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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14无边恐惧

万家灯火渐隐,月光中俞持踏风而行,如白鹤跃起一步丈十,神识一直处于外方的状态,识海犹如针扎的刺痛和使用过度的涨裂感让他额头鼓起了青筋。

他同大师姐兵分两路搜寻半城,还惊动了其他驻城修士一同寻找,可是从月挂中天到今遮半面,即将破晓还是未能找到。

现在的他,头脑发昏,有一种强烈的呕吐感,他清楚知晓如今状态不对,却无法控制自己停止寻找,要是师妹落入魔修陷阱了呢?要是师妹正在魔修手中挣扎等待救援呢?要是他慢了一步让师妹受伤呢?

口中又含下一枚价值上百灵石的清神丹,清苦至极的味道让他又恢复了几分精神,身体疲倦至极的想要昏睡过去,再一次食用丹药让他身体都有些许颤抖。

原本清澈至极的双眸勒上暗红的血丝,边陲镇终于破晓,他丝毫痕迹也未寻到,那一刻他终于感觉到了深深的恐惧感。

再次动身去与大师姐汇合,如果大师姐也没有寻到痕迹,他真的怕自己会陷入无边的恐惧。

江婉柔在客栈中不安的站着,紧紧抓着长剑,默不作声。

出门时为了长青宫颜面梳理整齐的发髻有些许杂乱,一夜不曾停歇的寻找,令她一袭月白色长袍多了许多褶皱,显得有些许风尘朴朴。

边陲镇的护城阵法并没有停止运转,也未查找到什么漏洞,然而四师妹她就这样人间蒸发了,并且了无痕迹。

要么就是这名魔修一直隐藏在城中,要么就是魔修不止一人,城中有魔修的内应,他们里应外合,带走了四师妹,更有可能西郊消失的尸体只是引诱他们下山的诱饵,他们的目的是长青宫的人。

她握剑的手越发紧了起来,喉咙发紧,愈是猜想,心神就愈加的纷扰杂乱,不论是任何一种可能,都让她更加心神不宁。

她就应当独自一人下山处理,不应让师弟师妹们一同前来。

“大师姐,你,找到四师妹了吗?”是她的三师弟俞持。

少年踏风而来,原本一身贵气娇稚的少年郎,也同她一般不修边幅,周身杂乱了许多,声音苦涩,中难掩的疲倦。

她狠狠地咬了咬牙,眉头紧蹙。

看着大师姐默不作声的神情,俞持眼中带着的一丝希翼顿时消逝,他身躯一颤,扶了扶额头,过度使用神识让他头痛欲裂,不能静下心来思考。

江婉柔握紧手中的剑说道,原本温和的声音有些许干涩:“我出城寻,你,你在城中等我消息。”

听到江婉柔的话语,俞持合上了血丝遍布的双眸:“我去,你在城中守着。”

话音刚落未等人回应,俞持便御风而起,向城外跃去。

口中又吞服了一枚丹药,这一刻他感觉自己疲倦到了极致,初生的骄阳落在他身上,为他披上一身光芒。

暖日融融缺照不暖他满心惶恐,他感觉到无能为力,却难以克制。

出了边陲城,外面是广袤的天空托着初阳,驱散漫漫长夜的萧寒。

他看着空旷的城外,却不知从何寻起去往何方。

城门刚刚开启,其中寻常百姓家,又开始周而复始的一天,有人出城寻亲踏青,有人入城贩卖山货,这个小小的城镇又开始热闹起来。

他被人群淹没,人生在世,各有各的念想,不同的神情汇聚在同一个地方,他站在原地,不知自己为何这般无力。

俞持抬头看着跃起的朝阳,双眼被阳光灼伤,疼痛无比,他捂住双眼,浑身被困顿和疲倦包裹。

忽的一阵微风掠过,他那过度使用神识后又一直服用丹药的身体顿时踉跄起来,意识有些恍惚,一阵眩晕。

他疲倦至极的身躯敏感的被一缕若有若无的香气,撼动了,那一缕清淡得几近消失的——香气。

他合上的双眸顿时睁开,瞳孔紧缩起来,是那一缕香气,师妹房中那一缕消逝的香气。

他举目四处寻找,却不知为何冥冥中有一种感觉,让它紧紧锁定在了一个人身上。

人群嘈杂而纷涌,那人却在人群恍若遗世独立,萧萧肃肃,清朗爽举,龙章凤姿,天资自然,不染其中。

是卤煮客栈的老板娘,那个俊秀得过分的儿子,俞持抿了抿唇,满是血丝的双眼看向那个人,隐去身形跟了上去。

揣摩着身上偷窃来的物品,他感到有些许紧张,总是忍不住想起书中的教诲,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勿以恶小而为之等。

