聒噪的女人的叫喊加上门被撞击的声音,换作谁也是睡不着的。
不满的挣开还有些困意的眼,夏雨念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
从不知谁盖为她盖上的被子中出来,夏雨念阴沉着脸走到那快撑不住了的门前,院间的火也在这一刻熄灭了。
猛的将门打开,那拍门之人没了支撑,直直的向院中倒来。
夏雨念快速闪开了那人准备拉她的手,让她“完美”的和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那人穿着黄色的锦裙,看发鬓应是个丫鬟,此刻从地上爬起来的样子不可谓不狼狈。
“你这狗杂种,要造反不成?”
被人莫名其妙的如此谩骂,夏雨念直直给了那丫鬟两个耳光,冷声问道:
“你是何人?”
她一向听不得人骂她杂种,虽然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
那丫鬟刚从地上爬起来,本就重心不稳,被夏雨念这么一打,又摔回了地上。
“狗杂种你发疯了不成,装什么痴傻,要不是夫人让留你一口气,你能活到现在?”
那丫鬟来之前莫名被夫人骂了一通,此刻又被夏雨念这般收拾,此刻已然愤怒到了极致。
“再问你一遍,你是谁?”
听她一直狗杂种的不离口,夏雨念也是怒到了极点,直接掐住她的脖子,将那丫鬟从地上提了起来。
丫鬟这才感觉到了夏雨念的不对劲,然为时已晚,她的性命已然受到了威胁。
若是在平日里,她只要有些什么不顺心,就会来找夏雨念这个早就被宰相大人遗弃的狗杂种出气,这狗杂种可是从来都不敢反抗的,今日这是撞邪了?
可自己的命正掌握在自己瞧不起的狗杂种身上,她也只得乖乖的回答道:
“我是夫人身边的彩莲,刚刚多有得罪,还望狗,不,小姐赎罪。”
虽说这话是示弱,但彩莲却将“夫人”二字说得极重,显然是在威胁夏雨念。
“夫人?”
听到这两个字,夏雨念皱着秀眉,思索着好像在哪里听人提起过。
彩莲见她如此,以为是怕了,心道狗杂种终究是狗杂种,就算是中了邪也不过如此。
但夏雨念却不是从前那个人了,如今的她,是谁的欺辱都不会忍的。
收紧修长的手指,夏雨念眼中杀意涌现。
她可不顾什么夫人,大人还是鸟人的,只要是侮辱她的,她都要还回去。
“你……你快放手,我快不能呼吸了。”
“放开……放开,杀了我你也活不长。”
“夫人,夫人她不会饶了你的,你这个…咳咳……”
再次从彩莲口中听她提夫人,夏雨念忽然来了兴致,想会会这个夫人,看她有何本领让手底下的人如此嚣张。
一把将彩莲扔在了地上,夏雨念冷声说道:
“去把那个夫人叫过来。”
那丫鬟一听,本来正拼命的咳嗽也忘记了,瞪大了眼睛看着夏雨念,仿佛要从她身上看出个窟窿。
这狗杂种莫不是真的疯了,夫人是她想见就能见的吗?
她竟然还想让夫人到这里来见她,这简直是她入府以来听过的最搞笑的笑话。
然这话她却不敢说出来,慌忙的从地面上爬起来,顾不得打理自己凌乱的头发和沾满黄土的衣服,逃似的跑了。
夏雨念也没去追她,转身将那床被子收回了屋,匆匆吃过早餐,便修炼起来。
虽然方才将彩莲收拾了,但那也只是在彩莲慌张之下忘记用魂力的缘故。
若是遇上了强者,她自然还是敌不过的,所以必须加紧修炼才行。
盘坐在床榻之上,夏雨念深呼一口气,闭上了眸,按昨日书上写的方法体会身边的事物。
起初是一片黑暗,但随即出现了星星点点的光,夏雨念却也说不清楚是些什么,大约是这里人们所说的魂力了罢。
轻微的呼吸下,那些光亮竟然在随着她的呼吸缓缓的移动,然她伸手去触摸时,却是摸不到的。
按耐住心中的好奇,夏雨念运起了身体里微弱的魂力,吸引周边的光亮靠近自己。
随着光斑点点滴滴的聚集,流入她的丹田之中,再次挣开眼睛已是午后。
初融四阶了,看来修炼也不是十分困难的。
夏雨念想着,自行烧水清洗了身上的污渍后简单的吃了些肉就又去了后山。
昨日那男孩在暗处呼出口浊气,拭去额角的汗珠,跟上夏雨念去了山中。
若不是他在暗中相助,夏雨念何以修炼如此迅速?如此做只不过是想她快些有自卫的力量,却也不是个好法子。
“姐姐,你来啦。”
提前一步回到山中的男孩见到夏雨念还在山脚的身影,蹦跳着跑了过去。
看着朝自己跑过来的有些婴儿肥的男孩,夏雨念疑惑的皱了皱眉头:
“嗯,你怎么还在这里?你的家人呢?”
