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正是酒楼热闹之时。
缘仙酒楼,贤子厅包间之内,此刻剑拔弩张,气氛紧张!
落凡与金龙银坊掌柜的金五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便拿了两万两,做了赌注!这样豪气,让在场众人,都是惊疑震撼!
姬诚捋着胡须,猜不透,落凡又有什么出奇的计策。但是,心知,金五必然讨不着任何好吃。薛扬等人却以为落凡是替谢旭出头,暗自担忧。
谢旭皱眉看着,落凡道:“落凡!休要逞强!此事,我一家之事,无须你插手!”
落凡冷看谢旭一眼,态度冷漠,说道:“你家的事,我当然我不管!可是,摆在眼前的银子,我可不能不赚!金老板,你带什么赌具来了?”
金五十分佩服落凡的气度,与赌一路,整个旗城,还没有让他有今日的兴奋感觉!一挥手,手下人便搬来各样赌具,放到桌子上摆好。
金五指着各样赌具,说道:“我金龙银坊出门,各样赌具,均在手边!骰子、麻将、牌九、花彩、投壶、骨筹、各样棋牌,均有!任你挑选!”
落凡看了一眼,回头看着金五,冷哼一声:“小孩子玩的把戏!这些东西都是你们千铰门,玩烂了的!没意思,不如,换点新花样。”
金五见状,眼睛一挑,没想到自己的身份,竟然被看穿了,不得不更是高看落凡几眼,一边笑道:“呵呵!果然是行家!那你想赌什么,我都可奉陪!”
落凡佯装在屋中巡视一圈,最后,眼睛盯在了跟随金五一块进屋,还端着菜站在一旁的小二身上!
落凡指着小二手中托盘上端着的还未开盖的瓷汤盆,问道:“小二,你手里端的是什么?”
小二见到发问,立刻笑着,答道:“这位捕头公子!这里咱们缘仙楼的招牌菜,名叫甜蜜鸳鸯汤!十几种秘制香料,加上蜂蜜、香枣等物,熬成甜汤,然后浇在酿过的蒸鹌鹑和鹌鹑蛋上!味道鲜美香滑,口感地道!怎么您现在要尝?”
落凡摆手,说道:“站着别动!我们等会再尝!”
看着金五,落凡一指汤盆:“就赌这个!如何?”
众人闻言皆是惊奇,金五打量一眼小二和他手里的东西,疑惑道:“一道菜怎么赌?”
落凡,淡淡说道:“这菜在汤盆里盛着!谁也不知道,里面究竟有几只鹌鹑,几个鹌鹑蛋!咱们就猜鹌鹑蛋的数目!请金掌柜的猜猜,这汤里的鹌鹑蛋是单数还是双数?”
金五一听,眼睛一炸,心说,这真是天上掉下来的运气了!刚才上楼的时候,小二偷偷打开汤盆闻味,他恰好看到了。而他千铰门人,自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别说单双,多少颗他都知道!
心中惊喜,不过,金五脸上可不能表现出高兴的神采!他故作吃惊,装出一愣的模样,皱眉道:“这算什么赌法?”
众人也是惊奇,心说这落凡真是大胆,赌这种事情,谁能有把握才准?这不真成了赌运气了。难道,落凡以为自己的运气就这么好,一定能赢!
一时间,一旁众人议论纷纷。
落凡见金五迟疑,呵呵一笑:“怎么了,不敢了!还是,施展不了千铰门的赌术,金老板想退缩了。只要金老板,猜单数,我落凡就菜双数!决定权在你!怎么样,很公平把?”
见落凡言语紧逼,金五冷冷一声:“好!就陪你玩一次!赌就赌!”
来到小二面前,金五佯装打量几眼汤盆,回头冷冷一笑,毫不迟疑说道:“我猜是双数!”
落凡见金五回答的爽快,也是满脸担忧,看着金五皱眉说到:“哦!这么爽快!难不成你还能看透这汤盆不成?”
金五面色微怒,说到:“哼!题目是你出的,我怎么可能看的透!你不会不敢赌了吧!”
落凡闻言,呵呵一笑,拍了拍胸脯,笑道:“哦!吓死我了,还以为你看的透呢!那就好!你是双数,那我就猜单数!小二,拿过来,开盖!”
小二将汤盆端到桌子上,然后,小心翼翼打开了汤盆!
