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
南月王室的暗卫从不易主，每一位皇子和公主的暗卫都会有自己特殊的标识，但也不是没有例外！”
闻言，东方煜心下了然，凌墨恐怕是第二个例外！
仿佛是料定了他的反应一样，凌玥轩冷笑道：
“小七的姑祖，隆庆长公主远嫁南疆，那时的南月先王就收回了她所有的暗卫。”
“那印记…”
莫不是…一座王府，两种印记？
“这就是我要说的！”
凌玥轩冷哼道：
“这批暗卫的标识被抹去，并重新烙上了南月先王的标识！”
“烙印…”
还能抹去？
那…难道不是，炮烙之后的伤疤？
东方煜有些迟疑的看着凌玥轩。
“剜去烙印，在新生的皮肤上，重新标识。”凌玥轩凉丝丝的说道。
一股寒意沿着脊髓直冲头顶，东方煜瞬间打了个激灵。
凌玥轩似乎并未察觉他的悚然一般，依旧不紧不慢的说道：
“自从祖辈首开先河之后，南月王室暗中以得到易主的暗卫为荣，以此作为自己胜利的标志。”
东方煜不满的皱起了眉头，他他不信没有人反抗过，尤其是那些素来忠诚的暗卫！
“这样的方式，难道就不曾有人反抗？”
他顿了顿开口道：
“传言隆庆公主的暗卫，十之八九因为不服改编被清理，剩下的十之一二，又有半数没能活过该换印记的感染。
固此，南月暗卫依然保持着从不易主的传统。”
听罢，凌玥轩不禁感慨道：
“少帅的情报搜集能力果然不错，只是，凡事总有例外。”
“此话何解？”
东方煜有些不解，凌墨就是混的再差，也总会有一些人忠诚于他。
毕竟，怎么说他都是嫡子，最有希望的继承人！
“本帅不信凌墨还是皇子的时候，连一个忠心耿耿的暗卫都没有。”
闻言，凌玥轩摇了摇头，不疾不徐的继续道:
”那些人根本就没有烙印。”
“怎么可能！”东方煜失声道。
太不合常理了，就算凌墨可以，南月王会同意？
这可是南月的风俗，被标记才有所有权。
对于他的惊讶，凌玥轩毫不意外。
她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道：
“少帅有所不知，曾有一种形态似水无色无味的药液，会在人死后失去体温时显出标记！”
“你是说……凝霜？”东方煜疑惑道。
不应该啊！
凝霜是古方，并且失传已久了，也就自家老怪手里有一页孤本！
“不对。”
凌玥轩平静摇了摇头，解答了东方煜的疑惑：
“凝霜，只有在塞北，落雪的温度才会显现。
他用的，恐怕是……凝露。
二者效果相似，实则不同。
只有凝露，既可以在皮肤沉积，也无需凌冽的严寒。”
“这方子早已失传了。”东方煜蹙眉道。
凌玥轩只是淡定的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
“小七以此为标志，本想免去他们的炮烙之苦，在每个暗卫手心里写了个‘七’字。
因为这古方早已失传，小七当时年龄尚幼，自然不会有人信他，只当做是孩童玩闹。”
“不对啊小轩！”
东方煜疑惑道：
“他一个未成年皇子，住在皇宫，去哪儿神不知鬼不觉的弄一张失传的古方出来？”
“机缘巧合。”凌玥轩淡淡的答道。
“给谁都会觉得，他确实在玩闹啊！”东方煜头痛道。
没见识过的，怎么看都会觉得，是凌墨在胡闹。
凌玥轩深表赞同的点了点头，别说是东方煜不信，当初就连她自己都不信！
不过，也幸亏凌墨，当年并没有真的在胡闹。
她沉默了片刻，继续道：
“若非亲眼所见，凌某自然也是不信的。
也得益于此，凌某才能一眼认出，这些毫无标记的死士来自南月！
这也就是为什么，在这些暗卫全部没有标识的情况下，凌某却能一眼判断出，他们曾经是南月七皇子的暗卫！
进而推断出，让他们前来送死的，就是他们现在的主人，南宫灏！”
闻言，东方煜扬眉望向凌玥轩道：
“单凭这推测可不够，对方完全可以不认账。
死无对证啊，小轩。
以你的谨慎，这些证据不足以让你和南月翻脸。”
“证据不足？”
凌玥轩冷笑道：“雁过留痕，做过的事总会有蛛丝马迹，凌某有的是耐心来搜集证据。”
她并没有把计划和盘托出，这次来四方城，她还有额外的计划。
东方煜知道，一个老道的猎人，不可或缺的就是耐心！
三年时间，凌玥轩简直耐心的可怕！
似乎并不担心东方煜的忌惮，凌玥轩漠然道：
“这些年来搜集的证据，是到了该清算的时候。
可惜，这么多年过去了，对手竟然连点长进都没有。”
忽然，她正色道：
”这件事现在，只有你、我、小七三人知晓，还请少帅不要声张。
等凌某抓到了南宫灏，借少帅祭坛一用，我要用他祭云城亡灵！”
如果，想要计划顺利进行，南宫灏必须死。
“这么说我们是同仇敌忾了！”东方煜举杯轻笑。
凌玥轩举杯与东方煜相碰，淡淡的应道：
“凌某是四方城军师，少帅的事，自然也算是凌某的事。”
还有虎贲军的事！
现在才动手，已经是便宜他了。
当年边关损失惨重，不过是夏清乾联合南月，做的一场局！
虎贲军伤亡过半，换来的竟是叛国通敌的怀疑！
怎能不令人寒心？
父亲上交兵权，闭门思过，力保虎贲军清白！
可惜，这不过是，夏清乾为了取他性命的圈套罢了。
有些事，不便言明。
既然，不可言说，那就直接行动好了。
南宫灏可是夏清乾的合伙人！
还原真相，曾经是她的工作，而现在是她的责任！
哈哈哈~~~
东方煜朗声大笑“有小轩在，本帅战无不胜！”
凌玥轩恢复了以往的从容优雅，静静品着杯中的醇酒并不言语。
只是在心中无声的叹惜，没有我其实你也可以。
与她相比，东方煜是真正的少年英才。
而她，却是借着那二十年的经验，在作弊而已！
有那么一瞬间，她似乎能在他身上，看得到过去的自己！
一样的神采飞扬，一样的雄心壮志，一样的少年肝胆！
她很确信，如果没有这次重逢，自己一定会遗憾！
可东方煜想要的，不止是淡泊如水的君子之交。
他想要的是知己，一个能同他并肩而立，肝胆相照的兄弟。
这份牵绊，凌玥轩给不起，也要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