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老鸨，两人来到凤栖阁的后厨。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坐在装满水的大盆前，洗着盆里的脏碗。
“喏，你们看看，是这个人吗？”
老鸨指了指女子。
两人面面相觑，华奉上前拍了拍女子的肩膀。
女子转过头，露出一道略微肮脏、但看得出相当精致的面容。
两人不约而同露出惊喜的笑容。
果然是程雨灵。
只不过双眼无神，嘴角时不时露出傻笑。看样子似乎和先前的华奉一样，失去了神志。
“就是她，多谢您！妈妈，我们现在，可以带她离开了吗？”
老鸨迟疑，看了看二人，“她已经卖身给我们凤栖阁，除非你们肯俩花银子给她赎身，否则别想带走她。”
两人对视一眼，华奉说：“您开个价吧。”
老鸨沉吟，一咬牙，“五十两！”
“五十两？”华奉诧异，“不是，妈妈，她就一个洗碗的，赎身要五十两？”
“那当然！我告诉你们，她可不只是一个洗碗的。你们也说了，她姿色上乘，只是缺少调教。卖给你们五十两，已经很便宜了！”
“这……”华奉摸了摸自己的钱袋，求助地看了看旁边的荆画。
荆画抿抿嘴，“妈妈，五十两实在太多了。不然这样，二十两如何？”
“四十两！”
“二十五两！”
“三十五两！”
“三十两，不能再多了！妈妈，我实话告诉你，我俩只是受人之托。若赎身的银子太多，这笔生意，不做也罢！”
老鸨抿抿唇，迟疑几秒，“罢了，三十两就三十两！三十两现银，你们马上把人带走，别让我再看到她！”
“成交！”
付了钱，领着表情呆傻的程雨灵从凤栖阁后门离开，四处闲逛了一阵，三人最终在附近找到一家客栈，暂时安顿下来。
“三师兄，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房间内，荆画看着旁边像孩童一样在摆弄茶壶的程雨灵，皱了皱眉问。
华奉叹了口气，“总之，先把你五师姐治好。你看她现在，就像孩子一样。除了本能的防身之术，什么都不懂。”
程雨灵的症状和华奉不太一样。华奉先前是直接丧失神志，连话都说不出。
而程雨灵只是心智变成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说话行动没问题，一身修为用不出，却也还在。
“五师姐的症状……的确有点麻烦。我尽力吧，只是修复速度，我没法保证。”
荆画刚才尝试过用极幻之瞳治疗程雨灵，虽然明显起了作用，但效果一般。他的瞳术因刚刚练成还是太弱，先前一瞬间治好华奉，完全是绝境爆发，自己控制不了。
华奉摆摆手道，“无妨，有希望治好不错了，你也别心急。另外，咱们得准备一下，今晚再去一趟凤栖阁。”
“今晚？”
“对。今晚酉时凤栖阁将会举办一场香魂会，拍卖新晋头牌，凝香姑娘的初夜。”
“初，初夜……”荆画闻言脸一红，“三师兄，你这是要干什么？”
华奉敲了荆画脑袋一下，“你小子想什么呢？人家凝香姑娘卖艺不卖身，初夜指的是陪伴客人饮酒、给客人唱歌献舞弹琴的，第一个完整夜晚。”
“哦，是这样啊。”荆画恍然地点点头。
华奉瞅了荆画一眼，“怎么，看表情，你小子好像有点失望？”
“没，没有。哪有失望？”荆画着急地说，“不是，我的意思是，三师兄，你参加这个香魂会干什么？你不会真的想买凝香姑娘的初夜吧？”
“买？那我也得有钱啊！小师弟，你知道这种不卖身的姑娘，初夜大概要多少钱吗？”
华奉伸出五根手指，“五千两，是打底。如果是拍卖的形式，至少得被炒到一万两以上！你说说，我有那么多钱吗？”
荆画看着华奉，没说话，一脸“佩服”和“没想到师兄真懂”的表情。
华奉抿抿嘴，“行了，不废话了。说正经的。咱们参加香魂会，肯定是带着目的。”
荆画俯身，认真听起来。
“之前那只狐妖你记得吧？融体率五成的修为，会迷惑百姓，还懂幻术，这些根本不是一只狐妖能做到的。根据当时狐妖身上的黑气，我初步怀疑，最近周遭村落妖物作乱的景象，和鬼王冢内的鬼王有关。”
“鬼王？鬼王不是早就被封印了嘛？”
荆画来此之前了解过，鬼王冢之所以称为鬼王冢，正是因为鬼王被封印其内。
一万年前，一尊名为“鬼王”的天劫期妖兽横行北境，吞食人类，毁坏住所。
为拯救水深火热中的百姓，山海宗和附近几个宗门联手，派出修士，前往镇压鬼王。
双方大战了七天七夜，宗门方不断派出援兵，最终成功将鬼王封印。
封印的地方，后来便被世人称之为“鬼王冢”。
“鬼王的确被封印了，但毕竟已经过了一万年，封印早已松动。近一月，种种迹象表明，鬼王很可能会再次复苏。”
“复苏？”荆画倒吸了一口凉气。
鬼王的可怕荆画从庄屿处了解过。天劫期妖兽，一旦苏醒，则毁天灭地，放眼北境将无一名修士能将其镇压。
荆画难以想象那种后果，一时心悸不已。
华奉却笑了，“放松点，别那么紧张。我就是说说而已，也不一定是真的。”
鬼王冢过去万年来风平浪静，偶有异象都是有心人借“鬼王”之名为之。这次的暴乱，究竟是何原因，各方都还没下定论。
“当然，无论是什么原因，几个村镇同时发生怪事一定不是凑巧。在出云镇，一切的源头，就是凤栖阁。”
“此话怎讲？”
“很简单。”华奉看了看旁边的程雨灵，“因为你五师姐出现在那儿。”
荆画沉思，“你是说，五师姐会被施了幻术而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因为觉察凤栖阁有异样，而进入打探？”
“这是其中一种可能。”华奉道，“最关键的一点，她失去神志后依旧赖在凤栖阁不走。”
“据我所知，雨灵有觉察妖物的天赋。即便完全失去记忆，她也会下意识往妖物附近靠。她失忆后，却依旧留在凤栖阁。这就充分证明，我们要找的妖物定在凤栖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