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陈中华约了万菲喝下午茶,万菲穿一袭白色雪纺纱洋装,波浪状裙襬,边缘滚上一条细致的水蓝色滚边,走起路来,像海浪轻轻翻涌,十分浪漫,配一双白色小高跟凉鞋,整个人看起来青春洋溢,一点儿也不像五十出头的中年女性。
陈中华着白色Polo衫,搭配牛仔裤,脚下是原皮色休闲鞋,全身散发着某种属于都会的帅气,他走在万菲身边,两个人真是登对。
陈中华订了窗边的桌位,窗外是中山北路的行道树,看上去清爽悦目;台北的秋日午后,阳光明媚,能够跟一位喜欢的人,面对面,在这样的环境里喝下午茶,着实教人满心欢喜。此时此刻,如果要让陈中华讲一下内心的感受,想必只有一句话最合适了:「人生何其美好啊!」
「菲菲,你觉不觉得『时间』这个东西真是太神秘了!现在回想我们第一次在小羽生日Party上认识那一晚,就好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事……;波赫士那同时展现一切的《阿莱夫》啊!……」陈中华的气质真的变了很多,谈起话来,相当有深度。
万菲微笑点头,同意陈中华的话。
她幽幽地了加一句:「从昨天到今天,我们经历了多少大风大浪?」
陈中华:「感谢主!风浪过去,我们都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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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坛上陈火种牧师证婚:「陈中华弟兄,你愿意娶万菲作为你的妻子,与她在神圣的婚约中共同生活,无论她健康或疾病、富裕或贫穷、美貌或失色,你都愿意爱她、安慰她、尊敬她、照顾她、扶持她,并愿意在你们一生之中对她永远忠心不变吗?」陈中华以清亮而带着兴奋的声音回答:「我愿意。」陈火种牧师问万菲:「万菲姊妹,妳愿意嫁陈中华作为妳的丈夫,与他在神圣的婚约中共同生活,无论他健康或疾病、富裕或贫穷、顺利或失意,妳都愿意爱他、安慰他、尊敬他、照顾他、扶持他,并愿意在你们一生之中对他永远忠心不变吗?」万菲迟疑了五、六秒钟,回答:「我愿意。」
这五、六秒钟好漫长!对陈中华来讲,这五、六秒钟让他的心蹦蹦乱跳,感觉天旋地转的,有点儿要窒息的感觉。因为,万菲曾经是圣坛前的「逃跑新娘」,这个荒谬的故事,他可是听过的……。
陈火种牧师:「现在,我奉主耶稣圣名,宣告陈中华弟兄与万菲姊妹结为夫妻,共组一个合神心意的美满家庭。请双方交换婚戒……。礼成。」
婚戒是陈中华和万菲商议后特别在银楼订制的,刻了LOVE的白金对戒。
陈中华:「菲菲,永远爱妳。」
万菲:「我也爱妳,陈帅。」
弟兄姊妹掌声响起,Alice姊妹天籁美声献诗〈恩典之路〉:
「祢是我的主,领我走正义路,高山或低谷,都是祢在保护。
万人中唯独,祢爱我认识我,永远不变的应许,这一生都是祝福。
一步又一步,这是恩典之路,祢爱、祢手,将我紧紧抓住。
一步又一步,这是盼望之路,祢爱、祢手,牵引我走这人生路。」
会众也齐声合唱:
「一步又一步,这是恩典之路,祢爱、祢手,将我紧紧抓住。
一步又一步,这是盼望之路,祢爱、祢手,牵引我走这人生路。
一步又一步,这是恩典之路,祢爱、祢手,将我紧紧抓住。
一步又一步,这是盼望之路,祢爱、祢手,牵引我走这人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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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宴上老朋友又欢聚了,每个人都要对陈中华和万菲说两句祝贺的话。
周小羽抢到优先祝福权,因为,她除了是陈帅的同事,还是陈帅追求万菲时候的狗头军师,最重要的,新郎新娘是在她的庆生会上认识的。所以周小羽理所当然地抢到第一位献上祝贺词:「二十年马拉松长跑,一辈子超幸福到老。呵呵呵……」
小羽贺词刚落,宾客个个开怀大笑起来……
航空公司男同事故意糗小羽,一块儿起哄:「周小羽!教妳平常要多读书,妳不听。妳看看,妳看看,这下子把陈帅跟小菲姊的祝贺词说得像夜市卖膏药似的!哈哈哈哈……」
