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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威武门

闽都福州,城北,威武军门。

晨曦的朝阳照亮了整个东方,新的一天似乎才刚刚复苏,但其实早在破晓时分,热闹的行军队伍就在城门下开始集结。威武军门是皇城的大门,是晋太守严高所筑子城唯一留下的城门。在威武军门的后面,五十年以前是都督府,后来是闽王宫,再后来就成了皇城。

和上次一样,带着兴奋和不舍的心情,林仁肇又失眠了大半夜,后半夜发觉困倦,才不争气地睡着了。这一睡直到天亮醒来,林仁肇问过了大嫂,才得知天还没亮得时候,大哥林仁翰就已经离开将军府了。

等不及二哥林仁智和三哥林仁旋,林仁肇自己一个人先跑出了将军府,来到了皇城外的威武军门。这一次,林仁肇不必担心老太太的阻挠,终于可以为大哥林仁翰送行了。

原来,这天是林仁翰再次奔赴建州的日子,在此威武军门集结行军队伍。不过,林仁翰这次并非出征打战,而是走马上任建州刺史一职。既然没有战事,林仁肇自然不会想着随军跟从。

毕竟,在他看来,建州除了战事比较多这一点让人热血沸腾以外,其他所有关于建州的信息,恐怕终归不过就是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吧!何况,眼下由大哥林仁翰镇守建州城,以后恐怕就再也不会发生什么战事了,既如此还不如留在福州城。

“各位街坊邻居,麻烦让一让,让一下。”林仁肇一边挤进人群,一边嚷道,心里还瞎嘀咕着,怎么有这么多人来送行?

终于,林仁肇挤到了人群的前排。只见威武军门下,一众侍卫把守在人群前面,前来送行的人沿着街道的两边站成了两排。

林仁肇穿越了人群,直接无视了侍卫的存在,继续径直往前走,不料刚走几步,便被侍卫拦下了。

“行军队伍正在前方集结,闲入退后,勿要影响队伍集结。”侍卫说道。

“兄弟,我是来给我大哥送行的。”林仁肇不服,还想往前走,却引来了另一个侍卫。

“退后,退后,再往前就把你扣了。”另一个侍卫说着,两侍卫一齐把林仁肇挟持到了路旁的人群里。

“我叫林仁肇,是你们的大统帅林将军的亲弟弟,是同父同母、亲得不能再亲的亲弟弟。”林仁肇拉住第二个侍卫,好脾气地解释道。

侍卫没有说话,只是认真看了林仁肇两眼,流露出深感怀疑的眼神。

“我知道,我的年龄是小了一点,跟我大哥的样子有一些差距,可这也不能怪我呀,那是我爹的问题,不过我敢保证,我确实是亲生的。”

林仁肇急着解释,不想那两个侍卫压根不听,各自往两边走了几步。林仁肇顿时就火了,忍不住放开真性情,叫嚣道:“他娘的!别以为我大哥去了建州当刺史,就治不了你们了,回头我一定让他好好教训你们。他娘的!”

林仁肇骂完,出够了气,转头一想,或许是自己太冲动了,要怪只能怪自己还没有入伍,毕竟年龄不够,否则那些侍卫看他是自己人,或许就会通融一下,放他进去了。

如此反思过后,林仁肇开始转移阵地,寻找新的突破口,心想,要是能让他找到大哥就好了,到时高喊两声,大哥肯定带他进去,或许还会严厉训斥那两个侍卫。

林仁肇在人群中探着头,四处张望,他的个子已经长得够高了。行军队伍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顶多只有二千人马。林仁肇听说,大哥林仁翰上次出征的时候,可是足足带了一万五千的精兵。当时受到老太太的阻扰,被家丁们强行软禁,因此没有亲眼目睹,林仁肇如今想来,还是觉得可惜。

要说起将军府的这位老太太还真是有个性,虽然不再阻拦她家老幺给她家老大送行,不过她老人家至今还在生老大的气,哪怕林仁翰立了大功回来,老太太也没有原谅他。

说到底,老太太根本就不曾想过什么功成名就,她想要的无非就是一家人团团圆圆,最厌恶不畏生死而去惹祸上身。当年,林老将军为了她提早退隐,如今轮到了孩子们,老大林仁翰,她铁定是已经管不了了,老幺林仁肇就只能看天意了。

林仁翰被调任建州刺史,这是官家的意思,她一个老太婆不能抗命,只能任由他去了。眼下,建州已经没有战事了,比起上次出征驰援,老太太是放心一些的。只是,这一去不知什么时候可以回来,想到这些,老太太就不高兴了,老太太不高兴,全家人也休想高兴。

本来昨晚是打算全家为林仁翰办一场践行酒的,结果老太太硬是没有答应,还要求全府上下谁都不许在家饮酒。如此一来,践行酒没了,兄弟们只能在临别这日来送一程了。

眼下,林仁肇寻找了半天,仍然不见大哥林仁翰的身影。他倍感绝望,想着再冒险一次,强行突破防线,硬干侍卫,但就在此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不是大哥林仁翰,而是三哥林仁旋。

林仁肇发现了三哥林仁旋的身影,不过不是在路两旁的人群里,而是在威武军门下,行军队伍的集结点。

“三哥!三哥!”林仁肇大声喊道,就像在呼唤自己的救星。

林仁旋听到林仁肇的呼唤,快步走了过来,说道:“你怎么在这儿?我先出门前想去找你,下人们都说你已经出门了。你在这儿干嘛?”

“别提了,侍卫把我拦住了,他娘的。”林仁肇还在生气,之后惊讶地问道:“嘿,我说二哥,你怎么能进去?”

“我现在可是枢密院的人,担任枢密副承旨一职,以后调兵遣将的事,还不是我随手一写。”林仁旋必须骄傲一点,毕竟是在林仁肇面前。

“那你可得帮我好好教训他们一下。”林仁肇想去找那两个侍卫算账,但此时却又急着问道:“大哥呢?他什么时候出发?”

“大哥在启程出发之前,要先面见官家,得到官家的亲自授封,才能率军赴任。”林仁旋说道,他也是从二哥林仁智那儿听来的。林仁旋转而问道:“对了,你见到二哥了吗?”

“他会来才怪呢,母亲不让在家饮酒,他肯定是独自找地方喝酒去了。”林仁肇仍然还是一股瞧不起文臣的劲儿。

林仁旋听了,笑道:“别这么说他,毕竟也是二哥,今早我是和他一起出门的,他说会来给大哥送行,我相信他一定会来的。”

林仁旋心里清楚,二哥林仁智一向如此,感情的事藏得深。

随后,林仁肇跟着三哥林仁旋,来到了威武军门下等候。不久,威武军门缓缓打开,林仁翰一身铠甲,从皇城内走了出来,英姿飒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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