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荆画的意识逐渐恢复。
慢慢睁开眼睛,四周已然面目全非。
荆画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唯一能够确定的是,自己在一个村落的门口。
而左前方一座露出一半的巨型坟墓,应该就是鬼王冢。
四处张望,荆画一个熟人甚至一个人都没看到。二师兄,五师姐,还有出事前一刻还在和他说话的李诗,都不见了。
正考虑下一步的行动,前方的村落,一个衣衫还算整齐的男人跌跌撞撞跑了出来。
“站住!别跑!”
“你个傻子,别跑!”
他的身后,跟着一大群大声喊打的男人。看装扮,那群男人应该是有钱人家的家奴。
男人很快被家奴追上,困在人群中被拳打脚踢,很快变得鼻青脸肿。
荆画不明形势,没有上前多管闲事。况且被打的是个男人,暂时来看应该不会闹出人命。
然而就在此时,一个中年妇人从村子跟了出来。
中年妇人钻进人群,试图保护被殴打的男人。
十几双拳头,有大半落在了中年妇人身上。
家奴们似乎也不管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依旧出手狠毒。
转眼间,中年妇人遍体鳞伤,鼻腔开始出血。
荆画忍不住了,一个箭步冲进人群,从十几双拳头中精准地护住中年妇人。
家奴们依旧不管不顾乱拳砸上,荆画掌间灵力一动,直接将十几名家奴尽数击退。
家奴们止不住冲击向后退去,脸上露出诧异,为首一人冷声道:“小子,你是何人?”
“路过的。”荆画直截了当。
“路过的?”为首一人脸色一沉,“那我劝你别多管闲事!”
“原本我也不想管。但你们十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人,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荆画说。
“那是我们之间的恩怨,你一个外人,管得着吗?”为首一人说。
“管不着,但我可以阻止你们。”
荆画出手前探过眼前十几人的修为,只有一个是初境三阶的修士,剩余都是普通人。
“好小子!有胆量,那待会儿把你打疼了,你可别哭鼻子!”为首一人指着荆画说,“兄弟们,上!”
十几名家奴一齐朝荆画涌去,转眼间便将荆画和妇人男人围在中间。
男人依旧双目无神,没有说话。中年妇人焦急地看着荆画,颤抖地说:“小兄弟,谢谢你的帮忙。但你还是走吧,我和犬子不值得你救。你还年轻,别把命给搭进去了。”
“您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荆画露出自信的笑容,向前一步护住中年妇人和男人,环望四周的家奴,“你们有什么事,都冲我来吧。”
话音刚落,十几名家奴一齐朝荆画冲去,似乎想凭借气势直接将荆画淹没。
然而荆画连背后的轻羽剑都懒得去取,直接操控掌间的灵力,轻而易举地将冲上来的家奴一个个打退。而且他已经刻意隐藏实力,生怕不小心一掌将人打死。
“这……一群废物!”
为首一人尚未出手,看着被荆画轻描淡写几掌推开的家奴们气愤不已,终于准备自己出手,“好小子,看我亲自来会会你!”
这为首之人,正是方才荆画探到的,唯一初境三阶的修士。
是个修士,怪不得那么有底气。只是碰到了荆画,算他倒霉。
其两掌之间逐渐聚起阵阵狂风,看起来,他的天资是风元素法术。
这也算是一种变异的元素天资,只是修为实在不堪入目,导致荆画连防御都懒得去做。
“小子,尝尝法术的滋味!”
初成规模的小型风团从其掌间释放,快速朝荆画冲去。
荆画微微一笑,丝毫不乱。只在风团即将击中自己的刹那,随意一抬手,风团刹那间化为灰烬。
“这……怎么可能!”
为首之人无法相信看到的事实,开始接连制造风团攻向荆画。然而结果无一例外,被荆画轻描淡写随手化解。
“兄弟,还来吗?”
感受到其灵力即将枯竭,荆画摊摊手说。
“你,你小子有种!你给我等着!我们走!”
最后不甘示弱地放了几句狠话,为首那人,便带着众家奴仓皇而逃。
荆画掸掸衣袖,又是一笑,转身看向妇人和男人。
中年妇人似乎有些被震惊了,这一刻回过神来,连连鞠躬拜谢:“多谢恩人搭救!多谢恩人,救了我们华家!恩人在上,请受妇人张氏一拜!”
“夫人快快请起!这一拜,小子承受不起。刚才之事,只是举手之劳,着实不足挂齿。”荆画连连将中年妇人扶起。
中年妇人依旧是千恩万谢,搞得荆画都有些不太好意思。
旁边的男人依旧无神,一言未发。
“对了,刚才听闻恩人是碰巧路过,不知恩人来此,是所谓何事?”中年妇人问。
“我……”荆画迟疑了几秒,转头指了指那露出半身的坟墓,“其实,我是为鬼王冢而来的。”
“鬼王冢?”中年妇人一怔,随即脸色骤变,“小兄弟,真要去那鬼王冢?”
荆画点点头,“不瞒夫人,其实我是百里外山海宗的弟子。此次前来,就是为了探寻鬼王冢暴乱的原因。”
“这……”中年妇人欲言又止,脸色逐渐阴沉。从反应看,她并非一无所知。
荆画道:“夫人若知道些什么,希望您能尽数告知。鬼王冢暴乱已经引得周遭百姓民不聊生,想必夫人也不愿看到,大家再这样下去。”
中年妇人迟疑了几秒,嘴唇微抿,叹了口气,“小兄弟,你跟我来。我们到家里坐坐,我把事情慢慢告诉你。”
“恭敬不如从命。”
跟随中年妇人走进村子,在村中央一座破旧的小木屋前停下脚步。
小木屋内摆设虽然简陋,但五脏俱全。中年妇人招待着荆画在一张颇有年代的方桌前坐下,倒了一杯刚烧开的热水。
“多谢夫人。”荆画接过热水,点头示意。
“不用客气,叫我张姨就行。家里穷,招待不周,希望小兄弟不要见怪。”中年妇人说着,给旁边跟进来的男人,也倒了一杯热水。
“不会不会。”荆画摆摆手,看了看男人,“张姨,刚才一直没问,这位是?”
“我儿子,华奉。”张姨说。
“您的公子,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是从一开始就……还是?”
从刚才在村口到现在,男人就没说过一句话。自始至终双目无神,浑浑噩噩,宛如行尸走肉。
“这孩子以前机灵着呢,但就是……唉,不提了。”张姨眼中瞬时闪过一抹悲伤,
“小兄弟,你刚才不是想知道鬼王冢的事情吗?正好现在闲着,我慢慢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