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女子长的很是清秀,透着说不出的水灵劲儿,灵气十足,外衫有些脱落,松松的垮在身上,领口露出白色的里衣来,脚上也没有穿鞋,白嫩的小脚丫踩在黑亮的地上,尤其醒目,此刻就这样被她盯着,无期红了脸,结结巴巴的吐不出个完整的句儿来。
无期结结巴巴的无声张口半天也不见冒出个字儿来,急的脸色越发的黑亮,最后更是如同见鬼一样飞快的跳到亓野的身后,仿佛受了惊的小媳妇儿,让人忍俊不禁。
方才无期还是一脸的凶神恶煞像貌,此刻却显出如此之态,地上躺着的三人顿时目瞪口呆,又见着了亓野似乎是这黑面公子的主子,这三人互相的看一眼,默契的将亓野二人当做了纸老虎。
粗哑嗓音的男子念着方才被无期踢得痛,此刻四处乱瞟着不说话。倒是尖细嗓音的男子傲慢的开了口:“你们外地来的吧,知道爷仨是谁吗,敢对爷动手,信不信让你们走着瞧!”
亓野淡淡的将眼神撇过去,这三人衣着富贵,身体虽然高大壮实,内里却亏损,不然刚才也不会被无期一起踹倒,眼中尽是贪婪欲念,可见平日里是被养在家里的大家公子哥儿。收回视线,满是不屑,亓野也不理会那人依旧的大放厥词,朝无期看一眼,无期颔首,自亓野身后出来,一顿拳脚招呼在三人身上,无期并没有用武功技巧什么的,纯粹是最原始的肉体打击,三人平日里惯常是被娇养着的,何曾叫人整过,无期又是力气大,丝毫不曾客气,因此,只觉疼痛难忍,三人皆是以手捂头,边在地上翻滚,边口中哀嚎不已。
感觉到差不多的时候,无期才依依不舍的停下了手,扶住方才叫嚣的尖细嗓音的肩膀,冷冷道:“脑满肥肠的,长的就跟头猪一样,也不瞧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呸,你哪里是个东西!”那尖细嗓音陪着笑,刚想说句赔罪讨好的话,不待他开口,无期又是一拳甩在他脸上,倒在地上的片刻,这人眼里迸出怨毒的目光,如蛇吐信子般,令人不寒而栗。
“走吧!”亓野也不在意那三人的反应,对着无期道。
“哦。”无期有些呆呆愣愣的,亓野皱眉,刚想问点什么,无期又有些木木的将自己的袖子递过来:“她怎么办?”
无期袖子后,那翠衫的女子低着脑袋,却依旧紧紧地攥着他不放。无期有些呆,方才去揍那三人时明明是将她放在了一旁,却不知何时又被她给牵上了。
亓野看过去,那女子却始终低着头,偶尔抬起来躲闪着他的目光,亓野也有些呆了,难道自己很可怕吗。
“走吧,一起带上。”亓野瞧了瞧仍旧的躺在地上的三人,都是些欺软怕硬又报复性极强的恶霸,若是将她独自一人丢在这里,指不定会怎样。
那女子倒真是难得的乖巧,攥着无期的袖子,乖乖的跟在二人身后走,亓野暗暗地观察着,仅从外表上看,是绝对看不出这女子是个痴儿的,可惜了,亓野兀自的摇摇头。
易安居是苏陵数一数二的大客栈,服务向来周到,三人刚一进店,眼尖的小二急忙过来伺候。
三人找了一间雅致的包厢,落了座,随意地点上几道菜。菜品一道道被端上来,翠白的玉盘点上各色的新鲜菜品很是好看,这翠衫女子也丝毫不讲客气,快速的吃着,吃相实在算不得优雅,但偏生透露着一股说不出的俏皮灵动劲儿,亓野在宫中从未见过如此不做作而又自然纯粹的女子,一时间竟也有些迷了眼。
一顿饭吃下来,亓野和无期都受了惊:这女子的饭量实在是,一鸣惊人,瘦瘦小小的,怎么能吃下这么多呢?无期小心翼翼的盯着这女子的腹部处,认真思考着人的肚皮会不会被撑爆炸。
“咳!”等到十来道菜品全被消灭干净,这女子还有些依依不舍的时候,亓野及时的咳嗽一声,将话题扯到正轨上,“不知姑娘的家人在何处,我们可以送你先回家。”
约莫是因为亓野请她吃了饭,这女子尽管依旧有些躲闪他的目光,却比方才好多了。
“没有家!”带着一股小孩子特有的欢快语调,女子毫不犹豫的开口。
“怎么能没有家,你一个傻……”无期今天受的惊吓实在有些多,此刻差点失声喊出。
亓野有些责怪的看他一眼,无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愧疚的看一眼翠衫女子,沉默的低下了头。
翠衫女子没有反应,更没有丝毫被无期说“傻子”的觉悟,依旧欢快的坐在软椅上,踢踏着自己白嫩嫩的小脚,只不过那脚脏兮兮的,甚至混杂着血痕。
亓野暗骂一声,自己竟然差点给忘了,没有鞋子,方才还跟着自己二人走回来,不出血才怪!唤来门外候着的小二,低声吩咐几句,小二便疾步出了包厢。
不多时,小二再次的回来了,领来一位妇人,亓野指着那翠衫女子又吩咐几句,妇人得了吩咐,走到女子面前,不知说了几句什么,竟将其牵走了。
几人走后良久,亓野轻敲着桌面,道:“你觉得怎么样?”复而又看见无期依旧呆呆的神情,很明显的没有清楚自己的意思,便带了几分诚恳补充道:“我觉得你比她更像。”这下,无期是明白了,自己被公子嫌弃了,一脸的欲哭无泪。
又过好大一会儿,包厢再次被打开,翠衫女子龟爬似的走进来,还未及开口,就可怜兮兮的坐在软椅上抬起自己的小脚:水绿色的锦鞋,里面是裹着厚厚的纱布。难怪走路慢了,无期心中腹诽,不过受了伤也不用被裹成这样吧,这还真是,一言难尽!
女子虽未言语,一张小脸上却满是委屈,亓野有些怀疑下一秒她是不是会管自己叫“爹”,然后向自己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