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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湘南派

至于如何营救人质,徐大虎的计划非常简单。

照旧让方无愧上山,观察一番人质如何,如果无恙,直接在山上保护他们,然后发信号出来,一股脑冲上来就行了!

这个简单粗暴的计划,他们都不知道用了多少次了,每一次都是大获成功!因为方无愧就是可以在一片乱象中把身后之人保护的好好的。

……

道观之外,一身寻常捕快服装的方无愧对慕娥说道:“待会儿进去之后,我们先探查一下,记得沉住气,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打草惊蛇!”

“知道了!我们快点行动吧!”慕娥跃跃欲试的握着肩上的长剑,眼睛之中满是兴奋之色。

“喂!”方无愧一把按住了她,郑重的说道:“万一被发现了!一定要先保护好自己,不管有什么事出来再说!懂了吗?”

慕娥瞪了方无愧一眼,说道:“我才不会被人发现呢!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

说完,就要往院子里面去,结果被方无愧按着肩膀,又给按下来了。

“你干嘛!”

虽然因为面具的遮挡,看不到慕娥的面孔,但是方无愧还是能想象到她那副柳眉倒竖的模样。

“还没划分区域呢,你着什么急!”方无愧毫不示弱的瞪了她一眼,指着一个地区说道:“你去前院,我到后院!完事之后在那个地方汇合!”

说完,便一个翻身,跳进了道观里面。

“哼!老学究!”慕娥狠狠瞪了他一下,依言向前院跳了过去。

……

在方无愧听来,前院之中的贼匪较多,正适合慕娥前去探查。

在轻功方面,方无愧是没什么天赋的。同样是一套从采花贼那里学来的轻功,慕娥用来身轻如燕,动如脱兔,做个飞贼都绰绰有余。

方无愧用来却像是在水里乱爬的大螃蟹,虽然飞檐走壁不在话下,但是想做些隐秘的事……呵……

方无愧的任务,首先是找到那些前来上香的香客。

和其他山贼的习惯一样,那些香客也是被关在后院的。

方无愧仔细看了看,所有的香客分男女被关在了两个房间里面,每个房间外站着两个放哨的人,正在无聊的谈天。

口音很熟悉,是杨甾隔壁的代郡中人。

方无愧已经习惯了,因为这些年有不少代郡的人往这边逃,很多人都做了山贼,已经被他杀了不少。

人质之中,男人多是老弱,被困得结结实实,妇女各个年龄段的都有,倒是安安稳稳,没有受伤的痕迹。

这是一件好事,证明着她们被救下来之后,绝对不会出现寻死觅活的情况。

但是说真的,方无愧觉得很意外,因为寻常的山贼绝对不会有这种纪律性的。

道观并不大,很快,方无愧和慕娥便在之前约定的位置汇合了。

方无愧将自己看到的情况告知慕娥,慕娥也将她看到的告诉了他。

总体来说,这就是一个寻常难民组成的临时队伍,武器大都是镰刀、粪叉、肖尖的棍棒,不出意外,全都是代郡的。

这样的队伍很可怜,但是却绝对不能放过。

每个人的心里都住着一个恶魔,一旦被放开,就绝无再被拴起来的可能!

他们尝到了抢劫的好处,就绝对不可能老老实实的做个寻常百姓!因为这不是一个寻常的世界,是有妖怪、鬼魂的聊斋世界!

这方面,方无愧已经有足够的教训了!

互相交流过后,方无愧说道:“很好!看来被关押的百姓就只有那个房间里的了,对我们来说是好事!我们两个一人守一个门,等师父上来支援就行!”

“好!”慕娥点了点头,又说道:“不过你要小心那个贼首,他和寻常百姓不一样,身材都比得上你了!像个大狗熊!”

“什么叫身材比得上我!”方无愧无语的看了她一眼,说道:“反正到时候交给我搞定就对了,你保护好百姓!”

“知道!知道!我们快上吧!”