他姓梁,叫梁平安。

这是他母亲的姓氏,从小他就同母亲生活在一起,他的父亲是曾经边陲镇上的官员,后来任期到达,他的父亲回了京城,却并未带上他们母子,说是会来接他们,后来再也没有音讯,就那样轻易地抛下了他和母亲。

他生而聪慧,能过目而不忘,读过的书,只要一夜便能一字不漏的背出来。

可是这却毫无用处,他的母亲是贱籍,而他也是贱籍,贱籍者不能入朝为官,不能入得兵伍。

所以他读书,读得再好,也不能封官拜相,出入朝堂。

他父亲抛妻弃子这些年,母亲为了能让安康长大,开始辛苦的劳作。

记忆的母亲原来并不是这般模样,那时母亲相貌较好,姿容俏丽,可是,白驹过隙,他长大了,少年身姿修长,挺拔健朗。

时光在不经意中逝去,他长大了,容貌俏似母亲,那,母亲呢?

母亲开始迅速的衰老,原本秀美的身姿开始走形,开始驼背,变得丑陋,再也看不出曾经的模样。

他努力过,他想过各种办法,他想出人头地,他想让母亲因为他感到骄傲,引以为豪。

可还是没有用,他的才华曾惊动过往的官员,然而,一听说他是贱籍,也只能叹一句荒山生良木,却困于至锢,何其可惜。

他想过修仙,可是去测灵,却并没有灵根,母亲对此十分的自责,他感到十分的难过,难过的不是因为母亲是贱籍,所以他也是贱籍,因为如果没有母亲,他根本不会出生,而是难过自己的弱小,无法成为令母亲骄傲,令抛弃她们母子的父亲后悔的人。

母亲的手也曾柔软细腻,纤细灵动的的拂过琵琶哄他入眠,如今柴米油盐,在凡尘磨砺里变得粗糙而宽大,他怕,怕自己一生平庸,怕母亲失望,怕他到母亲临死都不是让她觉得自豪的儿子。

直到一日,他替母亲去城外采买,一位道人找到了他,告诉他,只要他能帮上道人,就能让他出人头地。

出人头地,多好的词语,或许他一辈子都不能成就。

这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他清楚的知道,没有呢。

可是经年过往母亲那衰老的容颜,粗糙的双手,弯下的身躯,无不让他历历在目,心如刀绞,他终于是,同意了。

道人说,他会在城外的坟地中激起变故,引下了长青宫上的修仙者,给了他一枚暗青的熏香,告诉他只要长青宫上的仙人下了山,他就去接近他们,并入夜时,将这枚熏香点燃,与凡人不同的修仙者,便会昏睡过去。

而他要取出那人身上的长青宫令牌,交付与他。

他原本并不知晓自己能否成事,可是就是那么巧合,长青宫下来的三位修仙者,正好租住在他家中的客栈。

他做到了,他趁其他两名修仙者不在,迷晕了其中一位,然后带入了他家厨房地下放置蔬果的菜窖中的更下一层,酿造腌菜的空缸当中,说来也奇怪,那位仙人的身材明明硕大无比,他背起来却还能支撑,没有想象中的沉重。

梁平安一步步的深入边陲镇外的密林当中,直到看着一颗硕大的桑树,这才停下。

终于是到了约定的地点。

此时,桑树下坐着一位扮作樵夫的老者,皮肤干瘪而下垂,像一只败茧的蚕,透着腐朽的味道。

那老者的声音仿若夏日濒死枯叫的蝉鸣,沙哑得惹人生厌:“玉牌拿到了吗?”

梁平安从左手袖口中取出长青宫特制的令牌,一枚粉白珍珠垂者绿色的绳线,吊着一个规整的青蓝色方形,方形下坠着一缕长长的精致流苏。

那规整的方形玉牌内部,青蓝色透明玉质里凝固了一方小小的宫殿,端的是精致玲珑,巧夺天工,那和长青宫上的掌门殿惟妙惟肖,光彩夺目的小巧宫殿牌匾上,上书三个字——长青宫。

掩去身形躲在暗处窥视的持修,心头一紧,一股压抑不住的杀意突如其来,在心头愈发浓烈,几乎掌控他的神志,那正是他们长青宫特意炼制的令牌。

他深吸了一口气,其实他现在应该等,应该冷静,应该等待一个好的时机,然后呢?

他忽然想到了师妹,师妹等得到他吗?他意识有些无法运转,凝固在原地。

然后,拔出了长剑。

站在树枝间,阳光下的少年身形修长,他有一副温润如玉的容颜。

那如玉的容颜上,恍若恶鬼,神情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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