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
九月盛夏,拖着粉粉的贴着大耳朵图图贴纸的行李箱,余想咬着根棒棒糖踏进了c大恢弘的校门口。
你别说,她可不是第一次来,作为本地人,余想当然早在几年前就来过了这所全国前几名的名牌大学。
那是她高一第一个寒假的寒假心理作业,“了解大学”,就是对自己心仪的大学来一个网上排查,实地检验,最后做成工工整整的Word文档交上去。不过说到这,余想突然想起当年跟她一起来c大参观的那个女孩子,她没来c大,考了南方一所很著名的中医药大学,真的如她所说要成神医,以后给大家看病美容养颜,甚至…接生。
想到着,余想不禁笑出声来。接着又是一声感慨,曾经同吃同住了三年的室友们,最终还是分道扬镳了啊。
摇了摇头,甩去脑中不积极不社会主义的想法,余想拖着行李继续向前走着。
2009年
同样的九月盛夏。
扎着两个小辫子背着白雪公主书包的余想,走进了镇上唯一的一所小学的大门。不过这可不是表面上说的那么简单的。当时的政策,是不允许有二孩的,而妈妈那边已经有了哥哥,爸爸那边也有了姐姐,作为他们俩爱情结晶的余想,当时可是差点被扼杀在余妈的肚子里的。
据蒋女士几十上百次提起当年往事来看,蒋女士当时身怀六甲,意气风发,躲过了余爸这边逮超生大队的层层陷阱,顺利回到了隔壁z市的余想外婆家,刚修整了几天,上午去了隔壁镇余想她三姨那,下午这边的逮超生大队就去搜查了。
所以,综上所述,余想是一个还没出生就经历过腥风血雨的奇女子。咳,回到正题,于是就因为超生,所以户口依旧没有落实到,用方言来讲,那就是“黑娃儿”,黑户,不被认同的那种。小时候,对门嘴碎的三婶没少拿这事来嘲笑余想一家。气的蒋女士好几次差点跟三婶干起来。
所以,上学就有问题了,一个黑户怎么上学啊?余爸搬出了许多年前的联系簿,终于找到了——老潘,小学门口的保安,余爸的初中同学。于是,在各种这样那样的事情之后,余想终于能先入学,再交其他资料了。
那段时间,余爸余妈跑上跑下,天天各处去当儿子,找人托关系,最后至少花了三万块钱,终于解决了余想的户口问题。
余想永远记得自己在刚刚一年级的期中考试之后,看到余爸余妈回来后,那句累到精疲力竭颤抖着的“我的女儿,终于有名字了。”
余爸余妈学历都不高,时代和家庭以及性格各占一部分。余爸是因为家里实在没钱了,最后去读了中专,学了电焊之类的,养家糊口,四处打拼。余妈是被抱养的,养父母是亲父母的兄弟姐妹,所以家庭条件还不错,不过中考后因为比录取线低了0.5分,被养父追着跑了四个村,最后还真的为了跟他对着干,毅然决然地放弃重读,直接外出打拼了。
所以,余爸余妈都希望余想能好好学习,千万不能因为学历吃了亏。为此,余想从小就很努力的在学习,幼儿园一年都没有读到,跳级跳了好几次,最后因为年龄不够才没有上小学,在家里自学了两年,才去读了小学。
可能在外人看来,多聪明一小孩啊,但是余想知道自己真的很不容易,对于小孩子来说,有些东西真的很生涩难懂啊。不过,余爸总是有办法的。他会把很多东西都编成余想在幼儿歌曲的碟片上听到过的儿歌,借着旋律,余想就真的学会了不少东西,比同龄人多很多的东西。
于是乎,坐在一年级的教室里,余想总是忍不住走走神,看看窗外的树叶,枝条,麻雀,燕子,在被老师叫过之后才又集中精力听课。你别说,一年级的课程是真的很简单。
在老师眼里,余想就是个沉默寡言的好学生,但是余想可真的不是。
腹黑属性真的是从小就有。
小时候跟小伙伴们一起玩,只要去什么危险一点的地方,余想总是会第一个同意,在被家长们逮到之后,就会第一个恶人先告状;要是想出去玩,就会说“xx找我出去玩”,把锅早早地甩出去。
邻居家的大黄狗老是会朝余想叫,不管过了多少年都还是没变过。为了报复那只大黄狗,余想就偷偷把门打开,等到大黄忍不住跑出去撒欢的时候,跑去告诉邻居奶奶大黄不见了。
后来,那只大黄狗虽然依旧不爽余想,但是只敢低低地向余想龇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