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暖光照进内间,透过轻薄的纱幔进入床榻上。一位皮肤白皙,水嫩的人儿正睡着,睡得十分香甜。
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打出一片阴影,从被褥里露出的手臂上有几道明显的红痕。床榻下,几件衣服各自散落一旁。
在床榻边,一人挑起地上的外衣穿戴整齐,而后才将目光落在了纱幔内的人儿身上。带着黑色面具,只露出一双凌厉的眸光,唇角却泛起了一抹邪肆的笑。
转身,离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床榻上的人儿才颤了颤睫毛,从香甜的入睡中醒来。
一动,浑身上下就发出疼痛的预警。
袭凰的眸子瞬间变得冷漠起来。
啧。真该死!
居然被人算计了!
呵。她如今算是知道了,前世慕容袭麓为什么会和魏彦闹到互相伤害的地步了。
一个心不在他身上,一个却阴鸷过了头。
造成上一世的结局,其实也不能算是这个位面男主的错。
错就错在,他们一个只是女配,一个只是反派。
注定,没有什么好的结局。
不过,一想到昨晚魏彦所作的事情,袭凰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了起来。
她从未见到一个阉人的手段,竟是如此的……
【主神大大,昨天晚上为什么关人家小黑屋啊!宝宝好委屈,可是宝宝不说。】520终于连接上线,立马报怨道。
袭凰眸光淡了淡,道:“若是不关你小黑屋,小孩子岂不是学坏了?”
【喵喵喵?】520一脸疑惑。
但袭凰却无意多说。
“小五,昨晚男女主在做什么?”袭凰忽然问道。
520心虚地对了对手指,【昨晚人家被关小黑屋,和外界失去了联系,所以并不知道男女主那边发生了些什么。】
“在慕容袭麓出嫁的当天,兵部尚书府宁家也嫁了女儿,昨晚说不定何子炎,哦不对,差点忘记男主的真名,燕元沉正在和宁菲儿卿卿我我,共度良宵吧。不过,我倒是很想知道,他们两个究竟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袭凰的眸子冷了又冷,泛出几分凉意。
莫名感到后背发寒的520:……
……
兵部尚书府。
燕元沉化名何子炎,得了今年的新科状元。
慕容钧身为大景王朝的皇帝,自然十分看重人才。又加上兵部尚书亲自进宫,请求赐婚的旨意,慕容钧自然乐的应允。
一切,都在按照燕元沉的计划来。
然而,此刻燕元沉却站在了栏边,从昨晚一直望着明月,到日出。
从昨晚开始,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一直十分慌乱。
按理说,他从一开始接近宁菲儿和慕容袭麓,为的就是能够保证他的计划顺利进行。毕竟一个是兵部尚书的女儿,一个是当今的嫡公主。
无论这两个人当中的任何一个,都缺一不可,对他的计划影响甚大。
本来他对宁菲儿有一些好感,并不介意洞房花烛。但是昨天,他一直心绪不宁,甚至脑子里总会回想起那此他刻意和慕容袭麓相遇的那一天。
不得不承认,慕容袭麓的美是美到骨子里的那种,高傲尊贵,很有让人起征·服的谷欠望。
门,就在燕元沉胡思乱想中被打开。
“何郎,你怎么站在这里?”一道甜腻而又温柔的嗓音响起。
燕元沉转身,原本凉薄的眸光瞬间变得温柔了许多,接过女子递来的披风,笑道:“睡不着,起来走走。”
女子不疑有他,想起昨夜的一切,小脸微红。
燕元沉看着女子红起来的双颊,脑子里又蹦出了慕容袭麓的脸来。
如果是她脸红的话,不知又会是一种怎样的风情?
许是感觉到燕元沉在走神,脸红的女子瞬间不乐意了,抬起头,一张清秀的娃娃脸上带了几分不满和娇羞,嗓音也是甜甜腻腻的,“何郎,你在想什么?都不理我了!”