第一次参与这样的行动,慕娥难免有些激动。

“慌什么,冷静一点!”方无愧还是不紧不慢,说道:“两个房间挨着的,你去救男人,我去救女人,先把他们身上的绳子砍断再说,说不定就可以帮上忙!知道吗?”

慕娥不耐烦的说道:“你怎么跟个老妈子一样,烦不烦啊!我爹还在山下等着呢!万一等不到你的信号他自己一着急,直接带人攻上来怎么办?”

方无愧在她额头上敲了一下,没好气的说道:“要不是带着你,我早就已经动手了!”

“哼!”

……

同一时间,在关押人质的房间里面。

一个鹤发童颜的清瘦老者,正懊恼的想抽自己嘴巴子。

“大意了!真的是大意了!想我鄂太行一世英名,居然被几个小毛贼用蒙汗药麻翻了,真是愧对列祖列宗啊!”

在聊斋的世界里,如果没有几分本事的话,是绝对不可能保持住这样的模样的,所以这个老者一定有几分本事,但是这本事究竟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方无愧就不会被他身上的这几根麻绳给困住。

在他的身边,一个年纪和方无愧相仿的清秀少年可怜兮兮的说道:“爷爷!你就别自责了,都这时候了,自责有什么用啊,还不如想想办法把身上的绳子弄开,我都三天没吃饭,快被饿死了,我可是湘南派唯一的传人哦,可不能断了香火啊……”

鄂太行一听,顿时骂道:“你这臭小子!真是没用!都这时候了还想着吃,想当初我们湘南派在你爹手里的时候也是大名鼎鼎的,怎么到了你这里,连个简单的道法都学不会了!”

年轻人士这鄂太行的孙子,叫做鄂子川。

对自己这个孙子,鄂太行真的是恨铁不成钢,不过刚一骂完,自己的肚子也咕噜噜叫了起来。

鄂太行虽然有些修行,但是还远远没达到辟谷的境界,被捆了这么久,也是饥肠辘辘了。

鄂子川鄙视的看了自己爷爷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鄂太行正要再骂,忽然听到外边‘咚!咚!’两声,大门一下子被推开了。

一个穿着轻甲的人提剑站在门口,原本站岗的贼人,已经被打晕在地。

慕娥从外边进来,问道:“你们还好吧!能不能行动!”

“能!能!”鄂太行连忙站起来,说道:“姑娘!我是这里的道士,先救我,我能帮你!”

“好!”慕娥一听,唰的一剑便将他身上的绳子割断,一边救其他人,一边说道:“你们先保护好自己,能帮忙的帮忙,不能帮忙的就往里躲一点!”

话音刚落,除了鄂太行和鄂子川,其他的人全都躲在了最后面。

在这个地方,如果没有什么眼力劲儿,只怕早就死掉了。

“算了!”慕娥看着鄂太行和鄂子川,说道:“你们两个守住窗户,其他的捕快很快就会上来了!”

“好啊!”祖孙两个不知道从哪儿扒拉出来一根长棍,分别站到了窗户旁。

刚一站定,鄂太行便对慕娥说道:“姑娘啊!我知道你厉害,但是可以的话,还请收住手,我这道观里面不能见血光的!”

“什么姑娘!叫公子!不对!叫方捕头!”慕娥连忙故意粗着嗓子说道:“刀剑无眼,对方又是穷凶极恶的山贼,怎么能说收手呢?记住!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啥?”鄂太行一脸懵逼,正要继续说话,另一边方无愧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慕娥!好了没有!我要放信号了!”

慕娥连忙答道:“好了!”

话音刚落,一道火光便冲天而起,在半空中炸裂开来,在昏黄的天色下形成了一个美丽的圆形图案。

这是方无愧小时候哄慕娥玩儿的实验成果,真的是废了好大功夫才成功,结果就带着慕娥在夜里看了一次,便被徐大虎征用来做信号弹了。

信号弹一响,正在前院坐镇的山贼立刻站了起来,暗道一声‘终于来了’之后,便迅速的招呼手下,向看押香客的地方跑去。

在一众镰刀、粪叉之中,他手中那雪亮的鬼头大刀极为显眼。

方无愧按着腰刀,独自站在后院之中,慕娥则是站在门前掠阵。

带着手下冲过来之后,那山贼首领看着一马当先的方无愧,沉声说道:“你就是杨甾的第一名捕,方无愧?!”