看这小家伙的装扮并不是平常人家的孩子,可大户人家怎会放任自家孩子在这荒山野岭处逗留。
“我家就在这里哦,姐姐又是来采药的吗?”
见她生了怀疑,男孩眯眼笑道。
夏雨念怎听不出他是在转移话题,然他不愿说她也不逼着。
想到这小家伙的身手,她想到了什么,眼中一丝狡猾,笑眯眯的说道:
“自然,你家即在这山中,陪姐姐去采药可好?”
“好啊,我带姐姐去找这山中的好药材。”
说罢,那男孩便率先往山的深处走去,一幅很熟路的样子。
果不然,夏雨念被带到的地方,遍地是中级丹药所需的药材,也都是品质极好的。
看着一地的药材,夏雨念傻眼了,虽说她不是那种贪心之人,也有了想将这些药据为己有的冲动。
这些草药,放在外边,哪一个少说也都是五十两往上的。
“小荒,你确定……这不是哪个隐世药师的药园?”
按耐着去采摘的冲动,夏雨念问道。
即使她有些却钱财,倒也还不至于看到药材就去采,若是错采了那些隐世药师的东西,就不单单是赔药材那么简单的了。
而小荒,这个名字是方才她在那男孩口中问来的。
“姐姐放心,这方圆百里绝无药师,姐姐安心采药就是。”
“那就好。”
得到了确定的答案,夏雨念才放心下来,蹲在一株药材边小心的挖掘起来。
小荒看着她,撇撇嘴走到夏雨念身边,随意的拔了几棵,递给了她。
“姐姐,你去一边坐会儿,我来吧。”
看小荒手中那几棵完好的药材,根须清晰可见,还带着些许泥土,夏雨念觉着不可思议。这就是魂力强者与弱者的不同吧。
正当夏雨念有些自信心受挫的往路边走去,一声稚嫩的童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是个女孩儿。
“小荒,你再打击雨念姐,晚上就不要回来了。”
人未到,声先到,如珠玑碰撞般清脆,如凤鸟鸣叫般悦耳。
女童身着惦着靛蓝色的长袍,优雅的落在小荒的身边,姣好的面容上有着与年纪不符的冷。
“你是?”从未相逢却知自己姓名,夏雨念好奇的问道。
原身的夏雨念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落魄小姐,她可不能为她会认识小荒这种年纪小却修为强大的怪才。
小荒见那女孩儿,二话不说便飞身过去,将女孩抱在怀中。
“我叫凤。”说罢,女孩儿一把推开身上的小荒,一脸的不耐烦:“快起开,多大了还这么黏人。”
“好吧。”小荒撇撇嘴,不情愿的松开凤软软的身体,站在了一旁。
瞥了一眼小荒,又看看在一旁看戏的夏雨念,凤继续冷着一张脸:“愣着干嘛?还不去拔草药。”
小荒抬眼向夏雨念求助,夏雨念也没有办法,回给他一个无能为力的表情,小荒才像泄气的气球一样去拔草药了。
这分明是妻子整治不听话的丈夫的戏码啊,不插手看戏的好,还可以得一个免费的劳动力。
夏雨念拉着凤在林荫小路边唠嗑,片刻之后,小荒拔的草药就积累成了一个小山包。
小荒看着说说笑笑的两人,不知从何而来的瓜子已然嗑了一地,顿时一脸的不情愿:
“姐姐,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啊,我在哪里累死累活的,你们在这里这么开心。”
凤抛给小荒一个冷眼,不冷不热的说道:“谁让你方才显摆的。”
“对啊对啊,小荒,你就听话采药吧。”夏雨念在一旁填了一把火。
再多些,她的小金库就可以充裕不少了。
小荒滩上这两个人,也只好自认倒霉的继续采药,再带着药送夏雨念到山脚。
“夏雨念,你这个鬼丫头给我出来。”
未到偏院,夏雨念便听到其中传来泼妇般的怒吼,定不是什么善茬,估摸着是那什么夫人来了。
不过她夏雨念也不是怕是的主,只是觉着麻烦了些。
“哪里来的蚊虫,盛夏不曾到,便出来乱叫?”
将药包袱放好,夏雨念径直进了房,王清荷正站在正堂,身旁还跟着两个丫鬟。
夏雨念故作惊讶的上前去,拿了一把已经破的不能再破的椅子递给她:
“呀,原来是夫人您,我还以为是是哪里来的蚊虫呢。来来来,快坐下。”
过去执行过那么多任务,她早就做到了可以随意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让夫人坐在这种东西上,真是好大的胆子,你这分明是在故意羞辱夫人!”
还不等王清荷说话,她身边的黄衣丫鬟便先叫嚣了起来,不是彩莲还认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