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读到最后却是一座文化历史古镇慢慢揭开了神秘的面纱,直到21世纪的今天,那些古老的习俗仍然在人们的生活中出现着,这个故事实在很吸引人,刚出版就一售而空。当然为了能让小说的故事情节更生动,韩木子一个人去这个村落做调研,整整呆了3个月,也可以说是整整喂了三个月的蚊子。她跟着当地人一起参加夜晚的守灵、捕蛇、跳神、行歌、唱傩等活动,和一个古老的巫师学习经文,和一个年老的歌师学习对歌,那三个月韩木子就是一个当地人,她几乎都忘记了自己真正的来处。她的笔记本记录了厚厚的三本,回到城市光是整理都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有了如此多切身的体验和感悟,韩木子闭关锁门,用了半年的时间完成了这本《你从古老走来》的小说。韩木子那几年拼命地写作,可她从来不参加任何的活动,所有的交际、洽谈全都交给了庄生。她只想回归自己的内心。
有一个新加坡导演看了韩木子的小说后被深深地吸引了,他开始四处寻找合作方,准备将小说里的故事搬上大荧幕。机缘巧合,一个悉尼的文化投资企业听了新加坡导演的介绍后十分感兴趣,于是投资拍摄了同名《你从古老走来》的影片。为了能让影片保持中国的原滋原味又能植入悉尼的文化符号,韩木子被邀请作为编剧参与了影片的改编。又是三个月的精心改编,再由翻译家翻译成英文,历时两年的《你从古老走来》终于成功搬上了荧幕。上映后口碑和票房都不错,这次悉尼国际电影节这部电影成了最佳影片的热门,而韩木子也有幸提名了最佳编剧,如果能获奖,那就真的太开心了。
所有的电影节都一样,大家的眼光聚焦的都是美丽、帅气的男女明星们,略微有少许顶尖的导演会被关注,而作品背后的文字工作者、艺术设计者的光环都不及明星们,甚至是被忽略。还好,这些幕后工作者的初衷和目的并非为了成为红毯焦点,否则好作品就出不来了。幕后辛勤的工作者们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默默无闻。韩木子即使知道自己很有可能上台领奖,但她对走红毯的事情并没有抱有太大的热情——反正也没有媒体认识自己,如果运气好还能在镜头面前一闪而过,如果运气不好直接被忽略。这辈子恐怕是不能跟明星们争抢露脸的机会了,也好,安安静静地参加,一想到这里,韩木子就觉得庄生挑选的红色礼服的确太隆重了些,会不会适得其反。算了,反正不重要,我也不是靠衣服来取胜的,想到这里,韩木子倒也坦然了。
从周秋迎的车上下来的韩木子,神情恍惚,准备回酒店的时候晃晃悠悠地走过了一家并不起眼的服装店,在橱窗里,一件绿色的质地轻盈的裙子闪进了她的眼帘——好清雅、好独特的裙子。韩木子的身体忽然被这条裙子给叫醒了。哦,真是好看,这不像是这个小店能设计出来的衣服呀,要是能穿着这件裙子去走红毯,是不是更能展示出韩木子的气质呢——低调又知性。强烈的视觉感就像小偷一样,将原本停留在悲伤之中的心情给偷了出来,躲在悲伤里太久了会闷的,不如让心出来透透气啊。韩木子忽然开始憧憬后天的红毯秀了。
她轻轻推开店铺的门,里面是一个中年男士,脸上有一些络腮胡,身材微胖,皮肤白净,看起来整个人精神又有气质。
韩木子用英文和他交流起来。
“您好,我想试试那条裙子。”
“哦,女士,您的眼光真好,那是一位很有品味的中国艺术家帮助我一起设计的,我自己喜欢做礼服,但很多时候设计理念过于保守。直到前段时间有个中国艺术家路过我的店铺后进来和我交谈,并给了我很多的设计灵感,我终于设计出这条裙子了,我刚刚才做好挂出来,您就走进来了,按那个中国艺术家的话来说,真是太有缘了,裙子也需要它的有缘人。”
韩木子微微一笑,等着老板将裙子取下给自己去试衣间试试。
穿好走出来的韩木子轻盈而灵动,让老板的眼睛瞬间凝固了。
“amazing,so amazing。太美了,您穿起来真的太美了,仿佛就是为您量身打造的。”
韩木子移步到镜子前,果然,自己一下子看起来多了很多的灵气,那衣服上星星点点出现的竹叶,在裙纱的映衬下就像是波光粼粼的湖面,而腰间的一根微红的腰带,就像斜阳西下穿透湖面的阳光,原本绿色的裙子竟然透露出黄色的光芒。好神奇的设计,看起来仿佛是两道彩虹的样子。
韩木子示意她要这条裙子。老板开心极了,略显激动,他说道:“我做的衣服都是仅此一件的,因为是纯手工,所有我的生产量不高,而我也一直追求衣服的独特性,今天,您穿上这条裙子真的让我感受到了东方美女的魅力。对了,我的中国艺术顾问告诉我,如果有人买了这条裙子,请给他拍一张照片,让他看看是什么样的人能穿这条裙子,而穿上这条裙子的人又是什么样。女士,您介意吗,我拍一个照片。”
韩木子心情不错,欣然应允。
刚走出服装店的韩木子突然愣了一下:两道彩虹,她的记忆里两道彩虹的地方是那个神仙居住的地方——亚丁稻城啊。她猛然回头,推开服装店的门。
“老板,您说的那个中国艺术家是谁,他什么时候来过你这里,他现在在哪里。”
一连串的问题像连珠炮一样地从韩木子的嘴巴里面蹦了出来。被如此快速的语言冲击,老板的脸上出现了蒙圈的表情。
韩木子这才发现,情急之下,母语脱口而出,她费力地将刚刚的问题转化成了英语。
“哦,那个帅气的男士让我称他为阳。”
“阳,是他,应该是他,您知道他在哪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