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厉鬼团团围住的三思,镇定自若,斗篷无风自舞,让三思看起来就像从天堂飞下来的斗战天使。三思单手一扯脖颈处斗篷的扣子,斗篷被甩开。一个刚站起来还歪歪扭扭调整站姿的女鬼被斗篷突然罩住,女鬼本能的“咦”了一声。金策被逗得“噗嗤”笑出声来
可能是被伤害到了自尊,那女鬼被斗篷罩着的头僵硬的转了转,转到金策所在的角度。金策愣住……
见女鬼像随时会散架一样朝自己走过来,金策脸色惨白满脸冷汗,浑身僵硬双腿颤抖,想跑却怎么也动不了。
二七站在一旁,显然没有丝毫要见义勇为的打算。三思从腰间掏出一把“枪”,冲那女鬼射击,刺目的白光射到斗篷上,女鬼还没来得及尖叫一声,就化作了一滩腥臭的水。
二七挑眉。三思心疼的看着自己的斗篷,走过去用两只手指将斗篷捏起来,斗篷湿哒哒黏糊糊的,还臭的要命。三思的表情看起来像是快哭了,三思皱着脸,惨兮兮的看向二七。二七被三思的模样逗得一乐,然后赶紧转过脸掩藏住自己的笑意。“二七!你刚刚为什么不动手?斗篷可是我的战袍!都怪你,你得想办法把它恢复原状。”
二七调整好情绪,转过头,高冷的扬起脖子:“我得先看看你到底搞不搞得定,没想到还可以。”
三思脸色很臭,直接将斗篷向二七扔过去,二七淡定的侧身一躲,还在大口呼吸仍然惊魂未定的金策被斗篷罩住。
……
“啊!!!救命啊!什么东西!救命啊!有鬼啊!!!好臭啊!!!我要死了!救命啊!!!”
阿星李哲对视一眼,无奈的摇摇头,之后齐齐转头对三思讨好的一笑。阿星将斗篷拿开,李哲背起快晕过去的金策,将他和小紫明明放在了一起。
叶家友面无表情静静的站在长廊上,三思环视了一圈那些厉鬼模样的鬼魂,之后看向叶家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尸体就埋在这溪水下。”
叶家友眼神幽深起来……
“这些鬼魂不过是你杀过的那些人死后留下的一些阴气,你将他们的尸体也埋在这溪水下,为的就是用他们的阴气供养自己。他们并没有化作鬼魂形态,他们都去了轮回道,没有因被你杀死而怨恨和流连。叶家友,你不过是强弩之末,真的要和我打,你的下场只会更惨。”
三思话音落下,不多时,那些鬼魂便化作水雾渐渐散去。
那条溪流又恢复了正常。三思还赤脚站在溪水里,溪水突然出现,三思被冷意击的表情突然间扭曲。“哎呀!哎呀呀!好凉啊!”三思连忙动作笨拙的往岸上跑,双脚刚踏上岸边,三思一抬头,猛地和叶家友脸贴脸。
三思瞪大眼睛,眼珠懵懂的转了转,叶家友的眼睛里渐渐涌现出笑意。三思退后,一脚又踏入了水里,“你干嘛?”
二七皱眉,见状要过来,三思对他摇了摇头,二七只好停下。
叶家友将三思拉上了岸。“不干嘛。”
三思狐疑的看着叶家友,叶家友越过她,走进溪水中。三思回过身,见叶家友背对着她站在溪水中,突然生出一种好寂寥的感觉。
“我本来真的只想和你在一起共度一段时间,然后由你将我送到何处。但是,听见你要去约会,我有点难过,就从你的捉鬼袋中跑了出来。我的确很坏,我的良心被伊兰的父亲一刀刺没了,现在剩下的只有坏。”
“叶家友,当年我的出现只是为了达成与你的交易,我收走了你的十年阳寿,替你报了仇,你我之间就一切尽了。真正为你着想的人不是我,是夏伊兰。”
叶家友转过身,眼神里充满了浓郁的哀恸:“我很怕,三思。”
三思眼神温柔下来:“人,总是在怕,这是生而为人无法避免的,但这不是你作恶的借口。”
叶家友低下头:“你说的对,我为什么不肯放过伊兰,因为我知道她爱我,我不知道我的存在会如何消失,我怕这种孤独,所以我不让她离开我。”
三思突然被二七叼了起来,二七将三思放到岸上,把她的鞋推给她。
“这溪水阴气很重,小心点。”三思感动的用力点头,然后老实的把鞋穿上。
二七站在三思身边,“离他远一点,我不相信他安的是好心。”
三思闻言,有点犹豫的看向叶家友,叶家友却是在看着二七。叶家友突然露出了一个讥讽的微笑:“你安的又是什么心呢?”
