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野制药联系的我，为了后期宣传，他们会把我P到团队照里面。”远山裕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向对方解释。
“嗯，教授他刚刚进去，需不需要……”
“不。”他打断了李橙的话，慌乱摆手，“我暂时还不想见他。”
李橙理解的点点头，对他，自己内心多少还有些愧疚。
“我要转学了，也在考虑出国，听说大陆是个不错的选择，毕业后找工作的难度也低很多。”远山裕二絮叨着。
“很好的想法，这里其实并不适合年轻人，我也真准备离开。”李橙说的是实话，日本学术圈在过去辉煌的几十年之后已经陷入了一潭死水，新生代研究力量严重不足，少数有天赋的也在被老牌学术门阀压榨中要么死去，要么远走他乡。
“真的吗？”远山裕二听起来有些高兴，他迟疑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深谈下去，对于实验室的内幕，李橙这个外人到底知道多少呢？他知不知道自己的事？
“那么就这样吧，预祝你在新的地方一切顺利。”
“额，好的！也同样祝愿你。”
到最后，这个曾经在实验室欺压李橙最狠的家伙却与他关系最好，至少平淡的分开，彼此心中不再有纠葛，只有真心的祝愿。
过去的经历是成长的养分，痛过才会成熟。
次日重新回到湖边的实验室，一切喧嚣都消失了，跟陌生的门卫核对了身份，实验室大门为李橙这个孤独的家伙打开。
“对了，李桑，您预订的小白鼠稍早些时候已经送到了，我帮您放在后面了，请尽快去确认他们的状态，毕竟我也不太了解如何照顾它们。”
身后传来安保大叔的提醒，李橙笑着回首感谢一番，换好实验服，脚步匆匆进入内间。
一种舒畅的感觉在身体里蔓延，冰冷整洁的地板，各种高精尖的实验仪器，这里对李橙来说有家的味道。
先警惕的召唤出灵鼠，和自己一同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监视装置，他掏出纸和笔，开始写写画画。
对于灵鼠，对于暴食之血乃至色欲之杵，他都有太多的未解之谜，需要通过实验来验证。
而小白鼠是最好的实验对象，这次他用实验室的名义，订购了大量的小鼠，一周时间也足以满足他脑海中设计好的大部分实验项目。
愉悦而快乐！
首先是灵鼠附体实验，增加对象的身体机能，实际应用于延伸可能。
然后是传统的濒死体验摄取鼠魂，李橙有些沮丧的发现，劣质鼠魂的收集已经无法再增强自己的体能素质，就像燃煤火车，提高输送可燃物的效率在一定程度上能让火车头跑得更快，但到达一定阈值后，制约车速的不再是燃烧物本身，而是其他因素。
难道是其他类型的魂魄？
危险的想法一闪而逝。
鼠魂不能产生质变，但可以补充灵鼠正常活动的消耗。
利用其对人体可见光及视觉系统的干涉进行训练，取得了初步的成效，但也极为消耗灵鼠的体力，事实上，实验室那台光谱分析仪几乎被他玩坏了。
可惜继续深入研究下去需要生物学，物理学以及高深的心理学知识，前两者还好解决，但后者却不是短时间内可以提高的。
其他方面，暴食之血在现实中的影响确实存在，但比之在里世界的作用不可同日而语，为此，李橙研究实验过程中不可避免的进行了某些加餐。
他只能告诉自己，实验专门培育的小白鼠相比人来说干净许多，甚至有一种论调，嫌弃小白鼠太干净了，缺少人类体内那样复杂的微生物群落，因此所有通过小白鼠得出的结果都只具有参考性。
无尽胃袋保证他吃下去不干净的东西也不会有事，只是精神上的不适还需要逐步适应。
此外是李橙自己的老本行，通过对这些奇异现象对生物本身的影响，开发起在药理及生物医学方面的研究。
哪怕再不可思议，它们要在真实世界生效，就要与现世的法则进行勾连，对生物细胞活性进行刺激，调动生物激素，起到某些看似神奇的作用。
背后都是有迹可循的。
对奇异力量进行科学性研究是必须的，李橙很庆幸自己就是搞研究的，不用被其他人主刀切片。
初步试验给了他许多思路，只可惜当前试验条件有限，许多材料，包括病毒样本在内都缺乏，不能进一步深入研究，只有等到了印度再说。
色欲之杵通过两界的老鼠繁殖行为稍微得到了增强，但幅度微乎其微，李橙不得不回头思考之前那个危险的想法。