众人好奇全部围拢在一旁,低头一看,但见四只鹌鹑仰面朝天,躺在汤盆里。而每一只鹌鹑身边都有七颗被甜汤定住的鹌鹑蛋。
“四七二十八!总共二十八颗!是双数!你输了!哈哈!哈哈哈!两万两银子,我就收下了。总捕司果然是能人辈出呀!今日,我金某侥幸又得了两万两银子!多谢,多谢!”金某见状,果然和自己先前看的一模一样,不顾姿态,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
众人见状,皆是一阵叹息,两万两就这么没了!心说,这落凡也是太任性,太大意了。这么多钱,一下子全没了,对他来说也算是个教训吧。
众人一阵惋惜,刚要离开。
却见,落凡淡淡一笑,对众人说道:“等等!都别走!既然这一盆菜,这么值钱!那么,大家不尝尝,岂不是浪费!来,让我先尝尝!”
众人闻言,都围拢过去,看落凡又要做什么!
落凡捡起筷子,在一直鹌鹑肚皮上,轻轻拨开,顿时里面露出一抹白色!
一颗白色晶莹的鹌鹑蛋,从鹌鹑肚子里滚了出来!
见到鹌鹑肚子里还有一颗鹌鹑蛋,瞪时,金五面色煞白,整个人犹如雷劈!
落凡用筷子夹起鹌鹑蛋,看向众人,淡淡说道:“哎呀!想不到这鹌鹑肚子里,还有一颗鹌鹑蛋呀!那这样说来!这盘菜里岂不是有二十九颗鹌鹑蛋喽。”
金五见状,气的不行,当即从桌子上也捡起一双筷子,将其他的鹌鹑全部拨开,可惜,其他的鹌鹑里,却没有鹌鹑蛋!
扔下筷子,气的脸色铁黑,不用说,他知道自己上了落凡的当了!什么鹌鹑蛋,猜单双,这分明就是他自己做的戏!而自己刚才太得意了,却被如此简单的戏法骗了!
姬诚和薛扬对视一眼,姬诚小声说道:“这落凡!真是贼呀。一颗鹌鹑蛋,骗了人家两万两。这样的情况,金五无论是猜单数,还是双数,都是落凡赢。”
“落凡,确实不简单。他提前料到金五会来酒楼找谢旭,所以,提前安排了一切。他是一个心思缜密,可怕的人物。”薛扬点点头,也是叹息,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担忧。
金五怒看向一旁,小二喝道:“你给说!怎么回事!怎么鹌鹑肚子里,还有一颗鹌鹑蛋,是不是你放进去的?”
小二被吓得满脸煞白,差点哭了,一副很无辜的样子,说道:“我不知道呀!我只是一个端菜的。这道菜,鹌鹑肚子里不应该有蛋呀。是不是帮厨的瞎闹着玩,所以才塞了一颗进去。”
“怎么金掌柜,也和扬子江一样,输了想不认账?既然,输了,借条拿来吧。”落凡伸手,看着金五,冷冷说道。
金五满脸通红,气的无可奈何,心说自己江湖纵横几十年,竟然栽在这么简单的一个局上,当真是丢尽了脸面。只得,乖乖把借条递给落凡。
薛扬等人见状,皆是满心欢喜,想不到落凡,竟然帮了谢旭这样一个大忙!
然而,接下来的情况,却让他们全部措手不及,心寒了下来。
金五白白损失了两万两,恼怒的看着落凡:“你小子,够狠!够聪明!我是小瞧你了。”
落凡收起欠条,塞进怀里,看着金五说道:“你输给了我!不冤枉!今天,我再教你一手。”
金五冷哼两声,不屑道:“哼哼!你能教我什么?”
落凡缓缓拔出背后钢刀,淡淡一言:“教你收账!”
落凡拿着钢刀,走到扬子江面前,不发一言!
扬子江看着落凡,还嘿嘿一笑:“大哥!谢谢你呀!帮我要回了欠条!”
然而,此刻,却见落凡一甩手,用刀背重重拍在扬子江脸上,直接将其拍飞,扑倒在地!
突乎其来的变化,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众人急忙,跑过去扶起地上的扬子江!此刻,扬子江脸上被打出一道长条形状伤痕,鼻子里鲜血直流,疼的他捂着脸大哭,破口大骂!
薛扬指着落凡,喝道:“落凡!你疯了!为什么打人?”
落凡面色冰冷,眼中杀意,渐渐炽盛,阴毒说道:“他欠我两万两银子!他的命就是我的!你们谁要是阻拦,就帮他把账还了!否则,江湖规矩,我现在就砍了他的头!”
