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吃的什么玩意儿?”梁沐锦一边给小盗贼止血,一边朝凌镇风怒吼。
凌镇风一脸隐忍的痛苦之色,哑声道:“我没有用全力,依你之能应该能救得活。”
梁沐锦救人心切,加之心中急怒,想知道刚才她吃的究竟是什么,竟没听出他的话外之音。
一时殿外的侍卫闻得里面的声响,一齐奔进来,见头领受伤,忙上前来救治。
“去叫太医来,这胳膊怕是废了。”凌镇风低声对他们说道。
几个侍卫面露惧色,上前来跪倒在地,查看他的伤势,早有一个飞奔出去叫太医。
太医来的功夫,梁沐锦已经给小盗贼止了血,又令两个侍卫将昏迷不醒的他搬到榻上躺了,因不放心他醒来闹事,便拿根绳子将她的手脚捆了。
待梁沐锦忙完这小盗贼,过来瞧凌镇风时,太医早已经来了,正伸手捏着凌镇风的胳膊,面带凄色,摇头叹息。
“老货,别弄光景给你看,是不是真的废了?我自己有数,能治到什么程度就治到什么程度,绝不怪你就是了。”凌镇风含笑说道,英俊的面容却浸满了忧伤。
这是右手,若真的废了,他这下半辈子可也就跟着废了。
“你们都走,让我来。”站在后面的梁沐锦忽然就说了一句话。
众人抬头望望她。
“走吧,让我来,我有独家接骨秘笈,不外传的。”梁沐锦摸一把鼻尖上的汗,又说一句。
众人看她的眼神变的怪怪的,几位脾气大的侍卫已经握紧了手中钢刀,随时准备起身斩杀她的模样。
“兄弟们,听她的,都走吧,反正这只胳膊是因为她才断的,若她治不好,我也不活了,你们记得给我报仇,求圣上让她给我殉葬了也罢。”凌镇风苦笑一声,开口。
众人听他如此说,虽然心中疑惑,却也只得拖拖拉拉的走出殿去。
“凌镇风,你特么的也太狠了吧?一条胳膊换条人命,本来很划算的事,你可倒好,竟然还想让我给你陪葬!说好的爱呢?你这是爱么?你这是占有欲!我算是看清楚你了,还好我们之间只有买卖关系,否则再活不下去了。”
梁沐锦走进来,坐到地上伸手摸着他的胳膊,判断他的伤情,边失望的说道。
凌镇风脸上冒着虚汗,眸子里都是苍白颜色,却尽力笑道:“你倒是跟我说说,没有占有怎么去爱?不占有那也能叫爱?你说的爱那是大爱,就象我们爱佛祖似的,远远观望着,崇拜着,供奉着,从来没想过要占有。可你知道这种爱是什么爱么?”
梁沐锦边心不在焉的听他讲话,边判断着他的伤情,粉碎性骨折,那孩子真挺狠的,看着年纪不大,却有蛮力,按说凌镇风的武功在他之上,不该吃这样的亏,完全没有防备的拿自己的胳膊生生的去抗那一击。
他这么做,若是有个理由,那可能就是因为当时情况实在危急,为了救她,才失了主张,硬生生挨了那一下。
梁沐锦觉得自己的喉头有些堵。她从来没觉着这个处处留情的男人会为了救她这样不要命。
她一直觉得他是个自私自利,只为自己着想的小人。
可他这样放荡不羁的外表下,分明有颗她根本就不了解的心。
“哎,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凌镇风见梁沐锦只顾垂头摸他的胳膊,便又开口说道。
剧烈的疼痛让他感觉一阵一阵的昏厥,可他不想就这么晕过去,他难得看见她在他面前露出这样娇羞神态。
“别摸了,赶紧治啊,小姐!我是个男人哇,再这么摸下去,会有反应的。”凌镇风开不正经的玩笑。
梁沐锦不想开口,怕一开口,眼泪掉下来,让他看见,又记说些不正经的话。
她倒是看得出来,他只想跟她开玩笑,并没有真要娶她的意思。
而且她现在也根本分不清楚他对她说的那些不正经的话究竟是真还是假。
曾经,她以为那些不过都是假的,他应该在很多女人跟前都说过。
“梁沐锦,你别光摸,先听我说,你说的那种爱,不纯粹,爱了不想占有,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对这份爱有所求,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我们爱佛,爱的如醉如痴,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对它有所求?因为觉得它无所不能,能满足我们的欲望,或是能给我们带来心灵的上的慰籍,所以才会那样诚惶诚恐的去爱着它,却一点占有它的想法都没有……”凌镇风啰啰嗦嗦的继续说着。
他一向在她面前啰里巴嗦的惹她烦,可内侍监的属众却称他为冷面阎罗。
她还不止一次的骂他沽名钓誉,装一张冷脸出来不过是为了耍帅。
梁沐锦给他上了麻醉剂,让他睡了过去。
过去将殿门拴上,才开始利用自己带来的系统给他手术。
剖开手臂,比她想象的要轻,把手骨接上,依他的体格,养三两个便可痊愈,只是骨头上打过钢钉,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他出神入化的刀功。
手术做了有五个多小时,待她把人搬出系统,整理好现场,殿外面的众人等的不耐烦,轰的一声撞开殿门,冲了进来。
梁沐锦摘了来不及脱的手术手套,懒洋洋的打个呵欠:“看你们年纪也不大,慌什么慌,接骨是个细活儿,总得把那些断成一块块的小骨头拼起来再接到一起,容易吗?可不是费劲费时。”
她的话音刚落,凌镇风便懵懵懂懂的张开了双眼。
“还不错,手艺并没有因为穿越了两千年就变的生疏。拿捏的刚刚好。”梁沐锦在心里满意的夸自己一句。
“将军!”几个侍卫一齐扑过来,叫一声。
凌镇风缓过神,斜眼瞅瞅自己那只被缠成傀偶般僵直的手臂,再慢慢抬起眼盯着梁沐锦的脸,吐出两个字:“妖怪!”
“好险,救了我自己一命!终算是不用给你陪葬了,最多三个月,你这胳膊便就恢复如常了,记住了,这三个月内有任何不适,随时找我来解决,若因不及时找我或不听我的嘱咐而引发的各种意外,我可概不负责。”梁沐锦擦擦额头累出来的汗水,得意兮兮的小样说道。
“敢问梁司正,这种用来筑墙的材料也可用于接骨么?”太医院的老迂腐摸着凌镇风胳膊上的石膏,一脸疑惑的问道。
梁沐锦真被他问住了!这要怎么跟他解释现代医学的发展与他这个时代的差距?压力山大啊!
“老货,她的家传绝技我曾见识过,放心吧,她说行那就一准行,你自去忙你的。我没事了。”凌镇风给她脱了囧,把太医和侍卫一齐打发了出去。
“我为什么现在还不能动?不光不能动,还有点恶心想吐?”待人都走空了,凌镇风方才开口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