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何抱着身子,像是冷的厉害,他长臂一伸,把她拉到怀里,她还是不停的动着身体……
他颇为无奈,只能看着她,双眸不知所措的看着她,“可是不舒服?”
“怎么没有呢?”
云尘猝不及防被他压到,目睹她两只冰凉的小手,胡乱的在他身上抓。
“寒雪是饿了吗?”
“……呜哇,云尘哥哥,我要死了……”
她抱着身子,指着自己,“你发现我最近都变了吗?”
“变了,变聪明了!”云尘看到她还在噘嘴,那是什么?
变什么了?
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在心里再次念及清心经,最近他念清心经的次数比从前多了太多次……
“胖了啊,你瞧瞧……”低头摸了摸腰,又摸了摸肚子,拍了拍腿,颓废的坐下,“这里还长了疙瘩……我肯定是有什么治不好的病……呜哇……”
云尘转过身,这是来折磨他,还是来考验他?
看到他不说话,寒雪“呜哇”一声直接哭了出来,“……你嫌弃我了。”
“有机会带你去山下走走,山下女子都一样!”
“云尘说她们和我都有病???”
“……我佛慈悲……”
云尘盘腿而坐,又开始念清心经。
其实,从分开睡之后,云尘似乎就变得冷漠了,而且跟她说话的时候都不再看她了。
方丈总说凡尘有情,到底情为何物?
方丈也总说人间有爱,到底爱是何物?
方丈说佛曰大爱,爱天下,众生小爱渡黎民,爱……到底是什么呢?
“云尘,爱是什么?”
“……”
“云尘,情是什么?”
“……”
“云尘,不理我我要哭了!”
“……情是滋润万物复苏,爱是万物生长的必需品……”云尘心里始终念着清心经,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回答这个问题。
“那……云尘哥哥你爱我吗?”
“身为佛门弟子,自然是爱天下万物、黎民苍生……”
“我不要你爱天下,我只要你爱我一个人。”寒雪撒娇道,“那你能告诉我爱是什么感觉吗?”
云尘想了想,“爹娘对儿女的爱,是天下最无私的大爱,郎情妾意,是人世间最自私的小爱,我自然爱你,因为我自幼带你一起长大,早就把你当成了我的亲妹妹……”
“寒雪没有爹娘,云尘哥哥,郎情妾意是什么?”
“就是男欢女爱……”
“男欢女爱是什么?”
“……就是众生平等的爱。”
“可爱是什么?”
“……”云尘摸着手里的佛珠,其实他也不知道爱为何物,只是从前听师傅提起过,“师傅说过,如果爱一个人,见不到的时候会想,见到了会躲,嘴里说的不是心里想的,心里想的不会说出来,每次遇到困难的时候都会先想到她,每次开心的时候都会分享给他……这应该就是爱吧。”
“那我爱你!”
“……我佛慈悲!”
云尘感觉清心经对自己已经不起作用了,只要闭上眼睛,脑海里全都是她的笑容。
她的身影,她的欢声笑语。
孤岛的确是风景很美,两人朝夕相处,早已暗生情愫、互相爱慕,可他终究是托身佛门。
师傅的预言不会有假,他不能害人害己,云尘拿起手里的佛珠,看着远方的黑夜,“寒雪,待日后为你寻一个人好人家。”
竭力避开师傅那个预言。
可若是命中注定呢?
“答应我,日后不管遇到什么危险,都要保护好自己,不要管我!”既然是预言,那就总有人牺牲。
他们两个人之间,能牺牲的人只有他。
*
一尊巨大的佛祖像落在院子里,恍是从天而降。
镀金身,还有凶残的笑容。
这可吓坏了姑苏寺的弟子,他们赶快找来了方丈,说来也奇怪,他们都没有受伤。
是佛祖的怜悯,还是众生慈悲?
“师傅,你瞧!”
“这是……”方丈差点儿就要以为是弟子们不听话,把参拜的佛像搬出来了。
仔细一瞧,才发现这个佛像是新的。
他隐隐的感觉到了仿佛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他碾指一算,瞬间跪下:“我佛慈悲,愿渡天下一切可渡之人,度众生苦厄,也救救那两个可怜的孩子吧。”
佛祖金像落在姑苏寺中,只怕已经惊动了那个昏君,方丈怅然道:“真的躲不过去吗?”
“师傅,金像后面有字!”
不像是刻意刻出来的,反而像是佛光映出来的。
“斩绝代妖僧、怒亡国美人……”
方丈顿感眼前一黑,他跌坐在地,原来他二人命中的悲剧早已是注定,她一直以来偷偷的逆天改命,原来佛祖早已知晓一切。
天降金像不过是为了警告他,莫要再逆天改命,篡改凡人命格。
“此事若传出去,将是姑苏寺亡之日,今日之事休要告诉任何人。”
金像已经出现,已经来不及了。
“把云念和云杨放出来,让他们去山下打听!”
“那……云松师兄呢?”
“为师另有任务交给他。”
云松自幼悟性好,也是所有弟子里,除了云尘最为聪慧,这么多年对他严格,也只是希望他能撑起大任。
离开祠堂的云松很是疲惫,也很是狼狈,但是师兄师弟们对他都很关心,他不明白师傅为什么这么多年对他严苛以待。
“师傅,罪徒云松拜见师傅!”
“你莫要怪师傅,来,将这件僧袍穿上。”
“师傅,万万不可,此乃方丈衣服。”
“……这么多年,苦了你了,为师知道你心高气傲,也知道你不喜云尘,但是,天降异象,为师命不久矣,他日若云尘遇到危险,竭力救人,因为他就是关乎天下僧众命运的人,你可懂了?”
“……”
他怎么也没想到,原来师傅早就想对他委以重任,可是他却和孩子一样,跟师傅耍脾气,“云松在我佛面前发誓,与云尘虽打打闹闹,但若涉及佛门大义,必以整体为重,若违此誓,不得好死!”
“为师……为师放心了……”
“师傅……你撑着!”
“这是历代方丈所用的秘籍,为师今日传授给你,为师还要告诉你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云松怎么也没想到,原来师傅每逆天改命一次就会缩短阳寿。
师傅心中怀天下,云尘何其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