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天,我不吃不喝不睡不许任何人进我的房间,我极度地悲伤,恐惧和无助,我觉得自己特别地肮脏。这是第四天早上了,卿奎在我的门口不停地在拍打着房门,我知道他是在关心我而非是房适才,可是我就是不想理任何人。饿死吧,饿死也好,其他的死法我是没有什么勇气的。
“欧阳,你快把门打开,你这已经都是第四天了,再不开门我可就把门踹开了啊,欧阳你开门啊!”我已经无力了,就算有心去开门也是开不了的。不回应,真的开了门又如何?再生龙活虎地缓过来,再感觉到房适才的存在,再能看见房适才和女子行房,是的,那天晚上房适才和红玉在一起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意识也是存在的,我能感受到房适才和红玉在干什么,但是我却无法在支配这具身体,无法叫他停下来,那种感觉是太无助了,我甚至觉得恶心,可是这一切不过是我这具灵魂的感觉,我甚至当时都在想我是不是人格分裂,可是这人格分裂却不是我自己的身体。
正当我的思绪在飘渺的时候,房门被卿奎他们几人踹开了,我看见李大给了小二一锭银子后,小二走了出去。卿奎跑到我的身边,一把把我抱在怀里:“欧阳,你不可如此!堂兄也不是有意为之,我知道你受到了伤害,但是你不吃不喝会死人的啊,你们俩都会死的啊!”是啊,我得明白,我这一死可能就是两个灵魂的陨落,不过,我俩要是一起死了,不都是一种解脱吗?我没理会卿奎,任由他抱着有着房适才身体的我,一行清泪从眼里留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留下眼泪,可能是觉得委屈吧,无缘无故地承受这种事情。
“李二,你速去请个大夫来,欧阳已经几天没吃没喝了,快去!”卿奎叫李二去请大夫,李大倒了一壶水来,拿起杯子倒了一杯送到卿奎手里,他就像哄小孩一样哄着我喝水,无奈我已没有任何求生的意志,水顺着我的嘴边流了下来,
卿奎懊恼地看着我:“欧阳,你怎可如此?这具身体可不是你的,为何要这样破坏堂兄的身子!”我知道他是真的急了,既担心我又担心房适才的身体,可是无论他是如何的说,我始终不理他,其实我很想知道那晚过后为什么就没有了红玉的身影,可是这句话却也是懒得说的,第一天没说,那么不管是第几天就都不必再说。
不过一会儿李二领着大夫进来了,看着这个年轻的大夫,我感觉到卿奎有些许的不满,我知道他是因为觉得人家年轻怕没有经验吧。但是人已经来了,岂有再请出去的道理,卿奎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那位年轻的大夫坐到了我的身边,一只手搭在我的脉上,诊起脉来,时间似乎有一刻钟了,他们几个都有些不耐烦起来,我也有些倦了,我似乎很讨厌别人的碰触,但是却无力推开,大夫转过头来对着卿奎说:“此人身体异常,似乎有中毒的迹象,但是在下号其脉却又觉得此人只是身体虚弱,不知这位兄台可否告知一二,在下也可以看看能不能医治。”当卿奎听到此人能诊断出有中毒迹象就已经欣喜万分,当然乐意说出此事,可是事情又关乎两个灵魂的事情,却也为难。
“公子面露为难之色,难道此人有什么不能说之事?”卿奎很佩服此人的观察力,点了点头:“不瞒这位大夫,我的堂兄确实有常人难以明说之隐,所以,担心……”年轻的大夫摆了摆手,什么也没有再问,随即来到桌子旁开了一个方子交给卿奎:“此方一日三次服用,先保证他的身体恢复吧!”
李大对着大夫说:“徐大夫,不瞒您说,我们这公子根本就不肯张嘴,这药纵然是灵丹也无法喂下啊!”哦,原来大夫姓徐,徐大夫走到我跟前,看了看我:“此人没有求生欲望,这倒令在下好奇,无妨,我自有办法可以叫他服药。”这人好大的口气,我若不开口,你能有什么办法?强灌吗?效果未必是好。
“敢问徐大夫住在何处,卿奎好去派人按时请您。”欣喜过望的卿奎当然乐意有大夫相助我吃药了。
“呵呵呵,不必请了,徐某行医散漫,在哪儿都可以,你就差人安排一间客房,我住下便是。”卿奎更是欣喜,赶忙命李大去安排客房:“徐某住下,一是为了这奇怪的病人,二是想如果日后信得过在下,我想听听这病人所发生的事情。”
说完,清澈的眼睛望着卿奎,同样我看到的是卿奎坚定的回应:“徐大夫请放心,如果机会合适,卿奎一定如实相告。”徐大夫点了点头,两人一起出去了,留下李二在屋子里看着我。其实不看着又何妨,我现在除了可以饿死自己,连自杀的力气都不具备。李二这人絮絮叨叨的,坐在我旁边不停地劝我喝口水吧,吃点东西吧,耳朵已经极其地不耐烦了,忽然他说了一些叫我这几天一直奇怪的事情,是的,就是红玉哪去了?
