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招鲜,吃遍天。
执剑,藏印,运符,如此三宝皆出,杀地魔君赵跎,伤天官般若汤。
战果斐然!
张国祥回到紫金城同众人一说,各自欢喜,高呼“天师无敌”。
又逢秦书遥携灵药“火中三分椿”回归,闻听张国祥智杀地魔君,力败天官,本该欣喜,想起舍身崖下的孔小方,不知怎的心中生燥,丢下句“知道了,今天过后,三日内真武神降世,好好想想怎么应付魔主最后的反扑吧”,拂袖离去。
殿中众人面色一悲,有那道心不够坚定的,受不得这情绪骤然起落,叫骂一声“秦老头你什么意思?”,竟敢拔剑上前。
张北辰哪里能让人动秦书遥,打眼一看,好嘛,原来是这几日躲在外头保命的那些人,新仇旧恨堆在一起,拔剑指去。“谁来送死?”
领头的道人脖子一缩,左右看了看,壮着胆子和张北辰动起手来。
张国祥冷眼旁观片刻,见他们只是短兵相接,便拂袖离开,寻秦书遥去了。
秦书遥立在鎏金殿前,面色不虞,道:“天师,当真不肯将诸葛渡我关往坤牢?”
张国祥讥笑道:“他修有魔刀斩法,又因蝶仙与我结下不共戴天之仇,我不杀他已经是给足了你面子。把他关到你武当坤牢来,出了事情,你担待的起吗?再者,若教他来日里成就‘魔主’,我嗣汉天师府定将覆灭,此事没得商量!”
秦书遥略默,道:“既然如此,还望天师将他刑罚减轻一些,昼夜雷火不断,钟声炼魂,某种程度上来说,可是在助他修行。”
张国祥思索片刻,答应下来。提议道:“如今时日尚早,你我同去紫霄宫,再闯一闯那补天阵如何?”
却是先前斩杀地魔君来得容易,令他起了轻视之心。
携手秦书遥再到紫霄宫前,张国祥心中豪气顿生,道:“十年前你同龙昙联手击杀魔教九尊,威势一时无两,教我羡慕。今朝我便让天下晓得,张家道士,不弱于人!”
话毕,飞身投入补天阵里。
秦书遥随后跟上,叫道:“天师当心。”
紫霄宫中,大殿里。
诸葛昀定定看着床榻上气息微弱的般若汤,淡淡说道:“别装了。”
见般若汤没反应,诸葛昀笑了,抬手停在半空,虚指一记。脸色骤然变得很是难看,叫道:“你疯了,你的如意经呢!”
床榻上的般若汤,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笑容,身体逐渐冰冷。
诸葛昀阴沉着脸,握住她的手腕,传法力过去为她疗伤,冷哼一声,“我要你死,你不得活,我要你活,你不许死!”
时至深夜,般若汤面色红润,悠悠醒转,感受了一番身体情况,满是悲凉道:“世人只知魔主修绝灭之道,运冥火死气。我却晓得你通阴阳,会乾坤,藏了道不为人知的青龙乙木先天长生气。如今,这道长生气给了我,你拿什么去应对真武神?”
诸葛昀有些讶异的抬了下眼皮,疑惑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知你者,莫过于曦宁。她与我情同姐妹,我又怎会不知。”般若汤说完,半坐起身来,媚眼如丝,讥讽道:“正因为曦宁知你,才死在紫金城中。”
诸葛昀不置可否的笑笑。“好好养伤。”起身欲走,忽回头,面色骤冷,道:“好好好,你一心求死,我便依你。”
原来,般若汤逆运功法,将长生气从体内逼出,投入地底不知送去何处。
听到诸葛昀决绝话语,般若汤浑不在意的笑笑。“魔主,属下不能再替你征战道门了。”
“来人!”
诸葛昀回头喊一声。
宫宇从殿外走来,半跪在地。“属下在。”
诸葛昀又看了眼般若汤,吩咐道:“准备好凤冠霞帔,红袍绿带,明晚,本座与苏问京在此完婚!”
宫宇心中叫苦,暗道:“此来本是告知魔主那秦书遥和张国祥联手闯阵,不想魔主大婚在即,不可说是也。”领命退下。
般若汤好奇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和刚才那小子争风吃醋过。”
“闭嘴。”
诸葛昀撇撇嘴,脸有点烫。
般若汤看向别处,若有深意道:“苏问京是曦宁姐弟的传人吧,她倒是好福气。”
“你若愿意,不如你来做这个新娘?”诸葛昀语气平淡,仿佛世间人们最为看重的婚,在他眼里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魔主怎会对人动心,求的无非是入俗、断念、忘情,从而达到太上之境罢了。”般若汤面色平静,泛着几分冷意,说完话,别过头不再看诸葛昀。
诸葛昀笑了起来,伸手放在她肩头,掌心劲力喷薄而出,无有半点杀意,雄浑浑尽为生机!
古有邪法,名作“泰山府君祭”,以我之死换汝之生,逆天改命不是正道!虽为邪法,却为世间痴儿怨女钟爱,之所以情深不寿也。
诸葛昀地仙圆满的境界施展此术,自是信手捏来,可落得个不应有的白发满头,又能看出他心存死意。
不然以他寿命,便是将这“泰山府君祭”施展成百上千遍,也不会白一根头发。
般若汤再难忍受心中情绪翻涌,哭红了眼眶,叫道:“数十年生死相依,为什么到头来只换得你一场绝情!”
“我答应过师父,不使昆仑传承断绝。”诸葛昀站起身来,将略抖的双手背在身后,沉声道:“天地大变在即,朱明将亡!有妖邪自关外来,祸乱天下二百九十六年,神佛隐迹,会有奇人再立蜀山剑派,启大争之世。今有谶言留你,你且记好。‘舍身魔隐峨眉出,气冲斗阙昆仑绝’,万莫忘却。”
般若汤苦笑道:“昆仑境,何去何从?”
诸葛昀沉吟半晌,道:“武当事了后,遣人遍传天下,昆仑有证道天仙之秘,大变起时,每逢十年一出,广收弟子。”
“以昆仑之名?”
“从今往后,昆仑境便叫作无仙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