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你好不好?”安心停止了挣扎,试探着问道。
玉华脸一黑,看着安心磨牙道,“爷还没有那么废物,需要一个女人抱。”
“我这不是怕你太辛苦了,积劳成疾怎么办?”安心连连摆手,想着男人是不是都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被女人抱一下怎么了,她有的是力气,他就是大男子主义在作怪。
“爷还好好的你就嫌弃爷了?”玉华凤眸微眯,盯着安心不满的小脸,一字一句的道,“要是爷哪日真废了,你是不是就要放弃爷?”
“我没嫌弃你。”安心委屈,苦兮兮的道,“嫌弃你不就是嫌弃自己的眼光不好?”
“那你就老老实实呆着。”玉华哼了一声,“男人抱女人天经地义,将你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给爷收回去。”
安心哼哼唧唧,玄力外放,在两人四周筑起一道气墙,挡住了密林中的一切杂乱。
“唐堡主真是铁公鸡,又想要儿子,又不想拿出点等价值的东西来交换,天下哪有那么便宜的好事儿,下次介绍给我,我也去凑凑热闹。”安心要控制玄力的维持,自然不能睡觉了,只得打着哈欠,找点话题消磨时间。
“佛怒唐莲一出,千人尽灭,如此杀伤力的暗器,他自然是舍不得。”玉华道。
“但唐潇也是唐门的少主啊,血脉的传承和冷冰冰的暗器,孰轻孰重,一目了然,说到底,他还是不看重唐潇,认为唐潇的价值不如佛怒唐莲的图纸。”安心轻叱了一声。
“唐门有沿袭至今的门规,其一就是佛怒唐莲不得轻易使用,更不能流入朝廷,在战场中多造杀孽,况且,佛怒唐莲即使是唐家堡都只有一份,又岂是那么容易就能打造的?爷拿到图纸,也只是想唐门投鼠忌器,让唐堡主不要忘了祖宗留下来的家训。”玉华声音隐了一丝清淡的凉气。
“你是担心唐门投靠南云,会将佛怒唐莲大规模的制造,用于在军队之中?若是真是这样,南云的大军还不是所向披靡?”安心恍然大悟,佛怒唐莲属于覆盖面积广,突发速度极快,普通的将士绝对抵抗不了,但对于她和玉华,用处就没那么大了,她本来以为玉华敲诈图纸,纯粹是为了戏弄唐堡主,现在听他这么一说,原来还有更深层次的含义。
“老皇帝有什么好,值得你如此殚精竭能的为他考虑?”安心颇不是滋味的道。
君不贤,臣如何尽忠?在她看来,老皇帝不是值得臣子为他肝脑涂地,死而后已的那种人。
“云轻有一句话说的很对,覆巢之下无完卵,难道你想眼睁睁的看着东凌陷入危险?毕竟家国,有家才有国,国没了,家也就不复存在了,玉王府祖上辛辛苦苦才打下这份家业,不能在我手里被败掉了。”玉华好笑的看了一眼神色不忿的安心,安慰道,“只要陛下一日不触碰到爷的底线,爷都会为东凌鞍前马后,竭尽所能!”
“你的底线是什么?”安心眼中盛满期待,兴致勃勃的问道。
“你说呢?”玉华见她明知故问,唇角微勾,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安心眼珠一转,坚持装傻充愣到底,“我知道还问你?”
“不知道就算了。”玉华抬头不再看她,视线落在前方的树林中,懒洋洋的道。
“怎么能算?”安心顿时不乐意了。伸出手指戮了戮玉华的胸口,不依的嚷嚷道。
一路上,安心插科打诨,玉华笑而不语,闲暇斗嘴的时光过的总是格外快,最后一抹太阳光线沉入地平线,二人也到了一处小木屋前。
木屋前有一块空地,空地四周种满了玉兰,不似各种各样的奇花珍卉,而是野生的普通玉兰,花朵洁白,芳香四溢,馥郁盎然。
“狡兔三窟形容的就是你。”安心环视了一圈周围的景色,跟灵山的那处房屋很是接近,都是环境优美,碧草清幽,轻风徐徐,心旷神怡。
“出门在外,爷总不能亏待了自己。”玉华拉着安心的手,走进屋子,安心啧啧称奇,连布置设施,包括房间内的那盘残棋都一模一样,简直让她生出了今夕在何处的感想。
“温泉水是爷从云霞山脚引上来的,距离房间的位置和灵山的差不多,自己去寻。”玉华走到窗前,目光落在被黑暗笼罩的远处,轻声道。
“那我去了。”安心点头,余光扫见软榻上放着自己的月牙白罗裙,咂咂嘴,抱起衣服就准备爬窗。
“等等。”玉华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些微怪异,眸光不自然的扫了一眼安心,“我先去,你稍等片刻。”
“为什么?”安心一怔,身子僵在窗檐上,愣愣的看着眼神诡异的玉华。
“爷不想洗脏水。”玉华眸光蒙上一层尴尬,故作镇定的道。
“现在轮到你嫌弃我了?”安心哭笑不得,“我才一天多没沐浴,脏不到哪去,把你那洁癖的毛病暂时先放一放。”
“你确定要爷洗……血水?”玉华眸光犹豫,玉颜染上了一抹红晕,瑰丽如朝霞,如月之光华,姣姣莹辉。
安心懊恼的拍了拍额头,她忘了,用血染温泉的水让玉华沐浴,她还真做不到。
“那你先去。”安心不好意思的道。
玉华点头,在软榻上拿起自己的玉白色锦袍,步履轻缓的出门,往温泉池而去。
安心放下罗裙,半躺在软榻上,索然无味的观察着小几上的残棋,白子和黑子对峙,势均力敌,偏偏谁先动,另一方就能堵住敌人的活眼,紧接着敌人尾随其后,这棋不论如何下,到最后都是和棋的结局。
她前世的师傅是个棋痴,近墨者黑,连带着她也受到熏陶,对棋术了解了一些皮毛,但跟行家相比,还是欠缺火候。
安心抬手执起一枚白子,落在棋盘的一角,想了想,又收回来。
“举棋不悔大丈夫。”玉华的声音传来。
“我又不是大丈夫,我是真小人。”安心视线依然定在棋盘上,头也不回的道。
“这棋是我和若愚大师摆的一局,后来我们发现,无论如何走,到最后都是和棋,便封了棋盘,等哪日想出了破解之法,再来继续对弈。”玉华缓缓走到榻前,坐在安心的对面,两指夹起一枚黒子,漫不经心的把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