燕元沉瞬间回过神来,看着娇小的宁菲儿,伸手摸了摸宁菲儿的头顶,道:“我该去早朝了。”
“那好吧,早去早回!”宁菲儿嘟嘟嘴,强压着不舒服的感觉。
燕元沉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殊不知,在燕元沉彻底消失在宁菲儿的视线后,宁菲儿的脸色瞬间变了!
本就婴儿肥的脸色,原本应该是可爱,而此刻,她的目光阴冷,泛着几分冷凝。
燕元沉……
你欠宁菲儿的,终究要还回来!
……
早朝。
官员们陆陆续续地进了正殿。
直到兵部尚书带着女婿燕元沉进来,这才引起了一波关注。
众位和兵部尚书熟识的官员们,纷纷上前给兵部尚书道喜,兵部尚书的脸上乐呵呵的,一一笑着接下了各个官员们的祝福,顺便带着自己的新晋女婿介绍给这些官员。
燕元沉也摆出了一副小辈的恭敬模样,加上谈吐不凡,瞬间就获得了这些官员的好感度。
直到,另一个引起轩然大波的人出现。
男子自正殿的大门缓缓走进,一身黑紫色的长袍穿在他的身上,勾勒出几分壮硕,腰间挂着紫玉白带,白带下垂着一块翡色的腰牌,脚下一双黑靴泛着几分阴冷和黑暗的气息。
脸上带着黑色的面具,只能看清男子流畅的下颚线,以及那对略发红的嘴唇。
燕元沉正在尽量地收拢官员,见正殿一下子就安静了,目光瞬即顺着众人的视线朝门口看去,一眼就对上了魏彦的眼睛。
那双眼睛,阴鸷而又深不可测,仿佛带着无尽的黑暗漩涡,正在酝酿着风暴,等待着有一日能够席卷天下。
魏彦的目光渐渐从燕元沉的眸子里落下,落在燕元沉的脸上。
眸子瞬间沉了许多。
燕元沉眉头一蹙。
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对这人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不待燕元沉多想,魏彦已经从燕元沉身边擦肩而过,站在了距离皇帝最近的地方。
很快,有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皇上驾到——”
一身明黄色龙袍的慕容钧大步来到龙位上坐了下来,大手一挥,“众位爱卿平身!”
强压着不舒服跪下的燕元沉,重新站了起来,看着那个一直未曾跪下的魏彦,脸色沉了又沉。
又抬起头,迅速扫了一眼慕容钧坐着的龙椅,眼中闪过一抹势在必得。
慕容钧一上来,目光就落在了魏彦的身上。
没办法,谁叫他的宝贝女儿在人家的府邸上呢?
“咳咳。魏彦,朕的公主没给你找麻烦吧?”慕容钧纠结了许久,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闻言,魏彦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些,眼角的余光却忽然落在了燕元沉的身上,道:“公主娇生惯养惯了,来到臣的府邸,必定是有许多不适,不过并未给臣找麻烦,还请皇上放心。”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慕容钧忍着发脾气的想法,连声说道。
放心个屁啊放心!
老子的宝贝女儿被一个阉人给拱了,他能放心得下才怪!
偏生他的父皇极为宠信魏彦,不但将东厂的权力给了魏彦,还把西厂、军机大权都给了魏彦,甚至连一只暗卫队也都给了魏彦,就给他的亲生儿子留下了一座江山,以及五十万的军权!
有个屁用啊!
慕容钧忍不住心底爆粗口,连特么自己女儿都保不住!害得他晚上只能睡在御书房里,连娇妻的房间都进不去!
妈蛋,迟早有一天,得让魏彦这个臭小子知道,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女儿被一只猪给拱了的心情。
哦,不对!
魏彦是个太监,哪来的女儿?
卧槽!
那我女儿岂不是就成了守活寡的了?
靠!不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