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殿外雕栏玉砌,挂满夜明珠的走廊,大殿内光线暗淡了一些,大殿穹顶镶嵌的数百块月光石,向下方播洒着花青瓷般的光线,多了几分圣洁和尊贵的味道。
望着穹顶上那些排列成某种阵法的月光石,初九感觉它们像夜空的星座,似乎在旋转,不知为何,他想起了大海,星辰大海。
随着时间的流动,殿内各处,纱幔轻飘的花梨木食案前,己经坐了近百名秋浦试子,他们都是受邀参加星辰宴的人族天才,自五湖四海而来。
大殿中间玉阶台上,安放着十余宝座,座旁设立着精致的炉鼎,散出淡淡元雾,使玉阶台上多了几分神秘和缥缈。
这里是神都,大周国都,很自然得,大周和人族六宫秋浦试子的席位位置最好,列于台下左右,距宝座很近,而其它秋浦试子的席位,散在外围。
与大周及六宫的秋浦试子相比,其它试子神情略显拘谨紧张,但眼中却是流露出兴奋和自豪。不管怎样,能受邀参加星辰宴,这代表着他们的实力得到了认可,也为他们背后所代表的势力挣得了颜面。
初九席位的位置很不起眼,在殿内东侧的一个角落。
位置很重要。
坐在这个位置,表明初九与大周无关,与六宫也无关。
无关吗?初九几天前,刚被封为大周北海郡王。
初九当然不关心位置的问题,他只想活着。他时间总不够用,参加这种宴会,有些浪费时间,他其实真得不想来。
“浩然宫弟子到!”
听到殿门夷宫待者的唱名声,初九目光投向了门口,只见四位身穿青衫的少年书生,在待者引领下走了进来,为首那位冰眼少年,正是除陵。
除陵进殿后,四下而望,看到远处初九孤独的身影,让身后三位同门先跟待者去席位,他快走向了初九方向。
……
“这几天,你去哪儿了,怎么不见你人影?”来到初九身旁,徐陵急声问道。
“我能去哪儿,就在废园修行。”
“你知不知道,你的一号台己经被别人占了?”
初九摇了摇头。
“嗯,也没关系,你再把他打下去就行……对了,这几天又有几个朋友答应,说秋浦会后和我一起去北国,现在有十二个人了。”徐陵一脸兴奋,凑到初九耳边说道:“我们组一只新军,名字也想好了,叫凤凰铁骑,看……这是我设计的军徽。”除陵说完,递给了初九一个卷轴。
打开卷轴,初九一看,愣了半响,道:“这是凤凰吗?我怎么看着像只鸡?”
徐陵愣了好久,才道:“其实,军名是一位小师妹起的,军徽也是她画的,她答应和我一起去北国。”
初九愣了愣,道:“看来你很喜欢这个师妹!”
徐陵脸嗖的一下红了,怒道:“子曰: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何况我思无邪,发乎以情,止乎于礼。”
初九懵了三秒,道:“什么意思?”
徐陵一脸正气道:“我喜欢她,是合乎情理的事!”
“我又没说你不合情理!”初九问道:“二哥,这个小师妹叫什么?”
徐陵脸嗖得一下又红了,半天才道:“叫小凤凰。”
初九点了点头。
徐陵一脸无奈的看着初九,道:“要不你起个名字,如果你起得有道理,我就用你的名字!”
初九看着卷轴,说道:“要不叫战鸡小队。”
徐陵愣了半响,支吾道:“嗯……你这名字……嗯……你这名字……嗯……这个名字……以后再说吧。”
便在这时,礼乐声起,幔帘轻拂,在十余名宫女太监的簇拥下,一身优雅沙青色宫装的女子缓缓走进殿内。
正是月隐姑娘。
她代表广寒宫,代表圣后,主持星辰宴。
在朝中,她其实并没明面的身份,按道理来讲,什么都管不了,但她似乎什么都可以管。因她是广寒圣后二十年来最信任的人,也是圣后的半个弟子,继承了广寒的冰系真元。
殿中试子们虽年轻,但也皆知她代表的是圣后娘娘,纷纷起身行礼。
徐陵没起身,因他本就站着,用不着起身。
初九也没有,因他正专心的用金针,调理着自己的右臂经脉。他与徐陵说话时,感到一丝不适,可不想在这种场合忽然犯病,七窍流血。
月隐走上了玉阶,双袖平伸,百带微笑,示意台下众试子不必多礼,慢慢坐于台上某一宝座之上,然后抬头望向大殿二层,笑道:“各位前辈,请入座吧。”
随着她的话音,一道道散发着强大气息的身影,出现在台上,正是带队参加此次秋浦会的各宫强者。
徐陵见初九一脸好奇,小声道:“第一位是三清宫的清玄真人,第二位是华严宫的虚云老和尚,第三位是太乙宫的景阳真人,第四位是我师叔阳明夫子,第五位,嗯我不认得……”
“那是我如去师叔。”初九和徐陵寻身扭头一看,发现宗正不知何时,己经来到他们身后,小声向两人介绍道。
“你不是修戒口禅吗?怎么说话了?”徐陵道。
“师父说我见到师叔之时,就不必戒口了。”宗正一脸喜悦。
徐陵愣了愣,接着向初九介绍道:“第六位,是……”
“我知道,重阳宫的重明灵尊。”初九站起身,打断了徐陵,目光紧紧盯着台上那位白衣美妇,这个老妖婆那夜想杀自己,要不是七爷爷,他就没命了。
徐陵点了点头,道:“听师父说,重明灵尊很历害,曾去过那神秘的黑渊。”
初九轻轻说道:“死老妖婆!”
听初九竟骂重明鸟,徐陵不由一脸诧异,和宗正两人对望了一眼,正待寻问,又有一人飞到了台上。
“她是大周第四神将,广寒赐号:倾城,此人本体是九尾狐!”徐陵小声说道。
初九望向此人,只见此人上身包括头脸,都被一件黛色黑袍包裹的严严实实,而下身黄金战靴之上,两条雪白的大长腿,极尽风情,让人恨不得扑上去,咬一口。
“曾虑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恐别倾城。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宗正双手合什,念念有词。
闻言,初九一愣,小声问向宗正,道:“大哥,你喜欢这人?”
宗正闻言,立做金刚怒目状,脸涨的通红,拼命摇头,道:“我在祈祷,下山时,师父曾交待,说裸着大腿的女子是老虎,让我千万要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