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景府。
景皓像一条死鱼一样趴在他的金钱蟒锦被上,整个身体深深地陷了进去,一动不动,好像全身骨头都打碎了一样,成了一滩烂泥。
“哎呦,疼疼疼,杀人啊。”,景皓在心底痛彻心扉地哀嚎着,想起了他的刘大哥白天对他的所作所为,忍不住咬牙切齿。
两个时辰的负重跑步,一百斤的石杠举一千次,还要扛着那个粗的快跟房梁似大旗杆来回折返跑一百次。
那么重,那么粗一根,景皓乍一看还以为是定海神针呢。
一天下来除了吃饭,几乎半个时辰都没休息到。
唯一让景皓有一点欣慰的是,刘仁武教了他武功的。
只是简单的几招刀法,不过是,砍,撩,斩,扎,横扫几个基本招式随便组合了一下,也没有太多变化,除了扎实两个字外,景皓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
但刘仁武跟他说这个刀法名为大夏龙雀刀,乃是当年大夏太祖所创的,共有十四式,他练的是第一式的前几招,说这刀法乃是当年大夏太祖的仗之纵横天下的绝学之一,练到最深处可以和大夏太祖一样御龙升天,白日飞升,破碎虚空。
景皓一听还有点兴奋,哎呦,我靠,这么牛,看来是我太外行了。
可后来一看,发现整个兵营都在练这几招,一打听才知道这刀法连路边摊都有的卖,只不过外面只有六式,这里有完整的十四式。
喏,那边老兵营的连执戟长都不是李铁牛已经练成了全部十四式,能不能破碎虚空景皓不知道,但一套行云流水的刀法下来,在大业城街头,景皓看到的话应该会给几个赏钱。
破碎虚空,我呸。
这烂大街的刀法要是都能破碎虚空的话,他那套“打地鼠拳法”就能横推万界。
“哎呦”,景皓一激动又觉得浑身都痛了起来,“刘大哥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也会骗人了,回头请他喝酒不给他买单了。‘
但他不知道其实刘仁武根本没有骗他,只是在刘仁武眼里这种程度的疼痛确实只能算挠痒。
这时,两个身形壮硕的仆人抬了一大桶热腾腾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进了房间。
“小侯爷,侯爷知道你今日习武辛苦,身体劳累,特地命府里的刘药师配了一桶药浴,让小人带过来给您,可以舒缓劳累。’,其中一个下人上前拱手恭敬地说道。
什么东西?
“好,知道了,替我谢谢叔叔,你们也辛苦了,下去吧‘,景皓一抬手挥退了二人,二人躬身告退。
景皓用手撑着身体从床上坐了起来,那一刻他仿佛听到了自己身体咯吱咯吱作响,那是要散架的声音。
景皓一瘸一拐地走到桶边,只看见桶里绿油油一片,表面上浮着跟浆糊一样的药渣,时不时还热气蒸腾冒出了几个泡。
景皓皱了皱眉,这让他想起了前世某些不好的东西,但还是脱掉了衣服跨了进去。
整个身子刚浸入了药浴里,景皓就感到一阵深入骨髓的刺痛,让景皓表情瞬间就扭曲了,差点大叫了出来。
但疼痛只是一瞬,随之而来的是如千万只蚂蚁在身上攀爬的酥麻感,这让浑身酸痛的景皓一阵舒爽。
“啊....,还是叔叔心疼我啊。”,躺在浴桶里的景皓一脸享受,不由感叹道。
这桶药浴的效果十分显著,很快景皓就感到通体舒泰,白天那些积累在四肢百骸肿胀痛涩感荡然无存,而且似乎还有丝丝缕缕的气流透过肌肤贯通他阻塞的气血。
“卖相不好,还是挺管用的嘛”,景皓在心里想道。
景皓不知道这样一桶习武之人梦寐以求,可以祛除体内暗伤,夯实基础的珍贵的药浴即使不算配置的费用,单单药材成本也要上百两银子,景皓这桶用的更是清一色的上百年年份的药材,所谓穷文富武正是如此。
因为白天训练的劳累,还有此时的舒畅,和身心松弛,景皓忍不住沉沉地昏睡了过去。
…………
第二天,躺在桶里景皓忽然感到日光有点刺目,猛然一睁眼,就看见亮堂堂的太阳挂在天空,显然已经日上三竿了。
景皓从桶里一下就跳了起来,发现桶里的水位下降了一截,自己身还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黑泥一样的东西,昨天一天的劳累好像一扫而空了一样,浑身清爽。
但景皓现在顾不上研究这些东西,赶紧叫下人抬了一桶清水过来给自己清洗,边洗还边朝门外大喊道:“刘管事帮我把小黑牵到门口!”
简单清洗了一下,景皓快速地换上了衣服,嘴里叼了个包子就冲向大门口。
可经过前庭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喊住了他。
“景皓!”
景皓回头一看,发现一个穿着一身淡黄色云烟衫的绝色少女正坐在府上的秋千上,正是项灵儿。
项灵儿看见景皓便起身走了过来。
“你今日怎么睡的那么晚?我等你半天了。“
“你找我何事?”,景皓表面镇定,心头一惊,暗道莫不是被她发现了。
“信啊,逍遥哥哥写给我的信啊,我每个月的这天都会来这拿的,你是不是睡糊涂了。”,项灵儿伸出了她如凝脂白玉般的小手讨要。
景皓被她一提醒才想起来,一拍脑门,小声低语道:”我忘了......“
昨天晚上他累的手指头动不了,哪有什么心情给她写信哦。
“什么忘了?”,项灵了看着他的表情皱起秀眉,满脸疑惑。
“呃.....,我是说,我忘在房间里了,你自己去找找,我今天还有要事,先走了。”
“哎,你.....”
景皓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没给项灵儿再说话的机会,转身一溜烟就跑了。
“莫名其妙。”,项灵儿看着景皓反常的表现,嘟囔了句,但想想还是逍遥哥哥的信重要,就找府里下人询问景皓的房间去了。
景皓出门骑上“乌云踏雪”,一路快马加鞭,终于在一刻钟内赶到了演武场。
赶到了演武场的时候,刘仁武还是像一尊神将雕像一样矗立在高台之上,一动不动,看样子等的有一段时间了。
“不好意思啊,刘大哥,让你久等了。”,景皓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
刘仁武没有责怪景皓,也没有询问原因,而是一言不发直接带着景皓去昨天的地方训练了,只是训练的时候暗中加大了力度,让景皓累的半死不活的时候,心底大骂,这么记仇的吗?还以为你真宰相肚里能撑船呢。
但不知道是不是幻觉,泡了那个药浴后,相比于昨天的训练,今天的训练力度更大,但景皓还感觉更轻松了点。
接下来景皓干脆就在演武场住了下来,一方面为了避免来回奔波,节约时间习武,二就是为了躲开项灵儿。
他准备要是项灵儿还穷追不舍的话,他就说那个陵州李逍遥被抓到一个叫拜月寨的山贼窝里去了,八成是活不成了,但转念一想这样那个小丫头肯定伤心得不得了,自己还是老老实实写信吧,最多累一点,总好过她哭哭啼啼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