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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您这是怎么了

华夏的糖山市,位于北河省东部,南临渤海、北靠燕山、毗邻京津,地处华北与东北的交通要道上,是华夏近代工业的基地之一,素有‘北方瓷都’的美誉。

这里诞生了华夏第一座机械化采煤矿井、第一条标准轨距铁路、第一台蒸汽机车、第一桶机制水泥,孕育了丰厚的工业文明。

糖山市历史悠久,爪村遗址早在4万年前就有人类劳作生息。而糖山此地,却是因唐代太宗皇帝李世民东征高句丽驻跸而得名。

这是一座从废墟中重新站立起来的城市,当年的那场7.6级的震动,带走了三十多万的无辜生命,也摧毁了整个城市大部分的建筑。

但是勤劳的糖山人民,震后在全国人民的八方支援之下,迅速的重建家园,一个暂新的凤凰城,重新在原地崛起,并以震惊中外的速度一飞冲天。

糖山自古以来人杰地灵,是好多一时人杰的家乡。公孙赞、韩当、程普、李大召、曹雪勤、张爱玲、姜氏文武兄弟、崔勇元、张鉄林、王学冰、高媛媛等等都是糖山人的后代。

在糖山市的某个老旧小区内,一辆别科GL8停在居民楼下,此时正值下午三点多,冬日里的阳光暖暖的,正是睡醒午觉出来溜达溜达晒太阳的好时候,别科这种在这个老旧小区内略显豪华的商务车,自然引起了一群大爷大妈的关注。

车厢里,邵洋心中有种近乡情却的感受,之前董俪说想回家,他也被斗笠这家伙勾起了思乡的情绪,这才一口答应董俪回来。

都说‘衣锦不还乡,如锦衣夜行’,邵洋觉得自己眼下虽然算不得功成名就,但目前已然作出的成绩,也算得上年少有为了。

自己有了拿的出手的成绩,老爷子这次总不会再把自己拒之门外了吧?可想是这么想,真到了楼下的时候,他一时间却又没了上楼的勇气。

邵洋在害怕,已经四年多没有回来了,自己那固执的老爸,会不会依旧不肯原谅自己?

毕竟,当年他在漫天大雪中,兴冲冲的回家,站在家门口却不得而入,最终只能孤零零离开的经历,给邵洋留下了太深的心理阴影。

董俪看出了邵洋的犹豫,伸手拽住邵洋的胳膊,叹了口气说道:“邵洋,别渗着了,走吧,我陪你上去。这些年发生了好多事,有些你不知道,邵叔叔不松口,我也不敢告诉你,现在既然回来了,就不要再犹豫了。”

看着董俪满脸的关切和愧疚,邵洋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不详的预感。董俪很少用这样正式的与语气跟自己说话,可每次她跟自己一本正经的时候,那就说明的确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发生了。

现在,董俪说她这些年有事瞒着自己,这就让邵洋心中升起的不祥预感更加浓郁了。

恐怕,自己家里真的是出了什么大事,而自己这个做儿子的,这些年竟然一直被蒙在鼓里。

心中急切之下,邵洋再也顾不得其他,推开车门就走了下去。身后,董俪也跟着下了车,而柳祥福和于晓泓则从车厢后面大包小包的拿下了不少东西,锁完车也跟着上楼了。

本来这次回家,欣姨也打算跟着过来的,只是因为先前为了邵洋和董俪的冒失行为,钟欣芝四处托人走关系,一时间欠下了不少的人情,现在这会儿也抽不出身来,还在操持着工作室那边的事情。

邵洋和董俪一下车,小区里遛弯的大爷大妈们就认出了他俩。没办法,都是老街坊,从小看着董俪和邵洋长大,这俩孩子小时候可皮了,上墙爬寨子什么的,总之是淘气的紧。

而且董俪和邵洋他俩,算是这个老旧的居民区里,眼下最有出息的那种孩子了,这些人虽然平日里不怎么关注娱乐新闻,但也总能听到一耳朵关于两人的消息。

再者说,这都开着这么辆大汽车回来了,显然是长大以后有了大本事啊。所以,这些大爷大妈表现的都很热情,从车位到进楼道不过十几米的距离,董俪和邵洋却受到了一众大爷大妈的热情招呼。

“这不是小洋吗?你回来了啊,我可好些年没见过你了。”

“赵大妈,您这身子骨还挺好的啊。”

“俪丫头真是越长越好看了,说婆家了没?要不阿姨帮你说一家吧。”

“李阿姨您可饶了我吧,咱小区多得是没出阁的姑娘给您祸害,您可别打我的主意啊。”

“这孩子,还害羞啦。”

此言一出,引得一群大爷大妈们好一阵善意的哄笑声。这李阿姨是个热心肠,最喜欢帮年轻人保媒拉线,这些年倒是让她促成了不少小家庭。

“叔叔大爷、大妈阿姨们,我好些年没回来了,急着进家看我爸我妈,就不跟您几位多聊了,您大伙先歇着啊。”

“行啊!赶紧回家看你爸妈去吧,等得空了,咱再唠嗑。”

一群老邻居笑呵呵的放行,董俪和邵洋这才快步的走进了楼道,朝自己家门走去。

迈开两条大长腿,邵洋一步两三个台阶的往上蹿,董俪在后面赶的也急,一行人噌噌噌的就爬上了顶楼。

邵洋他们家住的这个小区,是当年单位分发的福利房,已经是很老的房子了。楼层最高只有4层,一个单元只有八家住户,每家两间屋不到七十平米的样子。

邵洋家就住在顶层,楼道里的样子跟几年前没什么变化,一切在邵洋看起来,都还是那么的熟悉。就连当年他跟董俪调皮,往顶楼天花板上粘火柴烧下的痕迹都还在。

一时间,邵洋心里感慨丛生,这是他跟董俪从小长大的地方,虽然老旧,但承载的却是年少时的记忆。两个时空中,均是如此。

站在自家的防盗门前,邵洋几次张嘴,但却都没能发出任何声音。家里的门锁在邵洋离开那年就已经换掉了,所以他手上虽然有钥匙,却打不开这扇熟悉的家门。

犹豫再三,邵洋还是举手轻轻敲响了家门:“妈!我...回来了。”

