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陈琪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面前的那个男人。“难道这就是费尽心思等来的结果?”
男人显然害怕极了:“是,应该是——我们一直在湖边守着,也没有看见一个人爬上来……我们——我们所有人都围在湖的周围,他如果——上来不会有人看不见,而且他受了伤,应该——很重,这么久都没有人上来——那么他应该回不来了——”他磕磕绊绊地说完,不敢抬头,像是在等待审判一样。
啪——陈琪一巴掌扇过去。“派去那么多人,连一个人都抓不住,你们都是怎么办事的?”她怒不可遏:“去——给我找?继续上岛,去找——找不到的话,你们一个都别想活。”
“是——是,我们已经在搜寻了。”那人惊慌失措地说,“已经动用了很多人,岛上目前已经被包围起来了,别说是一个人,就是一条鱼也逃不出去。但是——”
陈琪:“但是什么?”
那人接着说:“但是,下去寻找的人说,那个小湖很深,是锥形的,他们在湖底发现了狭窄的入海口,如果他飘到海里,那么我们应该就找不到了。“
“滚,去给我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陈琪怒吼到,她费劲心思,派了那么多人,最后还是功亏一篑…
那人不敢看她的脸色,急急忙忙转的身跑了出去。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陈琪的内心也开始惊慌:“怎么办?寻找多年的希望,就这么死了?那么她将会怎么样?将会面对怎样的结局?现在,哪怕找到他的尸体,对她来说都是有价值的。
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的走着,陈琪呆坐在椅子上,回想起从前:那一年,她七岁,和父母一起生活在山里。他们那的山绵延不绝,高耸入云,不是普通的高山。
很少有当地人可以走出大山,看到外面的世界,他们几乎用不到货币,基本上都是自给自足,地里产什么就吃什么,也可以和别的村民交换,人们的思想都比较单纯,生存就是他们的头等大事。
那时的陈琪无忧无虑,父母出去干活,她已经可以作好饭菜等他们回家。
这一天,他的父母像往常一样去山里耕作,陈琪烧好水,做好饭,等他们回家吃晚饭。
可是,她等了很久很久,天已经黑透了,他们都没有回家——幼小的陈琪只得出去寻找,山里的夜晚漆黑一片,一路上也看不到人,她可以清楚地听到山里动物们的叫声…
恐惧并没有战胜她想要找寻父母的心愿,纵然脸上挂着泪珠,纵然摸爬滚打,也没想过放弃…
可她一连找了几天都找不到,过了些日子,村长来告诉她,她的父母都掉到山崖下面摔死了……
这样的消息,对幼小的陈琪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她痛苦的哭喊,没有人能听到她的声音,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家庭,如今只剩孤身一人,面对这四面清冷,她几近绝望——
终于有一天,她来到了父母坠落的山崖,呆滞的眼神看向深不见底的悬崖:“我不要在一个人,爸爸,妈妈,我来了……”随着一声呼喊,陈琪纵身跳下…
她以为自己死了,就可以见到父母了,他们就是她的全部——
当她睁开眼睛,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间木屋内,屋子里只有她自己:“这是哪里?我死了吗?”
她下了床,发觉身上没有任何伤痕,透过木屋的窗子,高耸的青山映入眼帘,她垂头丧气的说:“原来,我还活着…”
她推开门,见树下站着一个人——一袭素色长衫,一根青簪束发,背后长发及腰,眉目如画,笑容似清风徐来,沁人心脾——那一面让她永生难忘——
“你是神仙吗?”小陈琪操着稚嫩的童音。
那人笑道:“不是。”
“我死了吗?”
“没有。”
“是你救了我?”
“你的人生还很长,你还没有走出这大山,还没有看遍世间万千景色,就这么一死了之,是不是太不值得了?”那人语气悠长,语调柔和。
“走出大山,我可以走出大山?陈琪疑惑。
“当然可以,只要你够努力,我会帮你。”那男人向她伸出了手。
“可是——我想妈妈,还有爸爸…”
“一切都会好的,放心吧!”他的手没有放下,在等待着…
陈琪走向他,这个初次相识的人竟让她有种无法言说的亲切感,她把小手搭在他掌心——
“叫什么名字?”男人问她。
“陈琪,你呢?”
“我是卓涯,几岁了?”
“7岁,”陈琪不时地看向卓涯——这个人真好看!
“很好,我带你离开这大山,送你去上学可好?”
“上学?”陈琪毫无概念,懵懂地问着。
“对,上学……”
————
转眼间,陈琪已经上了大学。
湖边的柳树下,卓涯依旧是素色长衫,淡然素雅,一袭长发引人侧目。
“这次能多呆几天吗?”陈琪从远处跑来,迫不及待地环住他的脖子:“好久未见,好想你!”她把头埋在卓涯的脖子下面,呢喃说道。纵然急风碎柳,也难掩缱绻柔情…
“这本就不是我应该来的地方,还是像以前一样。一段时间就要离开。”卓涯双手环在她腰上,无奈地说。
“那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在一起?”
卓然笑道:“等你长大吧!”
“我已经长大了,我可以不要外面的花花世界,只要跟你在一起,去哪里都可以!!”陈琪信誓旦旦,她不在乎,什么都不在乎,当这个男人向她伸出手的那一刻,他就成了她的全世界。
“那个地方是不是你能去的,那里是你无法想象的地界,它会将你吞噬…”卓涯声音不大,却足以震彻陈琪的神经。
“那…我们没办法真正的呆在一起吗?”
“或许有…但现在,没有办法……”卓涯的无奈像一把刀一样,刺在她的心头——
陈琪沉默了,曾经,是卓涯带给她希望,并指引她走下去,走的每一步都有他的影子,在她最迷茫,最绝望的时候,卓涯都会出现在她身边,帮她渡过难关。
卓涯于她而言,亦父、亦师、亦友——“为了他,我什么都愿意去做……”
“——陈总,”一个女秘书敲门,打断了陈琪的思绪:“董事长找您。”
“好的,我这就过去。”她快速整理自己的妆容,保持微笑,淡定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