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十数人陆陆续续讲完，时间已经逼近十一点了。
严天笙站在舞台一旁，始终都微笑示意，看起来满意得不能再满意。
“今天听了这么多大家的心里话，我觉得我真的很开心，也让我觉得我一直以来的努力和追求都是有意义的。”
“这些事情，让我想起了我刚刚创立这个社团的时候。那个时候，下了课，一个教室一个教室拦人发传单。有一回我给你们的赵璃学长打电话，告诉他，我出车祸了，没人送我去医院。”
“当时他在电话里死活不信，还挂我电话，你们说这人缺不缺德！”
对于严天笙和赵璃的日常互怼，众人已经见怪不怪了，权当八卦段子，笑得温和无害。
“后来我给他打第二个电话的时候，他问我：真被撞了？我说：真被撞了。他才打车过来，把我送去医院。”
“那个时候我身边没有太多朋友，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打算把美客打造成一个家。我们安排这么多素拓活动，时间又这么紧，是希望在高压之下，能够让大家像海绵一样，紧紧压缩在一起，让彼此靠得更近！”
“所有人中，我印象最最深刻的，还是秦岚同学。”
“我觉得，秦岚同学讲出了我的心声，也讲出了我的希望。”
“我希望纵离散天南地北，归来仍兄弟！美客兄弟能永远是一家人！”
……
“恭喜啊！被天哥点名表扬了！太厉害了！”樊海花朝秦岚竖起了大拇指。
秦岚抿唇一笑：“谢谢海花姐！”
“客气客气，这都是你努力的结果啊！”
“我觉得是天哥教的好，美客大家氛围好，这样我才能进步得这么快啊！”
樊海花语重心长道：“都重要，都重要！但是希望你不要骄傲，还是能够在未来不断磨砺自己，这样才可以走得更远！”
“我会的，海花姐！我会努力和美客的大家一起，走得更远的！”秦岚比比小拳头，俏皮道。
……
“这不是挺好的吗？”我疑惑道，“秦岚找到了让自己变优秀的方式，也在美客冬令营找到了许多新朋友。你为什么说这是噩梦的开始？”
安明曦眼底嘲讽更甚：“朋友？家人？这只不过是美客的营销情怀而已！秦岚把他们当家人，樊海花可没把她当自己人。”
我叹了一口气：“安明曦，我原以为你应该算是个聪明人。”
“且不说，美客到底是不是学校社团，就算是，我想，也不会纯粹是个社团。从核心协议要交一千多块钱开始，它的性质就已经变了。”
“既然是企业，那么无论是推销情怀也好，欺骗消费者也罢，最终目的，都是把我们口袋里的钱装到他们口袋里。有句话说得很好：世界上最难的有两件事，第一件是把别人口袋里的钱装到自己口袋里，第二件是把自己的思想装进别人的脑袋里。”
“秦岚既然觉得美客不错，她的家境也还可以，没有到一千多块钱就倾家荡产的地步，我们就不用多劝，不用多管，不是吗？”
“这是别人的生活方式，作为朋友，点到为止就好了。至于美客赚不赚钱，以什么样的方式赚，秦岚又与美客之间有什么交集，这些都与你无关，不是吗？
“这就是社会，很现实也很无奈。”
安明曦“嗤”地轻笑一声：“老师觉得，核心计划，我为什么不签字？”
我淡然道：“签不签字，都是你的选择。我觉得我没有必要深究你的原因，我也没有这么多好奇心去追根究底。”
“是啊，都是我的选择。充其量和秦岚那个没脑子的比起来，我的选择明智了一点，所以陷的不深，泥潭之下，尚有余力脱身。”安明曦的笑容更灿烂了，“不过我还是想讲一下，我到底为什么没有签字。”
“我在签字之前，去翻了一遍知乎，翻了一遍百度。两个地方，对于美客的评价两极分化。”
“有人说，这是一个大学生青年创业平台，能认识很多朋友，学会很多东西，有很多与大佬直接沟通交流的机会。”
“但是另一方，您猜评价是什么？”
她看着我，我未出声。
“是传销。”
我的心下一惊，皱眉道：“怎么回事？”
安明曦挑眉，“很惊讶？”
“的确。”我点点头，语气颇为严肃，“但是这种话你绝对不能乱说。传销是犯罪！我想你应该明白这话的分量！如果我们没有证据，这话讲出来，就是造谣诽谤！”
“嗤，老师，这话可不是我讲的，原创就在我手机里，要不要给您看一下？”安明曦说完，掏出手机，打开了知乎APP。
她拉着我，并排坐到了情人坡旁的长椅上。
我们凑在一起，看着同一块亮着的屏幕，远看倒像是一对亲密的姐妹。
我看见她输入搜索的问题是：“如何看待南京的美客英语俱乐部？”
【传销组织！如果你想学英语，劝你还是别加了！】
【美客英语算是一个大学生互动交流平台吧，里面的活动特别多，不能说因为一些人自己学得不好，就怪平台吧？】
【美客里面没有一个正规老师！！一个都没有！！助教的口语也是漏洞百出，那个赵某竟然还把nursing homes 教成托儿所！我笑了！】
【水平也就这样，洗脑技术倒是不错，整天就是情怀情怀，在一个郊区冬令营，在情绪高涨的时候喊喊美客英语风行天下！其他啥也没有！】
【挺正能量的一个组织，为它call！「加油」「加油」】
……
两极分化！
我大概心里就有数了。
安明曦随意点了几条出来，见我都看完了，发问道：“老师觉得如何？”
“褒贬不一，两极分化吧。一个组织，这样不是很正常吗？不是完全一面倒啊！我相信你也不会只看一面吧？”
安神秘一笑，“老师，您就不看看，这些评论都是谁发的？”
我一愣，接过手机，再打开之前几条评论，翻了翻资料卡，才恍然大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