“是我!”

如慕娥所说,这山贼头领身材果然很魁梧,但是和方无愧是完全不同的两种风格。

可能是受了上辈子审美的影响,方无愧有意的控制着自己的身材,全身的肌肉棱角分明,真脱下衣服来,绝对是可以做肌肉模特的那种,在有力的同时兼顾了美感。

但是这个山贼的却不然,整个人身上筋肉纠结,毛发旺盛,往那儿一站,活脱脱就是一只大狗熊。

“哈哈哈!”山贼首领大笑一声,不屑的说道:“早就听说杨甾城里有这么个人物,没想到,竟然还是个小娃娃。”

方无愧的年纪毕竟只有18岁,虽然做事极为老成,但是脸上的稚嫩却是挡不住的。

“在四年前就有人觉得我小了!没想到现在还有!”方无愧同样笑道:“不过上一个觉得我小的,已经被我砍下脑袋了,你也要试试吗?”

“当然要试试!”那山贼头领冷笑一声,闷头冲过来,一把鬼头刀在半空抡了个满月,向方无愧直劈而下。

方无愧目光一凝,腰刀出鞘,“当!”的一声,用刀背和对方硬碰了一记。

“好大的力气!”

一击过后,二人各自退后两步,不约而同的在心中想道。

握紧了手中的腰刀,方无愧眼中闪出了一丝杀机。

以这山贼头领的功夫,随便到哪儿都能讨口饭吃,偏偏却在这儿当起了山贼,可见是个惯犯,绝对不能饶了他!

“功夫不错!难怪能闯出诺大的名头!”山贼头领露出一口板牙,狞笑着说道:“就是要看看,你究竟能接我几刀!”

说完,又是一刀向方无愧砍了过来。

方无愧看了看他身后的小喽啰,同样提刀迎上,‘铮!’的一声,双刃相碰,火花四溅。

方无愧心中一阵惊讶,这一刀的力量,竟然比刚才大了一倍有余。

“哈哈!再来!”

山贼头领说罢,又是一刀向方无愧砍了过来。

方无愧不闪不避,毫不示弱的迎了上去。

“铮!铮!铮!”

令人牙酸的钢铁之声连绵不绝的传了过来,两人都是势大力沉的路子,战斗起来激烈无比,战场遍布真个后院,那凌厉的刀风,让山贼手下那些小喽啰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贼首的鬼头刀大开大合,猛烈如火,随着战斗的持续,头上一阵阵雾气蒸腾开来,表现出的竟然是一套顶尖的内家功法。

方无愧脚踩方步,半步不退,竟然将他所有的招数都一个不落的接了下来。

这个贼首已经很强了,但是很明显,方无愧更强。

短短几年的时间,方无愧便已经将正一真经修炼到了第九层,一身内力在身体中大周天、小周天运转不休,每次消耗之后,都会有源源不断的新力生成,打到现在,反而越来越轻松惬意。

反观那贼首,虽然力量爆发出来极为厉害,但是持续力却差得远,这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有了明显的回落。

方无愧并不着急胜他,徐大虎带领一众捕快到山上还有一会儿时间,既然人质没有危险,不妨就多打一会儿。

因为方无愧力度控制的好,山贼首领甚至都没察觉到自己已经落入了下风,但是所谓旁观者清,那些小喽啰之中,却有一个聪明人发现了这一点。

眼珠一转,其中一个人大喊道:“反正都是死,大家一起上!女人、钱财,谁抢到了就是谁的!”

这些小喽啰本来心中就有些活络,听到这样的话,顿时躁动了起来——他们冒险做山贼是为什么?就是为了在死前享受一下啊!一直规规矩矩的有什么意思?

