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姨妈的赞美让谢无双很受用,他悠闲地把玩着那支银针,看得关姨妈一阵恶寒。
见谢无双光顾着享乐,把正事忘了,关姨妈提醒道:“妾身虽是妇道人家,但也听说过神医一诺千金的美誉,如今齐王嫡子风华正茂的大好青年,却残废已久,只能依靠轮椅行动,实在令人痛心,还望神医出手救治。”
谢无双虽长着仙风道骨的模样,但却没有半点医者仁心,忽然笑容一收,话锋一转,“这枚银针夫人是从哪里得来的?”
这不是该关注的重点好吗?关姨妈笑容一僵,狐疑道:“这难道不是神医的信物?”
关姨妈想要偷换概念,蒙混过关,可瞒不过谢无双,他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关姨妈,“不错,我确有一诺千金的名声,只要得了我的信物,我一定会为他做一件事,但姨夫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其二是什么?”关姨妈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必须是持信物的本人才有这个特权。”谢无双捋了捋白胡子,慢条斯理道:“否则旁人拿了信物,都让我做这做那的,那我不是要忙死了?”
果然横生枝节,关姨妈脸色沉了下来,这枚银针,是属于镜月夫人的。
镜月夫人曾有恩于谢无双,所以谢无双以银针作为酬谢,能得谢无双一个承诺是天底下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好事?
这件事关姨妈是知道的,但她确实没想到,谢无双乱七八糟的规矩居然那么多?
方妈妈见势不妙,忙解释道:“这枚信物是姨夫人的亲姐姐亲手交给她的,姨夫人和姐姐姐妹情深,犹如一人,再说,夫人生前和齐王妃情同姐妹,她心底善良,最见不得人受苦,若在世的话,也一定会请神医出手救治齐王嫡子的。”
虽然方妈妈话说得真诚,但谢无双看起来好说话,实则很固执,很坚持原则,摇头晃脑道:“再犹如一人,也不是一人,若镜月夫人在的话,只要她亲口请求,我自会履行承诺。”
关姨妈顿觉憋屈,若是姐姐在,她当然有把握让姐姐开口,问题是姐姐现在不在了,她总不能到阎王爷那边去找人吧?
所以,关键还是让这个谢无双松口,关姨妈眼眶红了,拿着手帕开始擦眼泪,哀伤道:“姐姐已经不在人世了,这些年,每当想起姐姐,我心里没有一天好受的。”
虽然关姨妈情深意切,但打动不了刻板的谢无双,他深表同情地望着关姨妈,咬定青山不放松,“话虽如此,但我的规矩不能坏。”
关姨妈暗骂一声,要不是有求于人,她才懒得和这个江湖郎中这般低三下四地浪费唇舌。
方妈妈忙道:“姨夫人是镜月夫人的亲妹妹,这还能差到哪里去了?镜月夫人走了之后,留下的子女也是由姨夫人悉心照料,视如己出,劳心劳力,上上下下无不称赞,再说,镜月夫人仙逝已久,神医您看这不是为难我们吗?”
在关姨妈和方妈妈轮番劝说之下,谢无双终于松了口,沉吟道:“除非…”
“除非什么?”关姨妈眼前一亮,为了蕊儿的婚事,她受点委屈也没什么。
谢无双故意吊胃口,在两个女人的翘首以盼中,终于大发慈悲,“姨夫人到底隔了一层,除非镜月夫人嫡亲子女开口请求。”
若不是隐忍多年,关姨妈差点就要拍案而起,嫡亲子女的关系,哪及得上她这个嫡亲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