姊妹滔儿为小羽缓颊:「小羽说得好,说得妙啊!直白最好,说太艰深了,陈帅还得要回去查字典呢!哈哈哈哈……」大伙儿笑闹,逗得万菲跟陈帅也开心大笑。
周小蝶争取要第二位献祝贺词:「嘿!请大家不要忘了!我可是新娘子最要好的同学加闺蜜耶!而且,是我邀请她参加小羽生日Party的,陈帅也才有机会认识万菲,是不是?」
陈帅满面春风:「是是是,小蝶姐姐说得是,您是我们的红娘,我该包一个大红包给妳才是。呵呵!」
小蝶:「红包就免了。我祝贺词若是说得好,陈帅,你可是要送我一只手表喔!呵呵呵!」
陈帅一脸迷糊:「手表?为甚么要送妳手表?」
「难不成是要提醒谁,时间不早了,该把妳娶回家啰!是这个意思吗?小蝶姐姐?」
众人又都笑了。小蝶说:「陈帅,你今天当新郎,不要调皮!」
耳朵竖起来听,我要说啰!「既要曾经拥有,更要天长地久。」原来周小蝶是要借用某名表广告词「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加以修改,俏皮地祝贺这对新人。
陈帅笑开了:「送送送,手表一定要送。这祝贺词太经典了。」
这时候,周慎行突然举手,说他要第三位献祝贺词。
叶知秋笑着替他解释理由:「慎行说他十岁就认识菲菲姐了。小蝶姐姐是菲菲姐的中学同学,所以妳们认识的时候一定超过十岁了对吧?而且,慎行还陪菲菲姐第一次华丽冒险呢!虽然,第一次华丽冒险没有成功……呵呵!」显然,周慎行现在的身心灵都非常健康了,经得起这样的玩笑。
陈帅直点头:「喔!知秋说得没错,今天在场的所有好朋友,没有人在十岁之前就认识菲菲的。小周的申请,批准、批准……」
周慎行开心地谢谢知秋和陈帅:「感谢主!一切的安排都是最好的!恭喜陈帅和菲菲,有情人终成眷属。」
万菲回以甜美的笑:「小周,谢谢你。下一对就是你和知秋啰!」
陈帅立马帮腔:「对对对,下一对就是你们了。同样请我哥证婚。菲菲,各位,我们一起举杯,敬下一对新人……呵呵!」
大家嬉闹着,都忘了在场一位最重要的长辈:潘红云传道——万菲的母亲。
陈帅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瓜:「糟糕!怎么忘了请丈母娘先致词呢?妈——对不起,对不起……」大家这才回过神,是啊!陈帅的丈母娘竟然都还没讲话呢!
潘红云:「我太高兴了,也太感动了,……这一切都是神的恩典。愿神大大祝福你们。」
「谢谢妈」万菲和陈中华眼眶都红了。
贾默莉端着酒杯走上前,搂一下万菲的肩,对她说:「万菲,『正视人生而且热爱它』这是妳当年鼓励我的话——也是罗曼?罗兰的名言,我始终记在心里。希望我们都能够勇敢地正视人生而且热爱它。祝福你们永远相亲相爱。」说完举杯敬他们。
万菲、陈中华:「谢谢默莉。我们也祝福妳,心里所想的每一件事都如愿!」
默莉回头向李错招招手:「该你啰!David」
李错调侃自己,他摆出一个滑稽的笑容说:「我的名字『李错』,使我不敢冒冒失失抢着要对新郎新娘说祝贺词。我可不可以从现在开始改名叫『李对』呢?我就能放心大胆地祝福你们『双双对对,万年富贵』哈哈……」
陈帅:「对对对,李对说得对!万年富贵,万年富贵。」
小羽搭腔:「李对,我明天就陪你去户政事务所改名儿!『从前种种,譬如昨日错,以后种种,譬如今日对。』」周小羽摇头晃脑,一副古代私塾老先生的样子,看了让人发噱。
李错逗弄小羽:「周小羽,妳这是甚么跟甚么哟?」
小羽抢白:「这是了凡四训里的经典名句,你连这都没听过呀?逊喔!」
「小羽,我真败给妳了啦!哈哈哈!」
「败给我了?那你投降,你投降,李对,你投降……」小羽耍宝,逗得所有宾客都开怀大笑哪!
李错也跟着小羽嬉闹起来:「我从当年在你们飞机上吃到钢丝那一霎那,就已经投降了不是吗?我苦啊!」
于是,江湖上传言已久,周小羽和李错当年那一段「钢丝因缘」,又被大家抓出来大谈特谈……
小蝶凑上来数落他们:「喂喂喂!你们稍微节制点儿喔!你们两个这么闹下去,合着是存心要来抢新郎新娘锋头的是吧?……哈哈哈……」
「哈哈……呵呵……」
这是二十一世纪初,台北,一场最欢乐的喜宴,充满笑声,充满了爱!这也是一场最值得纪念的喜宴,谁说不是?……(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