二七的脸冷的都冒烟了,三思立刻挡在二七和叶家友之间。“叶家友,我保证我会送你离开,所以,你放过夏伊兰吧。”
叶家友没有回答,转身走到溪水中央,溪水消失,两座孤坟突然出现。一座上面是夏伊兰的名字,一座上面是叶家友的名字。
“与伊兰有婚约的那个富贵人家的少爷因为怨恨伊兰水性杨花,就故意将她和我埋在了一起,他知道,我不会让伊兰好过的。他是对的,如果伊兰当时肯听他的话,也许就不会与我有所牵连了。”
叶家友蹲在夏伊兰的坟前,轻轻抚过墓碑上夏伊兰的名字。
两个人影出现在坟边,夏伊兰的父亲抱着夏伊兰跪坐在地上。夏伊兰的灵魂已呈半透明状,十分虚弱。夏伊兰脸上都是泪,恐惧的看着叶家友。
叶家友走到夏伊兰身边,蹲下,想抚摸夏伊兰的脸,夏伊兰将自己紧紧埋在父亲怀里,恐惧的浑身颤抖。
夏父抱着夏伊兰躲开叶家友的手,“别碰她!你这个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小人!我诅咒你永世不得超生!”
叶家友站起来,没作声,而是走到三思面前,“我可以放了他们,但我要请求你一件事。”
三思高兴:“你说。”
叶家友敞开怀抱:“与我拥抱,可以吗?”
三思点头;“当然可……”
二七站到三思面前很是不爽,二七看着叶家友,话却是对三思说的:“你傻啊!你不怕他阴你吗?五十多年的夙仇,怎么可能因为与你说几句话就解开了。要上当,请你不要当着我的面,实在碍眼。”
三思无语的鼓起腮帮子,但也觉得二七说的有道理,所以乖乖的没吭声。
叶家友放下手臂,“既然如此,那我就带着夏伊兰父女与我一起灰飞烟灭吧。”
二七立刻转头对三思说:“你看吧,真心悔悟的人可能这么说吗!”
三思拍了拍二七的头:“不要激动,二七,你看起来很像在告状的小屁孩。”
二七气愤的扭过头,不让三思碰他。
三思对着叶家友敞开怀抱:“来吧,听你的,抱一个,你就放了他们。”
叶家友露出欣喜的笑容,缓缓走上前,将三思拥进怀里。
二七气得直呼气,但还是在一旁紧紧盯着叶家友。
叶家友的怀抱就像早秋的风,温凉安静。叶家友闭着眼睛,温柔的拥抱着三思,脸上是堪称幸福的笑容。
夏伊兰一直惊恐的看着叶家友和三思,二七注意到夏伊兰的神情,有些纳闷的撇撇嘴。
三思突然闷哼一声,之后立刻推开叶家友。叶家友踉跄的后退几步,脸上露出狰狞的喜悦。二七迅速跑上前,就看见三思的胸口插着一把刀。
三思跪倒在地,二七愤怒的双眼爆红,二七嘶吼着扬起前爪,将叶家友用力踩在脚下。
三思嘴角流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叶家友歪着头看着三思,脸上带着异常的笑。
三思抬手将那把刀拔出来扔到一边,“这是杀死你的那把刀对不对?”
“是。”
“一直在你的身体里。”
“对。”
“叶家友,你果然无药可救了。”
三思猛地吐出一口血,二七急的立刻跑过来,将三思放平,二七急切的眼中含泪:“你怎么样?”
