风惶恐震惊,浑身颤抖瘫跪在他面前,刘教习…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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