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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多年后修行

夜安宁,人安宁,只有竹林沙沙鸣奏。

天地元气,在初九身周有节奏的聚散。

感受天地呼吸,采天地精化而为己用,便是修行。

修行在于领悟天地的规则。境界越高,领悟的天地规则越强大。重明鸟那种太渊境的灵兽可化形。七爷爷不但可化形,还可凝元气为云。广寒圣后,可化魂,本体在皇宫,游魂可去万里之外,这都是因他们掌握了相应道法的规则。

修行还在于强大自身的能量,只有感受,才能领悟。丹元境修行者肯定无法悟到洞玄境的规则,因为丹元境体内真元与洞玄境不是一个量级,丹元境修行者身体中没感受过那种强大能量,自然也领悟不了。

修行在于认识自我,神识要时刻关照自身的小天地,让小天地的真府经脉不断强大。正像某位圣人所言:“人人都有佛性,都有属于自身独特的光芒和魅力,都有值得骄傲的权利,只是要去发现,去感悟。”

快至黎明时,初九修行告一段落,慢慢睁开了眼睛。

这一夜修行,让他精神饱满,神清目明,只觉世界一下子变得美好起来。他不想再思考母子、师徒的身世迷团。他内心只有一个信念:一定活下去,既然那位陌生的母亲说找到龙魂可续命,那就努力去找,每个机会都值得珍惜。

……

这是一个宜人的夜晚,多年之后重新修行,初九觉得每个毛孔都在吸吮快乐,他漫步于竹林、废园。池塘有蛙鸣响起,湖面起了几朵涟漪,夜鹰在低吟。

园中有一石台,初九跳了上去。

月光散在他的身上,夜风拂起他的衣袂。

他手中多了一朵梅花。

梅花随着真元注入,散发出一道无形的能量涟漪,霎间笼罩这个石台。

这是夜之梅,寒梅阵的阵枢,现在寒梅阵已经把废园与外界隔绝开来。

这朵梅花本是那位魔族杀手所有,青儿给了他,旅途上,他已领悟了此梅花如何使用。

布阵完毕,他收好梅花,静立片刻,向东方鞠了一躬,大日龙吟之剑己出现在右手。

轻抬手臂,剑尖指上参商星宿之间,小脸古井无波,默运心法,真元从真府流入手臂各灵窍,嘴角微动,发出一道低吟:“初九,潜龙勿用!”

有剑光起,一往而深,照亮废园。

石台之上,初九身影变幻,剑声如龙吟。

师父送他这把大日龙吟剑时,便传授了他剑法龙吟六式:初九,潜龙勿用。九二,见龙在田。九三,终日乾乾。九四,或跃在渊。九五,飞龙在天。上九,亢龙有悔。

杀魔族男子时,他用的便是此剑法第二式。当然,以他丹元上境修为,剑法威力领悟的还很少,如果没有七爷爷暗中帮忙,那夜他无法杀掉魔族男子。

小时候,他经常在无名岛沙滩练剑,不过从他得病后,再没练过剑法,而今天,在这废园的石台上,又看到了他练剑的身影。

……

长庚星升起,天色微明。

初九练完了龙吟六式,从石台跃下。

走到池边,掬起一汪清水,洗了洗脸后,慢慢走向前院。

前院大门紧闭,布满了珠丝,甚至门堂上还有几窝雀巢,这座宅子,想来荒废己久,初九暗思:“如师父真是青帝,那么这座荒废的府邸便是师父的故居,总不能老翻墙进出。”想到此处,暗运真元,猛得推向大门。

大门虽沉香古木所制,但年头己久,早已破败,锁器也早已锈迹斑斑,随着初九几下猛推,大门轰然而开。

初九跃出门外,重新关好后,走入古巷。

……

曾经人说过: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人生的确像这信天江,生与死的江。从生的源头开始流,一路流过高山峡谷,流过崎岖坎坷,流过波澜壮阔,最后流入大海,代表江水的死亡。

也许,死亡是另一个新生,但没人知道,只有神才能明白生死的规则,实现大自由的境界,而这个世界不见神久矣。

神之下,都是俗人,包括那些圣人们,他们洞天察地,却也没有领悟生死之间的那些意思,如果领悟,便为神圣。

所以这个世界,依然是俗世。

俗世之所以为俗世,当然是因为俗,俗的意思便是了无新意,生离死别或新生喜悦,婚丧嫁娶或爱恨恩仇,重复在上演。

演出的舞台,便是天底下,如某人所说:太阳之下,没有新鲜事。

今天,神都是个艳阳天。

初九要去办理俗事,报名参加秋浦之会。

想参会必须报名,这是规距,无论俗世蚁国还是大周帝国,都有规距。

儒门把规距称之为礼,道门把规距称之为道,佛门把规距称之为戒。

……

坐在江边面摊前,初九要了碗阳春面。

一把细面,半碗高汤,一杯清水,五钱猪油,一勺桥头老陈家的酱油,烫上两颗挺括脆爽的小白菜,初九吃得津津有味。

他是第一次吃面,从小长在无名岛,他只吃米饭。

但这是神都,所谓入乡随俗。

吃完饭,初九从乾坤袋内掏出了神都图志,寻找除陵昨天告诉他的那个地方——夷宫。

很快找到了,就在信天江南岸,紧临皇宫。

初九结完帐,又向那满脸皱纹的做面师傅问了几句才施礼离开。

……

夷宫,这个名字的由来,当然与冰夷神龙有关。

上古时期,龙族统治着这个世界,不仅在海上,还有陆地。

冰夷神龙当是是四大神龙之一,外形奇特,头部要比普通的龙大上很多,龙角艳丽光鲜,身体恍如冰块,晶莹剔透,在夜间飞行时,它反射的月光足以照亮整座山,光辉耀眼,身体冰冷,凡是路过的河流都会留下长长的冰痕。

流传下来的冰夷为数不多的事迹,要数冰夷与应龙的神龙之战,两条神龙决战于寒山之巅,以冰夷得胜而告终。

但很不幸,上古几十个月亮坠落时,恰好砸中了它。它死后,魂魄与落月相融,融进了秋浦空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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