“公子啊,你说你这不吃不喝的,为的什么啊?咱有病治病呗。小的我还真是想不出来您为什么?难道您是心寒红玉姑娘走的事情吗?您啊宽宽心吧,小的也不明白这红玉姑娘一看就是对您有情,谁知道这一早醒来,自己个儿收拾您给的衣服自己就走了?而且她的身子一看就是没恢复好呢。”
我看了李二一眼,他便不再言语,我明白李二说的话,红玉经过一晚上被房适才折腾,身子能好的了吗?可是红玉为什么要走呢?咳,不去想了,我闭上眼睛不再去想,真希望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回到了自己的家,自己的床上。
不多一会儿,李大拿着熬好的药进来了,浓郁的中药味充斥着整个房间,这味道不太好闻啊。卿奎进来扶我起来,叫我靠在他的身上,拿着李大递过来的药无助的看着徐大夫:“寅东兄,你看这如何?”原来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两人已经称兄道弟了,真是佩服这古代人交友啊。
那位徐寅东大夫微笑不语,走到的跟前,就看他拿出一枚银针,诡异的在我眼前晃了晃,我知道我无力阻止,但又确实不知道他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见他用力一扎,我觉得我的下巴自觉地就张开了,说不上神奇,但是也是匪夷所思。
“卿奎,用小勺慢慢喂下去就可,喂好后我在将他下颚的银针取下。”说罢就走出去了。就这样,在我心不甘情不愿的状态下,一碗药全部都灌入我的嘴里。卿奎喂好药后,慢慢的将我放平,很担忧的看着我:“欧阳,你放心,卿奎如果有一丁点的把握也会治好你的,我不会叫你这辈子就这样窝在堂兄的体内。”说完也转身出去,留我一人在房间。
一连几天,天天如此。他们丝毫不顾及我愤怒的眼神,尤其是那个徐寅东,在面对我的愤怒时总是坦然以对,我知道我是死不了了,求生不能求死无门的感觉也体会到了,今天打发了李大兄弟俩,卿奎和那个大夫两人坐在我的房间,徐寅东微微笑的看了看我:“你以后别用男人的身体在发出女人的哀怨好不好?这样叫徐某我着实有点吃不消啊,是不是卿奎?”卿奎也满脸隐忍着笑意:“欧阳,好了,别再生气了,你知道你的身子已经好了,别再想不开了,我和寅东已经说了你的事情,放心吧,我们总会有办法帮到你的。”是的,身体已经好了,在装病躺下去也是不成的,而且这几天房适才也没出现,在精神上我也稍稍放松不少。我翻身坐在床上,气哼哼的对着卿奎说:“你凭什么将别人的私事拿去和不相干的人说呢?”卿奎愣了一下:“欧阳,这怎么是不相干的人呢?况且寅东还救了你的命。”
“那算哪门子救我的命,说不定在这儿饿死以后我就能回到我自己的时代了,你们这叫瞎捣乱。”看着气愤不已的我,徐寅东站起身来走到窗户旁往外看了看:“此去青山寺还有几天的时间,卿奎不妨我陪你一起去,而且我与天一道长相识,也好有个照应。最主要的就是尽快寻找到那名叫红玉的女子,否则这位欧阳姑娘恐怕这辈子都要呆在这具尸体里了。”
尸体?不错他说的一点也没错,他说这是一具尸体。卿奎傻眼了,我也傻眼了,我说这几天这个房适才怎么没出来,敢情没魂儿了。卿奎结结巴巴的说:“寅东,这从何说起是具尸体啊?”徐寅东都到我身边,很认真的说:“我不光是学医出身,还会些其他常人不能之事,前几日的那晚这位姑娘是不是能够感受这具身体与红玉交合,但是却无力阻止?”
我点了点头。
“因为那个时候卿奎的堂兄已经和红玉的灵魂缠在一起了,现在务必找到红玉,才能在天一道长那儿救治你的堂兄性命,救活红玉姑娘,以及这个异世来的欧阳。”什么意思?我还是没明白,直到我已经坐到了去往青山寺的马车上,我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徐寅东的话,我觉得他是个骗子,可是这几日确确实实感觉不到房适才的出现。
马车上,卿奎无比担心的看着痴痴呆呆的我:“卿奎,不必对她担心,死不了的,痴傻一点也不错,那眼神徐某我可是不愿再看了呢。”说完呵呵的笑了起来,
走到一座山的脚下,马车停住了。“公子,再往前走就是青山寺了,今晚我们是继续赶路还是找地方先住下?”李大询问卿奎。卿奎刚要张嘴,被徐寅东拦下:“李大,往南走两里地,你会看见有两间茅屋,今晚我们去那里休息一下,另外还要等我们派出去的人接回红玉姑娘,方可去青山寺寻道长。”李大得着信,挥动鞭子,继续走了起来。看来真正的时刻要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