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泽远的心情更是难以形容,他回来了!真的回来了!我的儿子没有死!真的没有死!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你已经不知道此时该是哭,该是笑!就是动不了,心激动的怦怦跳,人激动得动不了……
孟泽远:“过来!”声音大的足以吓孟执与一跳。
“干什么,还想打我?”孟执与不敢直视孟泽远的眼睛,是恐惧?是愧疚?还是不敢相信?他也不知道,只是此时,没有逃避:“好了,你想打就打吧!我肯定害你担心了很久……”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却乖乖的站到了孟泽远的面前,依旧垂着头,长长的睫毛遮住眼睛……
孟泽远毫不掩饰自己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孟执与,生怕错过了他身上的任何一个细节——除了头发长了,好像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变化。
只这一瞬间,孟泽远泪已盈眶,他紧紧的抱住孟执与,这种失而复得的欣喜,足以令他窒息。
孟执与深深地感受到了来自父亲的爱与思念,这是他第一次触及心灵。眼前的这位暮年老者,见到久未谋面的儿子,期间的那种担惊受怕,那种惶恐不安,一夕之间,跃然而出。
“爸爸……”孟执与的眼泪也在打转,真没想到,他与孟泽远也有相拥在一起的一天,他以前一直都认为他们天生相克。
“你这个臭小子,这么长时间去哪了?你知不知道……”孟泽远突然哽住,嘴上虽然责怪,心里却满是心疼。
“去了另一个世界……”孟执与又是那不经意的态度,曾经屡次让孟泽远抓狂的态度。
而今天的孟泽远,却不会发脾气了。
孟泽远悄然拭下眼泪,不想让孟执与看到:“你是怎么回来的,让我看看你的伤。”
孟执与了然孟泽远肯定追查过自己失踪的原因,却突然不好意思起来:“都好了,不用看了……”
他扶着孟泽远坐下,自己依旧站在他面前:“您,还好吗?”从小到大,站在父亲面前的时候,总是充满忐忑与不安,妄图逃避……而今天的心情,是那种久未谋面的焦虑,与相对无言的忧思。
“不好!”孟泽远脱口而出,他已年老,不想在违背什么了。他不觉得自己的人生有多么的伟大。失去了最爱的人,又差一点失去他唯一的儿子,唯一的亲人。如今想来,一些强求的责任,反而让人生蒙上了阴郁的色彩。既然苍天又给了他一次机会,让他失而复得,他将不会再让孟执与陷入痛苦的深渊。
“啊?”他的这一回答倒是让孟泽远始料未及,印象中他的父亲从不轻易向别人表露心迹:“哪不好,不会是想我想的吧?”他觉得自己开着撕心裂肺的玩笑,脸上挂着惴惴不安的假笑。
孟泽远:“是啊!有那么一刻,我真的以为你已经死了。虽然我的心里,一万个不愿意承认,可是所有的证据都表明,你不可能还在这个世界。所以,我不好了,整个人都不好了。一夕之间,就觉得自己已经完全老去,无力做任何事,无心过问任何事。我想到你有可能经历的痛苦,想到你从小到大所经受的苛责,就会陷入深深的自责,怪自己没有给你更多的父爱,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
孟泽远不再掩饰自己,能说出这些话,他也觉得轻松了许多。
“……”孟执与的眼泪,终于无法控制的滑落……他可以想象,孟泽远这一段时间所承受的痛苦与揪心。
兜兜转转的责任,当他终于鼓起勇气面对的时候,他的父亲却想还他自由……
孟泽远站起来,拭去孟执与的泪水,拉着他坐下:“知道是谁要害你吗?”
孟执与深呼吸,控制好情绪,道:“不太知道,不过,应该和我的身世有关。”
“身世?”孟泽远显得有些激动,但他很快平复了情绪:“你知道什么了?”
“我知道什么?从小到大,您什么都不让我知道。”孟执与的语气不羁,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本性。
孟泽远坐在椅子上,托着头,看着他此刻的样子,竟没有一丝生气:“那你想知道什么?”
孟执与走过来,蹲在父亲对面,小声的问:“我问您一个问题,您了不许生气。”
孟泽远:“什么问题?”
“我是你亲生的吗?还是捡来的?”孟执与说完,即刻快速的站起来,退后一步……
孟泽远:“……”他无奈的走近孟执与,刚要抬手……
“您不许生气,不许动手……”孟执与下意识要躲……
孟泽远轻拍下他的脑袋:“你是摔傻了?明天我还是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这要是以前孟执与说出这样的混话,他肯定会很生气,不过现在不会了,虽然不知道儿子经历了什么,但肯定触及了他的心灵。
“那我妈妈是谁?”孟执与不死心的问。
孟泽远叹了口气,道:“她是个与众不同的女人,美丽,优雅,令我永不相忘……”
“是吗?我却从未见过……”孟执与很难过,他从不主动提及自己的母亲。现在,事关他身体的秘密,他又不得不一层一层揭开这神秘的面纱。
孟泽远:“我会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你饿不饿,一直睡到现在,什么东西都没吃。”
孟执与恍然大悟,怪不得一觉醒来,孟泽远已经在他面前了,原来他一直在派人监视这房子。
孟执与:“这房子?”
孟泽远:“我买下来了,你喜欢,就住在这里吧!”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一切都没有变,”孟执与突然想到了美儿和醒澈还在屋子里睡觉。忙同孟泽远说到:“能不能让外面的人都撤了?我不想再和你团聚的时候,还有人在监视。”
孟泽远当然明白他的意思,随即向窗外摆了摆手,外面的那些人便都离开了。
孟泽远:“昨天和你一起进来的那两个人,是你的朋友吗?”
孟执与不出所料,孟泽远把他们的行踪,摸得一清二楚。
他突然神秘兮兮的说:“您想知道他们是谁吗?”
孟泽远看他的样子,似乎有些不好的预感。他本想故意不问,最后还是脱口而出:“谁呀?”
“您的儿媳妇,还有……那个没法说,反正你们也会见面。”孟执与调皮嘻嘻的说,他这种跳脱的叛逆的样子,在他父亲面前展露无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