“江湖规矩!”谢旭、薛扬、姬诚三人,闻言,均是倒吸一口冷气!如果,不把钱还给落凡,或许金五忌惮谢旭,不敢杀扬子江,但是,落凡恐怕真不会留情!
“胡说!你是天都王朝的公人,一切要按照王朝的规矩行事!岂能徇私!”薛扬,却是冷冷喝道。
落凡,不屑一声:“这借条是跟金龙银坊签订的!由他们转手给我,而金龙银坊是黑道的人,也就是说,金五是这件事的中间人!此事,当然归黑白联盟管理!”
金五一旁,正色说道:“不错!欠条既然是我给的,我们黑道自然要负责!薛扬大人,你应该分得清道理吧?此事,我是中间人!确实是要按照江湖规矩来办。”
薛扬面色一白,感觉到背后寒意袭心!难道这一切都是落凡早就算计好的?!他故意用江湖规矩,要杀扬子江?
这样一个聪明绝顶得人,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这样的狠毒?
扬蓉蓉,扶着自己的弟弟,指着落凡骂道:“你是疯子嘛!你们都一个捕司!难道你这么无耻,要欺诈自己的同袍!”
面对众人的怒目,落凡一个箭步绕过谢旭等人!直接抓住扬子江的手,按在桌子上,一刀斩下!
啊!一声惨叫,扬子江大拇指被砍断,落在地下!
谢旭等人惊得心闪了一下,想不到,落凡真的是冷血无情!回首谢旭抓向落凡,落凡脚步一点,却是躲闪一旁。
“疼!姐!救命,疼死我了。啊!啊!姐夫替我杀了他!杀了他!”扬子江捂着手躺在地上,大哭喊道。
薛扬看着落凡,气的胸口起伏不定,指着落凡,却是骂不出口,也命令不了他!此刻,他忽然想起,落凡的外号,龙县恶捕!
谢旭和姬诚二人拦住落凡,姬诚喝道:“落凡!休得无礼!那两万两,我会派人还给你的!”
落凡冷冷站住,好似无情的机器,说道:“别忘了规矩,天都王朝的规矩!赌博欠债者,十两以上者,可收一臂以为惩戒!百两可收命为债!要么立刻还钱,不然,扬子江的命,就是我的!你们谁插手阻挠我,便是违反王朝规矩,可以立刻辞职!”
“疯子!你就是个疯子!敢伤害我弟弟,我现在杀了你!”扬蓉蓉怒拔谢旭背后大刀,想要和落凡拼命,却是被谢旭拦下。
谢旭此刻才知晓,落凡和他不是一路人,冷冷说道:“落凡!你不要着急!明日,就算卖了宅子,我也必然筹钱还你!”
落凡看着谢旭,冷道:“天快黑了,我可等不了那么久!半柱香时间,不然,我立刻就要杀人!”
“半柱香!这么短时间,我去哪里给你找这么多钱!”谢旭,咬牙切齿,怒道!
“对啊!落凡,得饶人处且饶人!由我剑关姬诚作保,给我两个时辰,保证给你找齐两万两!”姬诚眉头紧皱,喝道。
落凡冷冷一笑:“那就是没有了!金老板,你说,该怎么办呢?”
金五一旁,冷冷一声,喝道:“江湖规矩!没钱的话,就先砍一只手当利息!”
“那先让我砍一只手,我就容你们两个时辰!”落凡举起钢刀,走了过去。吓得,扬子江面如土色,双手扒着地面,直往门外爬去!
“别欺人太甚!就算我现在去借!半柱香时间,也肯定不够!”谢旭握紧拳头,忍住怒火,喝道!
落凡眉头一皱,收起刀,冷冷说道:“谢总捕头这话,说的好像我在逼你似的!既然这样,那不如这样,今天这么热闹!不如,咱们再赌一把!我高兴了,或许,就不杀他了。”
众人一听,他是什么意思,实在调戏众人吗?
“你这个疯子,谁要和你赌!”扬蓉蓉一听,更是气炸了。
落凡坐到桌子上,给自己倒了杯酒,抬头说道:“你们随便出一个和我的人赌!你们谁赢了!我就把借条毁了!不过,如果你们输了,我也不要你们的钱,只要,让大嫂就地给我磕个头就行了。”
落凡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气的,咬牙切齿,这小子已经无耻到了极点!竟敢,侮辱谢旭的妻子!这简直,把江湖上能犯的恶行,都做了一遍!