三思看向叶家友,叶家友此时站在夏伊兰父女面前,三思瞪大双眼……不要!不可以!
叶家友手中拿着那把刀,直接捅进了夏父的头,夏父面色一僵,瞬间化作烟雾四散不见。
叶家友看着三思,将夏伊兰单手掐住脖子提了起来,三思双拳紧握,就在叶家友要一刀刺进夏伊兰胸口的时候,三思猛地站起来,扑了过去,将叶家友撞开。
三思回头去看夏伊兰,却见夏伊兰满脸是泪的消失在原地。那把刀“当”的一声掉落下来。
三思强撑着站起来,二七冲上前要让叶家友灰飞烟灭,被三思拦下。
“那样正中他的下怀。”
三思走到叶家友面前,露出了一个与平日的三思完全不同的笑,“你想去海底鬼国是吗,我成全你。”
三思的声音突然自四面八方响起,“叶家友,你杀人作恶,毫无愧意,我要将你遣送到海底鬼国,受尽十八地狱折磨,永生永世不得解脱。”
三思身上的白色风衣突然蜿蜒而下,化作长长的白布裹住三思的身体,三思升到半空中,叶家友抬头看着三思,神情充满向往。
白布的尾端延绵到地面,突然间,这里变成了一片深潭,白布自下往上,逐渐变成红色,水也渐渐沸腾起来,翻涌之间,水亦渐渐变成红色。三思额头上的七角印记光芒大盛,三思的双眼变得一黑一红,长发蜿蜒而下,无风自舞。
水越来越深,逐渐将叶家友吞没,三思在空中一个旋身,冲进水中。水越来越深,越来越滚烫,水域越来越广。叶家友在广袤的水下,渐渐下沉,恍惚间,叶家友仿佛大梦初醒般醒了过来。
“这是哪里?”
叶家友走在路上,眼前白雾迷茫,路的两旁突然出现了长长的楼梯。长梯的中央是凸起的长梯,两侧较低的位置突然出现了穿着奇特长相狰狞的鬼差,两侧一边一个,两个鬼差抬着一个像轿子一样的东西。轿子上大头朝下绑着一个犯人,犯人呈倒立坐着的姿势。犯人的头正对着长梯凸起的部分。
路突然间开阔起来,叶家友眯着眼睛,渐渐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路的两旁一边一个那种长梯,另一边也出现了被绑着的犯人和抬着犯人的鬼差。
“嗡……”
突然一声敲锣的巨响散开来,叶家友抬头看去,高处站着一个手持书卷的判官。
判官翻开书卷,念道:“犯人钱广元钱天向作恶多端,无法饶恕,判决处以鬼国颠刑,马上执行。”
判官的声音仿佛就响在耳边,叶家友头脑开始混沌。
判官合上书卷,走到巨锣边,再次将其敲响。
“喝喝!”
长梯上的两队鬼差大喝了两声后,重重的开始一步一步走下长梯。每走一步,犯人的头都会撞上长梯凸起的地方。
鬼差走的越来越快,犯人的头被撞的鲜血淋漓,长梯上一道蜿蜒而下的血迹。
鬼差不停加快速度,犯人的头不停开花,走到最后,叶家友看见,那两个犯人的脖子上只剩下些翻卷着的狰狞的血和肉沫。
锣的声音再次响起,叶家友看向判官,意外的发现判官也在看着他。
“犯人叶家友杀人作恶,毫无愧意,判决处以鬼国颠刑,立即执行。”
什么……
叶家友身后突然出现两名鬼差,将叶家友押上了长梯。
叶家友在长梯尽头看见了判官的脸,“三思……”
三思毫无表情,吩咐鬼差:“将犯人绑在颠刑椅上,立即执行颠刑。”
“是!”
叶家友双眼一直没离开过三思,直到他被倒吊着悬挂在长梯之上。
长梯隔板下突然出现了好多人脸,夏伊兰,元溪苏,那些被他杀死的人,他们手中举着刀,正对着他笑。
“行刑!”
嗡……
叶家友的头撞上第一个楼梯,那个曾经折磨过他的变态地主出现在楼梯隔板下,对着他笑,举着刀,一把插进他的眼球里。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