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杀声震天,城池处在风雨飘摇当中。
城内的营地上潘凤一行人正在休息,说是不得插手此事,但是事关自己性命安危,怎能做到不闻不问,任县的存亡与他们休戚相关。
潘凤紧张地观察城楼上的战况,发现城池三面受围,都处在节节败退之中。
“城破了。”典韦高喊一声。麴义的士卒已经登上了城楼,个个犹如豺豹杀戮溃败的一方。
潘俨一眼就瞧见了正在骑马遁逃的程涣,对身后父亲说:“程涣此厮已经准备弃城而逃,我们也不能在此坐以待毙,趁麴义没有追击上来,赶紧往西城门离开吧。”
“不妥,麴义这招围三缺一是想给我们一丝希望,西边虽然没有敌军进攻,但是一定会有麴义埋下的伏兵,往那边去就是自投罗网。”
根据潘凤多年来的经验,麴义的做法目的就是如此,太简单的计谋了,但是能够避开的不多。这不是阴谋而是阳谋,就算知道敞开一侧是敌人故意放开的,里面必定埋伏了不少精兵,但往陷阱里跳的人还是不计其数。因为想要从另外三面突围,更加艰难。
潘凤一马当先朝城南奔驰,现在潘凤要做的就是从城南突围。城南防守的一千多士卒,都是他曾经的嫡系,一直跟随着自己,现在虽然没有领兵之权,但威信早已深入人心,潘凤有绝对的信心只要自己振臂一呼,他们就会跟随自己杀出重围。想要活下来,凭借自己这五十名亲卫,终究是不可能的事。
“随我杀。”潘凤来到城南,举起大斧让所有人都看到。
熟悉的声音以及标志性的斧子,让所有处于困顿当中的士卒精神一振。
“将军来了,将军来了。”众人高呼,在他们心目中,潘凤依旧是他们的将军。
另一头,蒋奇正掩护着李历朝城西突围,城西毫无障碍,城外的官道两旁树木丛生,茫茫的白雪将这些草木覆盖。
看过去没有任何异常。不过,就算在仓皇之中,蒋奇也能够感觉到一丝诡异,麴义怎么可能会漏出这么大一个空当。
“程将军,李先生,我们应当立即回头南下,前方恐有埋伏。”
程涣犹豫了一会儿,没有继续向前,程涣不是笨人,经过蒋奇的提醒,程涣也意识到。
“好,向西。”
战场中没多少话可说,命令一下,全军就开始转动方向。也就在这个时候,前方树丛当中忽然涌出了一大群敌军。
“快。”蒋奇立即说道。
被一群饿狼追逐,求生欲望强烈,令他们打起了精神,强撑筋疲力尽的身体,往西边而去。
潘凤正带着一伙队伍与麴义部众厮杀,发现了程涣正在朝他们这儿赶来,不光如此,程涣还为他引来了一堆敌人。
潘俨看到程涣居然这么聪明,没有中计,也是稍稍吃惊。
“潘凤,谁准你领军作战的?”程涣跑来,看见潘凤先他一步,难免心中恼怒。
“程涣,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斤斤计较,连命都不想要了?”潘凤对程涣的态度大为光火。
潘凤说完后不再理睬他,忙参与阵前厮杀。
李历说道:“现在的情况紧急,一切从权。潘将军,带我们冲出重围。”
“这我当然知道,潘俨,你去治中身旁。”
潘俨很听话地到了李历身边,就在这个时候听到了背后的一声大叫。洪亮的嗓音穿透人的耳膜,让人脊背爬满了冷汗。
“潘凤,难道还想要逃吗?还不给我留下。”麴义的声音蓦然响起。
“麴义?”潘凤回头,眼中光芒闪动,说:“今天就先放过你,来日再找你算账。”
潘凤不会因为他的言语相激,就傻愣愣留下来与他作战。现在潘凤与麴义还留有一段距离,潘凤已经快突围成功,麴义目前距离程涣最近。
程涣忽然发现麴义没有朝前追击潘凤,而是盯上了自己,惊得打马快走。现在他受伤,马速一旦加快,背脊就传来一股钻心的疼痛。
“给我留下。”麴义的确注意到了程涣,他是一军的副统帅,逮住他将是大功一件。麴义座下的马陡然加快。
程涣这时候已经慌了神,原本就算他没有受伤的状态,与麴义作战也没有多少胜算,现在就更加一丝希望。
“蒋奇,拦住他。”程涣只好求助作战最为骁勇的蒋义渠。
“蒋奇,此事不用你管,由我来处理。保护治中大人是你的任务,麴义交给我。”潘俨嘴上扬起一抹笑意,对蒋奇说道。
“潘俨,你不是麴义的对手。”
“你放心好了,就算我不是他的对手,也定然会全身而退。”
撇下蒋奇,潘俨朝程涣而去,高喊:“程涣将军,不用担心,我来助你。”
程涣看到潘俨在朝他过来,惊得眼珠子都要落地,自己此前如此折辱他,潘俨会有这样的好心吗?完全不可能,潘俨不是这样的作风。
麴义完全不知道这回事,见潘俨过来,杀心大盛。一定要抢在潘俨之前,给予程涣致命一击,不让潘俨求援的目的得逞,非要这样恶心潘俨,麴义才会觉得开心。
“救命,潘俨,救我。”程涣绝望中蹦出这样的词汇。他周边的亲卫一个接一个死去,现在就是孤家寡人,再没有帮他挡刀的人了。不知道潘俨怀着怎样的目的,现在程焕只能寄希望于他。
潘俨的马速放慢了一些,“程将军,我过来只是看看你怎么死的,麴义的刀我不会帮你挡的,何况我也挡不了。”
程焕张大嘴巴,什么话都来不及说,头颅已经飞到了天空当中。麴义将他的头颅砍了下来。
麴义的动作太快了,砍完之后这才听到潘俨的话,不禁愣了愣。“潘俨你刚刚说的什么意思?”
潘俨连忙回马,想要离麴义这尊杀神远一点。
“多谢麴义将军替我报仇,程涣此人我恨之入骨,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没想到麴义将军居然能够代劳。我非但不难过,还高兴地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