金五等人也都看的奇了,心说,这小子不是总捕司的人吗?为什么非要和谢旭夫妻俩作对,这不是给自己惹祸?不过,他们闹得越凶,他们看的越开心。
“你无耻卑鄙!你简直是小人、流氓、恶棍!”扬蓉蓉,一听,气炸了,指着落凡骂道。
“杨大少爷,你觉得呢?赢了你的命就保住了,输了不过是让你姐姐给我磕个头!稳赚不赔呀。”落凡,喝了一杯酒,舒服的咂着滋味说道。
“赌!姐姐,跟他赌!赢了,就不用还钱了呀!”扬子江拉着扬蓉蓉,满脸喜色,已经忘了手指头的疼痛一般。
“你疯了!他是个疯子!谁跟他打赌!输了,我可要给他磕头!我死也不会跟他赌!”扬蓉蓉,怒道。
“赌输了,大不了,姐姐你给他磕个头!咱们又没有什么损失!姐姐,你是不是不关心你的弟弟!难道,你要他杀了我吗?姐姐!爹娘死的早,难道你也不照顾我!”扬子江,拉着自己的姐姐哭道。
扬蓉蓉闻言,面色惨白,无奈看向谢旭。
“哼!反正,我丢不起这个人!”谢旭,冷哼一声。
姬诚看向扬蓉蓉,说道:“落凡,可不是好对付的!你要是赌的话,只怕,越输越多呀。”
薛扬此刻,也毫无办法,落凡拿江湖规矩压人,他们若是敢阻挠。此事,落凡将它上告到武林联盟,那总捕司的人必然遭受责难。到时候,不但要给钱,估计谢旭和薛扬,还得丢官罢职!
“好吧!赌什么?不会又是猜鹌鹑蛋吧?”扬蓉蓉,见无人相帮,只能孤注一掷。
“随便赌什么都可以!!让你选吧。”落凡,淡淡一声。
“叔叔!你一定要帮我!你年轻的时候,不是号称旗城赌霸!”扬蓉蓉看向薛扬说道。
薛扬闻言,面色一红,颇为尴尬!他年轻时候,是在赌一路有点小聪明,但是,也上不了台面!不过,如今这局面,如果非要赌的话,还真只有自己胜算大点。
薛扬看着扬蓉蓉,面色为难,也别无他法,开口说道:“呃!蓉蓉啊,叔叔虽然年轻时候,略通此道。但是,江湖之上,高人辈出!即是是我,也未必能赢!到时候,你可别怪叔叔。”
“嗯!我不怪!你只管放手去赌!”扬蓉蓉,点点头。
“哦,想不到,司正大人也会赌!那就由大人选择赌什么吧。”落凡,冷冷一笑,无所谓的说道。
“嗯!就猜枚吧!每人持一到五枚铜钱!互猜对方手里的钱数。”薛扬,看着落凡没好气的说道。
“好!这个游戏简单,也方便!那就有劳金掌柜的了。”落凡,回头对金五说道。
金五一听,冷笑道:“我凭什么帮你呀。”
落凡呵呵一笑:“帮我他们就拿不回借条,你想想,谢旭和薛扬,便要在江湖上出丑。还能略微挽回你刚才丢失的颜面。怎么样,是不是很合算?”
金五一听,鬼使神差的就答应下来,“好!就帮你一次。”
扬蓉蓉一听,当即恼火:“你作弊!你怎么可以让其他人来呢?他是赌坊的,自然赌术了得!”
“刚才说了,你我各找一人!莫不是,你想亲自与我赌?或是,谢神捕,想与我一赌,也或者你弟弟敢和我赌了?”落凡,却是,冷冷说道。
薛扬走过来,对落凡皱眉道:“好,我可以和他赌!但是,我有个条件,如果是平局,你也要把账一笔勾销!结束这场闹剧。”
“难怪大嫂刚才叫大人赌霸!果然是江湖老练,佩服啊!好,我答应你了。”落凡闻言,点点头,也不反对,答应下来。
一众人围观之下,金五和薛扬二人,双人各自分立桌前!
桌子上,每人面前,放着五枚铜板!二人一伸手,同时将铜钱,拿在右手里,放入袖中!
片刻后,二人将拳头同时取出!
此刻,众人可以看到,金五的手青筋暴起,赚的很紧!而薛扬的手,却是很稀松平常!
但见,金五眼神一凛,施展千铰门门,天络神技,一眼看穿薛扬手臂血液流动的情况。脑中闪现出,无数中可能!
现场所有人,紧张等待着最后的结局。而落凡却是喝着酒,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