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温怡圣女好意,我无大碍就不劳烦了。”叶尘看到温怡上前欲搀扶自己,往后小步退去,身体摇晃的厉害,一缕血在嘴角流出,脸色更加惨白,有气无力的说道。
“叶兄多虑了,没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也正好回玄机宗,顺路而已。”温怡脸上挂着笑,脚步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依旧向着叶尘走去。
“叶兄,方才你受了不轻的伤,夜深山路陡峭,时常有野兽出没,我们同行,也好有个照应。”拓拔横处处为叶尘着想的说道。
“是啊,是啊,我们同行,我这个做师哥的也好护师弟你周全。”江岚此刻也出言附和。
他们与温怡一样的心思,都想趁着叶尘负伤虚弱在路上对叶尘下黑手,这天黑路险的叶尘出什么事,只需要编造一个遇到野兽袭击,不慎落入深涧的蹩脚理由,就可以轻易掩盖过去,撇清关系,是一次绝佳的机会,他们不想放过。
假面刚欲上前,突然心中有一丝悸动,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他看着摇摇欲坠虚弱的叶尘,眉头微蹙不知在思忖着什么,转身就离去,没有丝毫停留。
叶尘瞥了一眼假面即将消失在夜幕下的背影,心中暗道:“走了吗?好敏锐的直觉,是一个不好对付的人,以后要多加堤防。”
一阵香风迎面而来,温怡已经走到叶尘面前“叶兄,我来搀扶你一同回到玄机宗。”温怡柔声说道,用玉手搀扶着叶尘的胳臂。
“师弟,这夜深了野兽横行,可千万不要出什么叉子。”江岚尧有深意的说,用力的抓起叶尘另外一只臂膀。
“咳咳,那就有劳师兄,温圣女了。”叶尘没有再拒绝,咳嗽了两声,血再次顺着嘴角流出,虚弱的说道。
拓拔横在前,叶尘三人在后,沿着崎岖的山路缓缓前行,走的很慢。
残月的光芒下模糊可以看清一个轮廓,一个鹰嘴形状的悬崖,此地便是鹰嘴崖,若一只翔鸟的喙,前尖后盾,尖锐的顶端链接着山涧,深不见底,黑暗中似一只吞噬人心的怪物,很幽森。
“叶兄,你真是好实力呀,居然把我们四人都奈何不得的鬼面人给杀了,小女子越来越佩服你了。”温怡在鹰嘴崖上停下道。
“我只是侥幸而已,当时鬼面人被你们四人逼得只是强弩之末,我能斩杀纯属侥幸。”叶尘笑了笑答道。
“鬼面人就是叶兄吧?”
“温圣女这是哪里的话?”叶尘语气中带着不解的反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开个玩笑,既然不是叶兄,我就放心了。”温怡说罢停下来脚步,笑着看着叶尘,美目弯成了月牙很是好看,不过眼中却露出一缕杀机。
“放心?放什么心?”叶尘表现得很迷惑,心中却冷笑道:“哼,你们是忌惮鬼面人的实力吧,狐狸尾巴终于藏不住要露出来了。”
“放心的杀你。”拓拔横转过身来,一身浓密的体毛在月色下更加的有光泽,随风而动,本就一丈高的身躯,此刻如同一个嗜血的野人一般,舔着嘴唇冷笑道。
“为什么要杀我?”叶尘没有挣扎,没有丝毫慌张,平静的问道。
“哼,你自己不知道吗?当初匿途中对我的羞辱你忘了吗?”拓拔横把背后的黑铁大棍握在手中横在叶尘的项颈前,五官因愤怒而显得狰狞,怒声喝道。
“呵呵,你设计我在先,我报复你在后,你就这么点胸襟?”叶尘笑了笑,如同在看一个跳梁小丑一般看着拓拔横,嘴角微扬微笑,露出不屑的神色,丝毫没有为现在的处境而担忧。
“不用逞口舌之快,今天你就要为之前的所作所为付出你承受不起的代价,死。”拓拔横此刻反而冷静了下来,大棍紧贴在叶尘的脖子上,阴狠狠地说道,叶尘只感觉脖子一凉。
叶尘没有再看拓拔横而是把目光投向温怡,总觉的在哪见过温怡,记忆中却没有这么个人,疑惑说:“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也想杀我?我们在哪里见过?”
