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场婚礼,东方少帅似乎早已蓄谋已久。
一夜之间,四方城红装尽染,红绸铺满了每一条街巷,就连初夏翠绿的树冠,都罩上了一层薄红。
于是,四方城的众人,就见证了这样一场,隆重而盛大的‘**’。
由四方军军师韶云以兄长的身份亲自送明月郡主的牌位上轿;
由黑骑军四位营主和四方城四位主将亲自抬轿;
由城中的百岁老人做为长辈观礼。
东方煜乐呵呵的,抱着明月郡主的牌位,跨了火盆,拜了天地,入了洞房。
一路上,众人隐隐约约的听到,他口中念念有词。
“小丫头,今天我们成亲呢!”
“你要是泉下有知,别怪我自作主张。”
“小丫头,你穿红色应该很好看吧?”
所有见证了这场婚礼的人,无不泪如雨下!
一时间,这场婚礼在大夏传为奇谈,人们无不感叹,白虎战神重情重义。
即使,时光荏苒,故人不在,哪怕只剩一个牌位,也要十里红妆迎她进门!
他竟然真的铺十里红妆,娶了那个牌位?
得知此事,夏清乾震惊不已,他本以为,这只是东方煜抗婚的借口!
没想到,他真的心甘情愿的,娶了那丫头的牌位!
还是说……
那丫头根本就没死?!
不会的!
贤王府他亲自去看过,他死去的兄嫂,一直护在怀里的就是那丫头的尸体。
贤王府的火,是他亲自下令点的!
就连骨灰,他都派人专程扫了出来,专程请了南疆的大巫,镇压在冷宫的后院!
不会错的!
一定不会错的!
夏清乾如是想。
连凌玥轩都不会想到,她的好叔叔,比她更抗拒夏凝玥还活着的事实!
四方城
东方煜一身大红喜服,怀里抱着一个乌木牌位坐在屋顶上。
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夏凝玥三个字,轻声说道:
“小丫头,你应该听的见吧!
我这样自作主张,你该是生气了吧!
你知道我小时候,有多喜欢你吗?
算了,不说也罢!
我啊,眼看着都快及冠了,一共就喜欢了你一个!
你说你扔下我魂归天外也就算了,怎么活着的时候也对我爱答不理的!
小丫头,别生我气,反正你我婚约,就算你不想嫁,也已经是将军夫人了,这也许就是最好的结果!
小丫头,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我每天带你去练练兵,陪你说说话,你说好吗?”
东方煜就这样坐在屋顶上,絮絮叨叨说了一夜。
却不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那个远在辋川山庄的小丫头都知道。
辋川山庄
东方煜成婚的第二天,凌墨拿着厚厚一叠,来自四方城的情报,放在凌玥轩的桌上!
见凌玥轩依然不动声色的品茶,他忍不住调侃道:
“姐,四方城的事你也听到了,姐夫宁可抱着牌位过一辈子,也不肯娶公主啊!
你要不要,显灵去看看他?”
显然,东方煜的行为成功的获得凌墨的好感,不仅旧账一笔勾销,现在转而开始为他说话了。
凌玥轩放下茶盏,淡淡的答道:
“他若是不想娶,刁蛮任性的夏凝玉,就只能选择,和他本来就有婚约的夏凝玥,做为挡箭牌。
所以,与其被夏凝玉牵制,倒不如娶个牌位省心。
小七,所有的行为都有他的目的,事件的表象,不一定是它的本质!”
凌墨叹了口气,凌玥轩永远是凌玥轩,这个时候还能保持绝对的冷静。
换了别的姑娘,恐怕当即就真的嫁了!
他将资料朝她一推,开口道道:
“姐,你看过这些之后就不一定会这么说了!”
说着径自坐在她对面,默默吃着碟子里的桂花糕。
良久之后。
凌玥轩放下手中的资料,叹了口气道:
“无论事实到底如何,夏凝玥是一个牌位,对我对他都是最好的!”
听她这般回答,凌墨急道:
“姐,你总不能当一辈子的明月公子啊!
怎么能说这样最好?!
就算你现在不喜欢他,可你也不讨厌他不是吗?
你们不是很谈得来吗?
为什么不告诉他!”
“小七,人的牵挂越少,弱点便也越少。
现在,我的弱点只有师父,无非是因为师父在夏清乾手里,我们才不得不这样小心谨慎!
而东方煜的弱点,只有将军府,若不是顾忌在洛都的将军府,他根本毫无弱点!
倘若他对夏凝玥的情都是真的,那么她会是他的弱点!
我没兴趣背一身人情债!
所以,夏凝玥是个牌位最好!”
凌玥轩神色淡然,语气从容,似乎是在说着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
而凌墨清楚的知道,她在说出刚才那番话的时候,便斩断了与东方煜之间的情缘。
只是,他们都不知道,有些情斩不断,理不清,逃不开!
终有一日,凌玥轩的所有身份,都会暴露在东方煜面前,而这份感情,不知何时已经在她心中悄然发芽!
那日之后,东方煜不论有到哪里怀里总会抱着一个牌位!
白虎也曾贴切的调侃,新婚燕尔,如胶似漆!
但在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白虎将自己关在房里抄了一晚上的《三十六计》。
当第二天他两眼通红的去帅帐请罪时,却见东方煜一手抱着牌位,一手握着兵书睡得正香。
当东方煜醒来见到长跪不起,泪流满面的白虎时,只是平静的说了句你并没有说错,便放他离开了帅帐!
只是,从那以后,东方煜再也没有带着牌位进过军营。
婚后第三日,东方煜收到了自家母上大人的书信。
内容大抵是,让他心里想开一点,毕竟凝玥那孩子去了也有十年了,这婚礼也算是全了一个心愿!
东方煜看后不置可否,写了封家书安抚母亲,便起身前往城南别院。
韶云依旧在院中饮酒,见东方煜进来,含笑说道:
“婚假放完了?
来看看在下的作战方案,按照你的设想,在你休息的这三天,东海和南月已经有了关系破裂的趋势!
不如再添把火如何?”
东方煜粲然一笑道:
“我大婚的那晚,头狼,贪狼,苍狼给雷洪灌了点药,一不小心把他错放到南宫璃玥的帐篷里了。”
韶云面色一僵,僵硬的问道“所以……他们…”
也许是看他说的过于艰难,东方煜接口道:
“没错,洞房花烛!”
看他神色如此僵硬,东方煜调侃道:
“三哥,你这般纯情,未来的嫂子会很欣慰的!”
韶云又是一僵,深吸了一口气道:
“办法虽然损了些,应该会有些效果。”
“当然有效果了!”东方煜乐呵呵的答道。
“小轩给我留了两瓶药,服下去根本查不出来。
一瓶叫‘梦魇’是致幻药物,现在恐怕所有的人都以为,南宫璃玥受了刺激已经疯了!
另一瓶叫‘断魂’,雷洪似乎伤的挺重的,估计活不过今日午时了吧!”
韶云暗暗心惊,轻声问道:
“这也是小五埋得暗棋?”
东方煜微微一笑道:
“小轩走时给我留了锦囊,说这两样东西我会用的上。”
韶云叹了口气道:
“少帅当世枭雄,手段莫测无人能及,韶某自愧不如!
若两军反目,五弟怕是也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