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动手之前,他也曾有过犹豫,毕竟徐寒烟那样美丽,那样能干,对他又是那样爱慕,若是长留身边,也是一颗极为得用的棋子。
但在片刻的犹豫之后,他就迅速下定了决心,他比谁都明白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的道理,而且徐寒烟现在有多爱他,将来反目的时候,就会有多恨他,与其来日成为心腹大患,还不如现在就快刀斩乱麻。
而且,更为绝妙的讽刺是,从小生长在黑暗中的他,可能因为见惯了太多阴谋诡计,对出身将门的徐寒烟的爱憎分明和快意恩仇无感,反而对那种圣洁如白莲的善良女子动心不已,比如韦应蘅。
徐寒烟高贵而艳烈,她爱的时候爱得义无反顾,恨的时候恐怕同样当仁不让,所以在她恨自己之前抢先下手,永绝后患。
韦应蘅全然不同,她虽同样美丽,却善良如斯,一双剪水眸瞳如婴儿纯澈,似九天仙女误入凡尘,不食人间烟火,是照亮赵彧黑暗内心的一束光。
自己在冷宫被奴才欺凌的时候,是她救了自己,那纯洁无瑕的秀绝脸颊,至今还深深刻在赵彧心底。
若说韦应蘅是雪山上的白莲,那自己就是悬崖峭壁下的淤泥,但如今不一样了,他终于有了求娶韦应衡的资本。
一想到韦应蘅明珠般的风姿,赵彧就心动不已,更对这一次的狩猎志在必得。
一夜在众人心思各异中很快就度过了,次日一早,御林军和大名府地方军就已经排兵布阵完毕。
以太子为首的皇子们早已经摩拳擦掌,准备大展拳脚,可以凯旋而归。
以日升为起点,日落为终点,获得猎物最多者为胜,除了例行赏赐之外,皇上还可以额外满足优胜者一个心愿。
大越皇帝虽然不到五十,可能因为年轻的时候精力透支,上了年纪之后,身体衰老得很快,所以越发看重皇族子弟体魄的彪悍与强健的英姿。
历朝历代都有这样的经验教训,第一代打江山时风餐露宿骁勇善战,第二代第三代就开始醉心于享乐,后面就一代不如一代,江山社稷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改姓了。
为了警醒这些娇生惯养的皇族子弟,皇帝对这项磨炼皇子意志和体格的运动相当看重。
也可能看腻了弱质纤纤,皇上对不让须眉的巾帼英雄甚是欣赏,认为英姿飒飒中自有一股昂扬风韵,大力鼓励女子习武,自幼喜欢舞刀弄枪的七公主也甚得父皇欢心。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皇帝看着整装待发的皇族子弟们个个踌躇满志,意气风发,如艳阳下一株株笔挺的白杨高昂,龙颜大悦。
发令官旌旗一挥,那些跃跃欲试的骏马便如离弦之箭冲进山林。
寂静的山林陡然涌入数匹生龙活虎的骏马,一下子沸腾起来,蛰伏的野鹿,黑熊,豹子,数不清的野兽在山林离奔跑咆哮起来。
四处都充满着猎物的气息,大越皇室的列祖列宗为了不让皇子们成为温室里的花朵,煞费苦心,让这些尊贵的皇子们每年都来直面不通人性的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