方无愧察觉到这个情况,当机立断的退后一步,似乎是体力不支一般的偏了偏身子,锋利的鬼头刀‘嗤啦’一声将他的前襟撕裂了。

已经全神贯注和方无愧比刀的贼首大喜,紧接着一刀又砍了过去。

就在这时,方无愧刀法一变,轻轻贴在了鬼头刀上,力量由极刚变为极柔,借力向前猛地一拉,那贼首脚下顿时就是一个跄踉,已然重心不稳。

方无愧把刀口向上一提,就要砍掉这头领的脑袋。

这贼首本是天生神力,战斗起来多靠蛮力取胜,方无愧先是和他硬拼,现在忽然玩儿个花活儿,就是打他一个出其不意。当初那个滑不溜秋的采花贼,就是被他用这一招给断了脚筋。

眼看贼首就要身首分离,一直远远看着的鄂太行忽然冒着生命危险冲了过来,一脚把那个头领踹了出去,让方无愧本来断头的一刀落在了空出。

方无愧顾不得骂他,便要抢攻上去,没想到那鄂太行还不罢休,竟然一下子抱住了他,大喊道:“不行!不行!我这道观不能杀生!不能杀生的啊!”

“混账!”方无愧大怒,‘咔吧’一声将鄂太行的手臂关节卸了下来,一脚踹到了一边。

“爷爷!你怎么样!”鄂子川连忙去接住他,忍不住说道:“人家打得好好的,你去添什么乱啊!”

鄂太行顾不得处理自己手上的伤势,还是高声喊道:“方捕头!真的不能杀生啊!”

“草拟吗的!闭嘴!”方无愧怒吼道:“刚开始只用杀一个,现在要杀的就多了!”

“小的们!不想死的就一起上!”

那贼首死里逃生,一头冷汗冒出来的同时,再也不敢和方无愧单打独斗了,带着一众小喽啰就一起冲了过来。

方无愧猛然前冲,犹如虎入羊群一般,将所有挡在自己身前的小喽啰全部扔飞,向那个贼首直追过去。

将为兵之胆,现在的局势还没有彻底失去控制,只要能将贼首斩杀,就可以让这些人不敢行动。

三两步追上去,方无愧再次和贼首战在了一起。

这一次,二人攻守之势大转,贼首的气势以泄,方无愧却丝毫不受影响,一刀重似一刀的不停砍下,强大的力量震得对方双手发麻,只能狼狈后退。

就在方无愧将他砍得下盘不稳,将要收割的时候,鄂太行又不知道从哪儿冲了过来,一脚把他救了出去,大声对方无愧喊道:“我这地方!真的不能见血光啊!”

方无愧反手一刀就向鄂太行的脖子上砍了过去!

猪队友比神对手更可怕,绝对不能留!

鄂太行被这毫不犹豫的一刀吓傻了,但是他也真是命不该绝,关键时刻猛然一蹲,竟然避开了这致命的一刀。

只是头上的发冠却被一刀砍成了两半,让他整个头发披散了下来。

还没等鄂太行回过神来,一个大好的头颅便飞到了他的怀里。

再次死里逃生的贼首凶性大发,直接将自己旁边一个畏缩不前的手下一刀枭首,大吼道:“全部给我上!谁敢偷奸耍滑,就是这下场!”

那些小喽啰被吓住了,就算是害怕,也只得向前冲去。

方无愧的身后就是慕娥,绝对不可能手下留情,当下便手起刀落,将数人砍杀于地。

看着满地的鲜血,被自家孙子拉着躲到一边的鄂太行目光空洞,喃喃的说道:“完了!完了!全完了!”

杀了几个人之后,方无愧眼睛一转,看到地面上似乎有金光闪烁,随即便看到一股黑色的雾气涌了出来。

“妖气!道观里面怎么会有妖气!”方无愧大惊,喊道:“慕娥小心!有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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