鼠魂被评为劣质，不可用，色欲之杵的诞生也更多依赖自己和苏舞的个体存在，按照这个思路推断，是不是人体，包括人的魂魄，在提升上会有特殊的作用呢？
他感觉一道危险的黑色大幕在自己眼前被拉开，稍有不慎就会滑落深渊。
让罪犯得到未知的力量并不可怕，相比起他们，无知的小孩和实验室里的科学家才更值得警惕，因为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不加抑制的好奇心。
李橙似乎在某本漫画上看到过这句话，又或许那只是他的想象。
一连七天闷在实验室里，只为了避免怀疑偶尔出门的李橙，渡过了自己愉快而充实的一周，在他身后，无数只小白鼠已经殒命，尸体也被妥善处理，保证不会有人发现异常。
洗了个澡，打开手机，查看邮箱，他准备回到正常世界。
苏舞那边来消息确认了一下后续行程，并提醒他那个提议别忘了。
小周姐罕见的发来一封邮件，内容很奇妙。
由于国内外学术圈子的隔离，李橙发表的论文距离教授那篇时间有限，导致国内重视并翻译的居然是他的那篇。
“卧槽，这个论文厉害了，是生物圈抗癌研究一大突破啊！”
“还不止呢，我研究过了。”电脑前，小哥把啤酒瓶底那么厚的眼镜往上抬了抬，做出一派高人风范，“这作者是推翻了他导师不久前发表的错误论文，指出了其中一系列数据误差，逼得他导师不得不发表声明致歉，在此基础上正式获得了代表实验室发表论文的资格。”
“有这么牛？”怀疑者也有，但等他亲自翻墙查看了日本网的相关新闻，立刻对李橙惊为天人。
“这是典型的底层逆袭啊！还指出了自己教授的错误，并获得了认可，不敢想象！真是不敢想象！”
放在自己身上，那个实验狗敢跟自己实验室带头教授顶着干，这叫李橙的家伙不仅成功突破老师的封锁，还一举获得了正式代表实验室发论文的资格，要知道这可不是教授指导学生充水份的垃圾论文，这可是开创性的发现啊！
具体的由于日本在该领域的领先，国内研究者们还无法确定这一发现的实际价值，但光是看它此前获得的日媒关注程度以及对森下大辅教授的那些溢美之词，就不难想象其重要性。
再深扒这个叫李橙的留学生资料，得知其根本没获得日本学籍，是个才出国一年，只有旁听资格的非正式留学生，国内研究者们更是集体失声。
没有名声，没有地位，连正式一点的身份都谈不上，这样彻头彻尾的草根，一举打破日本老牌学阀封锁，扬眉吐气的故事，从学术圈流到了更广泛的区域。
媒体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开始争先恐后报道这一消息。
李橙人未到，国内却已经为他哗然。
小周姐信里说道：
你小子不声不响居然搞了这么大个新闻出来，存心想吓唬你老姐吗？居然不提前说一声，现在我上班十个电话里有八个关于你的，除了媒体，你们学校也找过来，跟我要你的联系方式，搞得我不胜其烦，你回来可必须得请你老姐吃饭。
絮叨了一段话，小周姐还透露了一个重要消息。
因为此事，赤色组织重启了对他的考察，相关人员最近都在整理资料。
如果你回来的话，务必第一时间跟我联系，这件事很重要，另外你具体有什么打算，继续在那边深造还是回国？考虑一下后者，凭借你这篇论文，你老姐我稍微活动活动，不敢说那两所顶级学府，在其他教育科研组织给你某个不错的职位还是不成问题的。
在国外混两年日子，然后回国摇身一变成为某海外著名学者，学成归来报销祖国，这无疑是一条康庄大道。
哪怕李橙从此泯然，不再有突出贡献，光凭着现有的功勋就足够吹个十年八年，再跟小周姐借点力，加入组织然后进入体制内，混出一辈子吃穿不愁，那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但他只是笑了笑，提笔准备写信，忽然想起什么拍了拍脑袋，拿出手机编了一条信息，告诉小周姐自己最近准备回国的行程打算。
邮箱里还剩下一份不是广告的信，看看抬头，寄信人是一个叫安心医生的家伙，李橙有些疑惑，这种名字真的不需要标注为广告吗？还是说这是用新的私人注册邮箱发送的，避过了智能检索系统？
鬼使神差的，他点开了页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