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就是千颜心胸狭隘过河拆桥,镜月晖抱起双臂讥诮道:“我还真是佩服姨妈,铁证如山之下,姨妈竟还如此淡定?”
镜月晖平日就对姨妈多有不敬,但联想到他本人的名声,做出这样的举动倒也在情理之中,没人质疑。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关姨妈的神色越发淡定,开什么玩笑,若是这么容易就倒了,凭什么在将军府呼风唤雨十几年?
见小姨子的神色不似有假,镜月将军的想法开始动摇,倒不是他不相信自己的子女,而是小姨子确确实实打理家业十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也有疲劳,万一真被冤枉了呢?
“真的吗?”这道沉稳浑厚的声音让心中有鬼的关姨妈悚然一惊,居然是遍寻无果的大公子,镜月昭。
不过此刻看到他的人都吓了一跳,平日持重沉稳的大公子,此刻一身黑衣,手持长剑,双眼血红,满脸杀气,仿佛勾魂使者,连夜宿的鸟儿都被这杀气惊得扑腾四飞,惊恐不安。
“大公子?”
“大哥?”
几道声音同时响起,几个下人竟被毛骨悚然的大公子吓得腿脚发软。
镜月将军见阿昭怒不可遏,心中有了底,他毕竟了解自己的儿子,十有八九真被人算计了。
关姨妈见镜月昭眼露凶光地朝自己杀过来,吓得后退好几步。
她是女流之辈,内宅争斗是把好手,面对真刀真枪照样腿脚发软。
真是人不可貌相,没想到沉稳内敛众人交口称赞的大公子竟会做出血溅内宅的可怕事情来?
千颜和镜月晖悠然互看一眼,姨妈恐怕漏算了一点,那就是将门出身的大哥骨子里的血性,这个骄傲的男人岂能容忍这样的奇耻大辱?
关姨妈见没人阻拦,面色如土,惊慌后退,“阿昭,阿昭,你这是怎么了?”
镜月昭攸然亮剑,寒气四袭,冰凉的气息逼近关姨妈,不寒而栗,“姨妈,是你做的吗?”
关姨妈大惶,拼命摇头,“我没有,我真的没有,阿昭,姨妈是看着你长大的,当年姐姐去世的时候,你才只有十岁,还是个孩子,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姨妈是你长辈,你万不可对姨妈动手,这是大逆不道啊…”
镜月昭咬牙启齿道:“你还有脸提长辈?”
看似厚道斯文的男人,一旦动怒,比普通人可怕多了,这一点,千颜深有体会。
可能被镜月昭眼底弥漫的杀气吓到了,关姨妈脱口而出,“阿昭,是姨妈对不起你,是姨妈没有教好蕊儿,以致让她做出这等丑事,都是姨妈的错,但姨妈真的是不知情啊…”
画风突变,把在场的人都搞得云里雾里,就在众人都一头雾水的时候,方妈妈忽然奔过来,紧紧地抱着镜月昭的腿,哭泣道:“大公子,都是奴婢,都是奴婢的主意,奴婢自作主张,看蕊小姐爱慕大公子已久而不得,奴婢于心不忍自作主张,姨夫人完全不知情啊…”
镜月昭狠狠一脚踹开方妈妈,在他看来,这些人都是一丘之貉,厌恶道:“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