“呵呵,无冤无仇,好一个无冤无仇,你可还记得温铁?你当初废了他的丹田叫他成为废人,那是我同胞哥哥。”温怡笑了两声,清脆的笑声,此刻却显得有些刺耳。脸上浮现痛苦之色,较好的面庞上因痛苦而有些扭曲。
“我说看见你怎么总是觉得在哪里见过,原来你有个同胞哥哥。”
叶尘皱眉,匿途中却实废过一个少年的丹田,而那个少年就叫温铁,可那真不是有意出手,可以说是被逼无奈,无奈之举,又愿得谁?换到现在一样同样的选择,若不选择废了温铁,此刻的我或许只是一具枯骨。
“你哥哥是咎由自取,要杀我,我不得已才出手废了他。”叶尘出言解释道。
他并不是迫于现在的形式而出言解释,而是觉得有必要让温怡了解当初的事,该怎么做叫她自己拿主意,如果执意要杀他,他不介意辣手摧花。
“我不听解释,我只知道我的哥哥回去之后就自杀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温怡眼中留下两行清泪,月光的映射下显得有些楚楚可怜。
温怡的心中是痛苦的也是挣扎的,她本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女孩,而因为哥哥的死叫她伤心欲绝,所以才不择手段的陷害叶尘,她也知道这般不对,一切都是哥哥咎由自取。
不过每次想起同哥哥在一起的时光温怡的心就如同被刀割“妹妹,这是我也在纪元王朝带来的蝴蝶结,送给你,我帮你带上。“哥哥对怡儿最好了。”“妹妹,哥哥可能保护不了你了,哥哥成为了废人。“没事的哥哥我来保护你,……。”这是温铁对温怡说的最后一句话“哥哥不能在保护你了!”
叶尘看着温怡梨花带雨伤心的样子心中一痛,他虽没有杀了她哥哥她哥哥却因为他而死。
“强者的道路上,没有仁慈,你不杀他,他就会杀了你!”叶尘想起椿院长的话,收起了那一丝痛楚怜悯,只能在心底道一句,“抱歉”随后目光一沉,道心坚定。
“江岚师哥,你要杀我是为什么?难道只是因为你弟弟拜我为大哥吗?”叶尘看向江岚,询问道。
“我没那么狭隘,只不过你死之后匿途中造化我会取而代之,仅此而已。”江岚笑了笑,俊朗的脸上却表现出一丝阴狠之色。
“仅此而已,呵呵。”叶尘抬头仰望天空中漫天繁星,感慨万千,因为一个造化而同门相残,因为保护自己而被怀恨在心,因为不想死亡而害的别人死去,这些都是为什么?