邵洋的声音很轻,但母子间仿佛有种神奇的心电感应一般,方爱娟还是一耳朵,就听出了自己儿子的声音。原本在卧室里,帮邵立国按摩两腿的老太太,嘴里惊呼一声,拔腿就飞快的冲了出去。

卧室的床上,邵立国神色也相当的复杂,自己的儿子终于回家了。当年自己的偏激和固执,致使他们父子之间产生了巨大的隔阂。

而且自己当年为了让儿子‘迷途知返’,狠心断掉了给儿子的经济支持,让儿子吃了太多的苦头。

等后来,自己想法有所转变,想要伸手帮儿子一把的时候,家里已经没有了那样的能力。

说实在的,这些年真的是苦了自己儿子,好在儿子争气,哪怕没靠家里的支持,也走出了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现在儿子终于回家了,他的心里一时间如打翻了五味瓶似的,那滋味别提多复杂了。

‘咔嚓’一下门锁的轻响之后,房门被猛然间推开,随后邵洋就看到妈妈出现在自己面前。只一眼,邵洋就发现妈妈的样子,竟比当年自己离家的时候苍老了许多。

方爱娟当年是单位远近闻名的一枝花,而邵立国也是厂里的技术骨干,两个人同样出色,要不然也不会走到一起。

他们那个年代,两个年轻人谈恋爱,不会考虑对方是否有退休在家的双亲,也不会问家里是否有房有车有存款,更不会讨要眼下动辄几十上百万的彩礼钱。

那时候的人还比较纯粹,他们看中的就是人而已。在邵洋的记忆中,妈妈一直都是个风姿卓越的女人,妈妈一直都会把自己打扮的大方得体,很注重个人形象。

可眼下,看着面前这个风华不再的女人,虽然样子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但面上的苍老和疲累却怎么也掩饰不去。

“妈!我想你了!”

邵洋说这话的时候,感觉自己鼻头和眼角发酸,嗓子眼儿里就好像堵了什么东西似得。

“儿子!”

方爱娟一把将邵洋揽进怀里,老太太情绪激动之下,双臂搂的十分用力。尽管邵洋已经高出妈妈一头多,但被妈妈搂住的时候,他依旧能感觉到这个怀抱的温暖。

母子二人情绪激荡之下抱头痛哭,方爱娟是觉得自己跟老伴这些年亏欠了儿子,邵洋则是几年没见妈妈一时间忍不住心中的激动。

“娟子,让孩子先进来吧。”

卧室里,邵立国的声音响起,惊动了门口的母子二人。方爱娟松开了邵洋,伸手擦掉了眼里的泪水,脸上带笑的瞅着邵洋,抬手摸着儿子的脸蛋说道:“你们看我这高兴的都不知道怎么好了。”

“俪丫头你们几个赶紧进来,阿姨都糊涂了,快进来快进来,不用换鞋了,这地还没擦呢。”方爱娟拉着邵洋的胳膊说道。在她眼里,董俪也不是外人,所以倒也没跟她客气。

“妈,我给你介绍一下,斗笠你起开。”听邵洋说要给他妈做介绍,董俪这古灵精怪的家伙一脸坏笑的站了出来,那意思就是让邵洋先介绍自己,最好再加上个什么‘女朋友、儿媳妇’之类的头衔,那就最好不过了。

可邵洋却一把将董俪拽到一边,指着柳祥福和于晓泓说道:“这位是我们工作室的司机柳祥福柳师傅,这位是我跟董俪的助理于晓泓。”随后,邵洋又向二人说道:“这是我妈方爱娟。”

“方阿姨好!”俩人居然异口同声的喊了句阿姨。

于晓泓喊她阿姨,这个方爱娟倒是能接受。可这柳师傅恐怕得四十多了吧?喊自己阿姨这哪儿好意思?

当下,方爱娟连声说道:“柳师父你可别这么喊我,你比邵洋大不少吧?喊方大姐就行。小于长的真漂亮,欢迎你们来我们家做客,也感谢你们一直帮忙照顾我儿子。”

见邵洋没有反对,柳祥福这才点头应承下来。其实说起来,他都四十多了,喊方爱娟阿姨还真有些不太适应。

“走吧,跟我进屋见见你爸。俪丫头,你帮忙替我照顾柳师傅和小于。”

董俪却嬉皮笑脸的说道:“阿姨,他俩也不是外人,让他们自便就好了,我可也半年多没见我叔了,走走走,一起去。”

方爱娟宠溺的朝董俪笑道:“你这丫头,就是调皮。”随后她转头对柳祥福和于晓泓说道:“你俩先坐下歇会儿,桌子上有茶水跟水果,不好意思啊。”

柳祥福跟于晓泓连说没关系,方爱娟这才拉着邵洋的手,走进了旁边卧室的房门。

可才刚走进去,邵洋的脑子就‘嗡’的一下。他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面前躺着的这个病怏怏的老人,还是自己那个气宇轩昂品貌非凡的父亲吗?

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爸爸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而且他为什么会躺在床上?这是...怎么了?

几乎是在一瞬间,泪水就浸湿了邵洋的眼眶,三两步走到床边,低头看着床上面色潮红的邵立国,邵洋声音颤抖语带哽咽的说道:“爸!您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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