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众人进了谷内。萧淼见鸟语花香,田舍农屋,稀落交错,越看的久了,越觉得心旷神怡,不禁沉迷惊叹。
林紫仙进的谷内,道:“此地倒也别致。”
葛抱树领众人来到上官屋前,道:“上官便在里面,怜儿?”
上官怜一张脸上,不知是喜是悲。
半响,上官怜道:“他如今身子如何?”
葛抱树言道:“利刃入体,伤及心脉,全靠陆先生与公子襄日夜轮番输气,护住心脉,方保其支撑至今。”
上官怜道:“你欲寻我,乃是想让我救他?”
葛抱树道:“你既来了,不便是来救他?”
上官怜道:“我岂有把握?”这话竟是问自己的。
葛抱树道:“你若无把握,那便只能由着他去了。”
上官怜道:“生死有命,岂人力所能为?”
葛抱树道:“你便是他的命。”
上官怜一边向屋里走,一边道:“我早已不是了。”
单轻游看着上官怜向屋内走去,不知怎么,竟感到空气里淡淡的,有一股甜味。
他看了看萧卿若,突然有点害怕失去。
众人皆来到屋内,一时之间,感到极为拥挤,屋内一人,和衣躺于塌上,双目紧闭,面色坚毅,却透些苍白,正是上官筵。
床边一人,一身红衣,坐于榻侧,脸上不施粉黛,亦难掩夺目光彩,正是贞妃。
众人进得屋内,贞妃抬起头,从众人脸上扫过,然后死死得盯住了上官怜。
一时之间,屋里静得落针可闻,单轻游道:“贞妃娘娘…我寻了我师叔来,她定可有办法救上官将…不…上官师叔。”
贞妃没有回答,萧卿若道:“贞妃姐姐?”
上官怜道:“你看我做什么。”
贞妃道:“你来做什么。”
上官怜道:“果然是只会说废话的女人。”
贞妃道:“你说什么!”
上官怜道:“我说错了吗,你有何用处?除了卖身子,有何用处?”
贞妃大喊起来:“你乱说什么!”
上官怜道:“别人不知,我还不知吗?你还是回去好好做你的娘娘,何必来这里?是不是又想勾引谁回去,为你的皇帝卖命?”
贞妃几乎要嘶吼起来:“上官怜!要不是你!筵哥怎会受此重伤!”
上官怜道:“你不如问问你的皇帝!难道是我将上官刺伤的不成!”
贞妃道:“筵哥保家卫国,建功立业,你不思辅佐,竟还要多翻阻挠,如今为了你,甚至弃官而去,关中军群龙无首,西秦虎视眈眈,难道这并非你的错!”
上官怜冷笑道:“呵呵,一群乱臣贼子,以阴谋立国,本非义举,还说什么保家卫国,我哥弃官而去,他们本可好言相劝,却半路刺杀,环环相扣,甚至杀光了我哥的亲兵,这又作何解释!”
贞妃呆呆地道:“不,不是这样的,是你蛊惑了筵哥!”
上官怜道:“呵呵,自古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明白吧。”
贞妃道:“只要筵哥不走,他是绝不会动手的,你们为何要阻筵哥,他天生就该在战场上,他是天生的奇才!”
上官怜突然大喊道:“说得好听,还不是把我哥当作工具!”
她好像回想到了什么,突然暴怒起来,道:“我不想看到你,你给我滚!”
贞妃道:“你才是应该滚的那个!”
上官怜不愿再多言,从怀中取出一块细小的木块,二话不说,便向贞妃掷去,这一下用了真力,木块夹带着势,乃是真下了杀手!
贞妃“啊”得大叫一声,她并不懂武学,那木块来势又急又猛,如此距离,岂可躲避?
贞妃躲无可躲,只一眨眼的功夫,那木块已在眼前,又一眨眼,已重重得打在她肩头,贞妃身子娇弱,这一下疼痛难当,整个人都滚落榻下,一时间狼狈非常。
上官怜却道了声:“多管闲事。”
葛抱树道:“你若是将她的头打开了花,我们这谷内岂非又多生事端?”
原来那一下子,葛抱树以脚下之地为中宫,一时间奇门盘笼罩开去,将上官怜木块中的势都借了个干净,甚至影响了去势。
是以这一下打在贞妃身上只是筋骨之伤。
片刻间,屋外风风火火赶来两人,正是陆归青与公子襄,见屋内站着六人,道:“单兄弟,萧先生!”
单轻游与萧淼见是陆归青与公子襄,道:“陆先生,公子襄!”
陆归青与公子襄见贞妃狼狈不堪,趴于地上,赶忙上前扶起,道:“贞妃娘娘,您没事吧。”
贞妃恨恨的指着上官怜,道:“给我杀了她!”
陆归青与公子襄面面相觑,便向葛抱树道:“葛先生,这…是何情况?”
萧淼此时站将出来,将众人都互相引荐了一番。
葛抱树道:“你们若是杀了她,可再无人能救上官了。”
陆归青道:“娘娘恕罪,请以上官将军性命为重!”
公子襄对上官怜道:“上官先生,三哥既是你的兄长,在下恳请您,立刻施救吧!”
上官怜道:“并无把握,尽力一试,急不得一时,需准备妥当。”
众人听了,虽内心焦急,但只得按耐下来。
公子襄又道:“你们怎么才回来?之后的事如何?”
单轻游道:“我们后来结伴而行,还遇见了林四爷。”
陆归青道:“四弟?想不到他竟追上了你们,他有没有为难你们?”
单轻游道:“并没有…只是…差点便回不来了。”
林紫仙道:“若是没有我,他的确回不来了。”
萧卿若赶忙道:“轻游,你怎么不告诉我?”
单轻游道:“我…我是想等此间事了,再说与你听。”
萧淼道:“之后我们便去寻了我师父。”
陆归青与公子襄道:“想不到上官先生竟是你师父。”
上官怜道:“你们听过我?”
陆归青道:“前几日我等刚到此地,葛先生与我们说了一些三弟的往事。”
单轻游奇道:“你们竟不相识?”
陆归青叹道:“三弟从不言其过去,亦不言其师门,我等虽是兄弟,却聚少离多,何况我等结义之时,三弟并未提及,我等亦是从未见过,后三弟常年出征在外,听闻军中有一奇女子,我等亦相询问,三弟却闭口不谈兄妹,想来只有大哥清楚知道。”
单轻游道:“师叔,上官将军为何不言你们兄妹之事?”
上官怜并不说话,只愣愣的看着上官,半响才道:“也许,他并不想别人知道…”
萧卿若道:“怎么会不想让人知道呢,上官将军那么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