“弱肉强食,这就是生存之道。”椿院长的话再次回想在叶尘心中,叶尘有些想念同椿老头一起的时光,是那么的单纯,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勾心斗角,只有刻苦修炼。
叶尘斩掉负面情绪,重瞳之中坚定涌现。
“装鬼陷害我的事也是你们设计的?”叶尘心中虽有答案,依旧这般问道。
“你的话太多的,上路吧!”拓拔横不耐烦的道,想赶快解决叶尘。
“等等,我之将死,叫我做个明白鬼可好?”叶尘叹了一口气,黯然神伤。
“好,就叫你做个明白鬼。”温怡看着叶尘黯然的模样,此刻心中的善良被勾起。
“和死人费什么话,赶紧杀了,以免夜长梦多。”拓拔横提醒道。
“无妨,叫他做个明白鬼吧!”温怡毕竟是女生,心肠很软。
“好,就叫你做个明白鬼,想问什么问吧。”江岚可能是念在同门一场,也出言。
“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设计我的?”叶尘问。
“幽河归来之后,叫你迟迟没回来时。”江岚答。
“谁的主意?”叶尘问。
“假面。”温怡答。
“除了你们四人还有没有别人参与。”叶尘继续问。
“有,柳……。”
“别说出来,他知道这些就够了。”温怡刚说出一个柳字,就别拓拔横喝断温怡的话。
拓拔横似乎很忌惮“柳”这个人,对他只字不提,就算温怡说出来也不行。
叶尘心中思忖着,“柳?这个姓氏。”他心中已经初步确定这个柳,是谁,只待去验证。
“你们真是用心良苦啊,一方面我回不来,装鬼之事不了了之,一方面我回来,黑锅我来背。”叶尘再次看向漫天繁星,此刻的月被乌云遮挡,星星更加闪亮,鹰嘴崖被黑暗笼罩,散发出阵阵瘆人的诡异。
“啊……。”一道痛呼声在漆黑的夜色下格外的醒耳。
痛呼之声是温怡发出来的,此刻的温怡正捂着手腕,娇躯弯成弓字形,痛的香汗淋漓。
显然手腕断了,被叶尘扭断的,方才叶尘突然发难,臂膀一收摆脱江岚的手,顺势夹紧被温怡扶着的臂膀,温怡的手腕被夹住,叶尘用摆脱江岚的手一用力便把温怡被夹住手腕的手折断,脚尖一点,便跃出了三人的包围,落在三人不远处,与之对视。
一切只是转瞬间,三人谁也没想到重伤不断咳血的叶尘突然之间发难。
“你,你……!”拓拔横面色铁青的指着叶尘,气的连说两个你字,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江岚扶起温怡,面色冷峻的盯着叶尘。
“你们感觉吃定我了?呵呵。”叶尘静立在他们面前,面带着玩味的笑道。
“你假装重伤迷惑我们,借我们的口了解真相,好手段,是我们疏忽了。”江岚虽看上去很平静,不过目中透着寒光,射向叶尘。
“手段虽好,我们二人联手你认为你能逃的过吗?”拓拔横现在冷静下来,黑铁大棍遥指叶尘,面带不善。
“我也没说要自己和你们打啊!”叶尘神秘一笑,吹了一声口哨,远处脚步声传来,叶尘兄弟我们来助你了,爽朗的声音传来。
一个少年顷刻间出现在叶尘身边,面色刚毅,棱角分明,如同刀刻,红色的头发披肩而落,背后一把玄铁巨剑,给人一种洒脱的感觉。
“崔道,哈哈,好久不见!”叶尘锤了来人胸口一拳,张开双臂两人抱在了一起。
“咳咳,注意点影响,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的…真腻歪…辣眼睛……。”黄鹂般的声音传来,正是消失在山顶的上官婉儿,此刻她玉手微握拳,放在嘴边,轻咳嗽着,大眼睛翻了翻白眼,打趣道。
“叶尘,还记得我吗?”一个妙龄少女,一身彩衣,不是完美的五官汇聚在一张脸上却是越发的耐看,给人一种想要亲近的冲动。
此女正是若梦谷圣女,梦璃。
“认识,当然认识,感谢你能来。”叶尘抱拳道,心中一阵疑惑,因为当初并没有请她来相助。
“抓真鬼了,冲啊……。”慕容谦一脸书生相,气喘吁吁的跑来,便跑嘴里边唠叨着抓真鬼,二女莞尔一笑,叶尘摇头也笑了笑。
拓拔横,江岚,温怡额头布满黑线,心中暗气“这主什么意思,鬼叫上瘾了?妈的,别落在我手不然有他好看的。”
“尘,尘哥,你交代我的事,超额完成,还给你多请了一个人。”慕容谦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说道,脸上很是得意。
叶尘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兄弟。”当初素斋居叶尘就嘱咐慕容谦去联络崔道,说他有难,叫他必要时出手相助。
叶尘则让上官婉儿去大长老哪里借封印邪念体的卷轴,双管齐下,做一个局,假鬼引真鬼,以挖出背后设计之人,洗白自身。
“我们几人联手你认为你能逃的过吗?”叶尘抿了抿嘴,把方才拓拔横的话反过来问了回去,嘴角却是挑起了一抹森寒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