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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怒

“小兄弟一路走来这山水可好看?”

……

“小兄弟?”

少年耳里都是莺声燕语,须弥山大师兄的话语砸不出波澜听不入耳中,直至大师兄推了一下才反过神来。少年拱手道歉,先是自我介绍一番,说师门来历,说师傅大限已到,声泪俱下。

两女子听闻此语皆默默不言,想起自家师傅,苦着脸感同身受。对少年怜爱几分,七人说些安慰他也安慰自己的话语。寻找一凉亭与他坐下,缓一缓歇一歇,给他说些山上事冲淡氛围。

怎知少年兜兜转转又回原处,他说师傅老了,能见到他的时日也不长,可有挽留的办法?查了书寻到了仙方,需要一株五千年人参做主药,寻到了云阁,祈求救命药,师傅老了,可能让他多陪伴我几年?

红衣女子衣袖掩泪,她感受到他内心挣扎,感受到他是何其伤疼。只是有所隐瞒,有些小心思,哭是同情,掩面是知心。

大师兄实言拒绝,请他离开。青衣女子相送,有男子抚琴,说诉伤感。有才子挥笔下画,记下此情此景:须弥十山云阁七子送别青云观临风,须弥山下铜钟旁,青年向青衣女子拱手作别。

至此幕帘拉起,一段无声话剧烙印心头。人物的一举一动每一个表情变化都犹在眼前,他们的一言一语无声似有声,每一个动作寓意比之言语表达仍要清晰。此处新奇比之魔术还要让人眼前一亮,一声喝好千语跟随,一个鼓掌千雷伏起。

轻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如果当时我说了出来,会有不一样的结果吗?”

少女背靠栏杆思绪飘飞,旁边那人摸摸她头,又好似回到了当时那个年代,那个还可以随便摸她头的时代。些许感叹轻轻泛过,台下节目总是让人忆起往日快乐时光,其实那时这小子并不是那么讨厌。

“说到底还是个可怜人,小师妹你说与不说都一样,说了只会让他更谨慎罢了。”布谷顶着大肚说着。

无人回应,五月份的夜风褪去热气,抚摸在身上温暖宜人,吹起那几缕发丝为众人缓解尴尬,帷幕拉起显露出那几个模仿他们的身影,少女目不转睛地看着,想看看当年故事何起何从。

只见墙壁纸窗,舞台又回到起点,不过这次灯光照耀下可清晰看到六个人影。端坐算不上,散懒也算不上,就是普普通通的坐在那,谁都不说话。窗上有琴影只是不见抚琴人,手上执笔窗前无墨水熏蘸,大肚子呵气连连,有女子一手捏发丝一手暂悬空。

“那少年口中的仙方确是有效,世间方法万千,想寻长生唯有破镜。师傅年龄已近很大了……云阁天下第一修仙门派,占天下第一宝山,拥有仙方无数,到头来竟是各看天命。临风想为他师傅求得长生,确实不尝试过永远不知道结果……”

“萝卜丁小师妹的心头好,我们的朋友。”女子整理耳边长发,打断大师兄话语。

窗前男子蘸墨抬起将动未动,琴弦终于一起一落,带起一条河流在众人心间流淌,画笔落下水从山上来,画笔提上青山立可见,扇开成叶为山水添上风灵,执扇男子开口道:“既是朋友,好生保护。”

“临风怕是不会甘心,今晚恐防有变,走!”一语定音就是千浪激起,动作不一各掐仙法急忙离去。

幕布拉起,天空再次主宰这片天地,星星点点昭示此间命运。

“这特效可以啊,好似真的有仙法那样”手上学着比划那些施法动作,一回生两回熟学得有模有样。只是终究无甚变化,放弃那些异想天开的念头。

旁边有人见之:“你懂什么,别人都是有心法的,你这样瞎比划能学到东西嘛?你啊如果有缘遇到仙师,定当要拜他为师,学习一两式仙法,足已让你受用终身。”

露鹰神游天外,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小美兴致泛泛地撑开四肢舒展身体,一个懒腰完成心情美美哒,小爪子拍拍罗卜宁手掌让他帮忙按摩,于是手上揉捏博美眼里看台中表演,人生当如此享受。

场景转换来到的不是高山,环境狭小是个厨房,烧鸡包子一应俱全。大夜晚的这是为谁准备呢?

吱呀~

红衣小丫头打开木门,眼睛弯成月牙状:“师傅果然是最疼我的,这烧鸡我的……这包子也是我的……呀!这人参汤……萝卜丁的,以形补形!”

这次场景转换很快,小女孩一袭红衣蹦蹦跳跳来到山巅,以礼待人参汤放地上先给萝卜丁,再是将怀中食物大快朵顾,只是好似缺了什么:“萝卜丁你怎么不吃啊?”

似乎想起什么,暗怒自己缺根筋,有个盅装着参汤别人怎么吃嘛?弯腰拾起参盅,为它浇下叶子,水哗啦啦的将叶子打断露出一个坑洞……萝卜丁不见了!

这座山为之震动,六人来到山上,见到这恍如世界末日的画面,天降大雨巨石滚落泥石成流,一袭红光怒冲天际。来晚了一步!小师妹怒了萝卜丁丢了,想要先安抚她,只是山上再无人影。小师妹是能惹怒的吗,这个临风大错特错!可惜了。

山脚下飘盘大雨,男子披头散发匆忙离去,手上有根大萝卜沾着泥土,即便是大雨也难以冲刷。不远处有发带发出淡光,在呐喊主人不要抛下它,只是男子已自顾不暇,当这场大雨打下,当红光冲天,当发带被雨水打开,他就知已经来不及了,这位云阁小师妹,暴怒中的小魔头要来了。

骄红似阳,她就是大雨中那抹阳光,今天它特别红。狼狈白衣人摔倒在地,是她遥遥一指将他击落,用她那滔天红光表达她的愤怒。抬手指尖向天,乌云凝聚雷光闪闪,那雷与红光一样红,走势如蛇般蜿蜒,红衣女子手尖缓慢指向临风,红光遮掩这片世界,有道声音从远及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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