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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出头之鸟

如果说,大家对玉天南和言莺只是爱慕的话,那对胡清谣的感情,就纯粹是敬畏。或许胡清谣的实力,甚至连一些外门小师弟都不如,但凭借着胡文鸢这层关系,哪怕是紫烟门的掌门,都不敢轻易得罪她。

而此时此刻,叶靖随口一句话,竟然可以让胡清谣做到‘令行禁止’,这是何德何能?

内门弟子倒还好,那些外门弟子,除了羡慕之外,更多的是嫉妒。世人只知道进入宗门,犹如鲤鱼跃龙门。却并不知道,宗门的资源是非常匮乏的,想要功成名就,除了日复一日的苦行修炼之外,唯一的办法就是‘攀关系’。

没错,因为资源匮乏,就连宗门也不可避免的陷入了这个现实残忍的怪圈里。外门弟子想要出人头地,就必须进入内门,可是内门名额有限,除了天资优越之外,其他弟子根本不可能有机会。

而如果能和胡清谣扯上关系,哪怕胡文鸢只是随便施舍一点恩惠,都够那些外门弟子受用不尽了。因此,自打得知胡清谣回来了,很多弟子就打起了这个如意算盘,可是,当他们看到胡清谣和叶靖的关系后,希望之下就尽是绝望了。

所有人脑海里都冒出这样一个疑问:“这个废人凭什么得到谣谣的青睐?”

这段时间,胡清谣在说话方面已经进步很大,就是生涩了些,可大体能够让人听懂。

“靖,为什么?”胡清谣不明白,为什么要留着这个祸害,更不明白,曾经那个在黑金矿场忍辱负重三年,闯黑水城,战蛛群,斗巨雕,天不怕也不怕的叶靖,怎么到了紫烟门,反倒束手束脚起来了。

懦弱?谈不上,叶靖的顾虑有两点。一个是担心事情闹得太大,把自己推上风口浪尖,成为整个紫烟门的敌人。另一个,则是担心擎天玉石俱焚。毕竟胡清谣的背景太大,胡清谣要杀擎天,没人敢拦着,既然活不了了,那没人敢肯定,擎天不会同归于尽,毕竟擎天想要拉胡清谣当垫背,并不是什么难事。

所以,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胡清谣,都不能抱着和擎天玉石俱焚的想法,至少现在不能。

玉天南也觉得,教训胜过杀掉,走过去想要拽起胡清谣,却被胡清谣一把推开。原来,胡清谣还记着当初玉天南废掉叶靖经脉的事儿。

玉天南脸上闪过一抹尴尬,为了解开和胡清谣的恩怨,很是歉意的冲叶靖说道:“叶师弟,翠竹林一事,是我不好,不应该没弄清楚来龙去脉,就武断做决定。对你造成的伤害,我深感歉意。”

叶靖忍着胳膊上传来的剧痛,轻描淡写一笑:“你没必要向我道歉,毕竟是我坏了规矩在先,那你只是按规矩办事罢了。退一万步说,就算你我之间真有什么恩怨,在刚才你出手救我的时候,就已经两清了。”

“真的吗?你不怪我?”玉天南没想到叶靖竟然这么大度,多少有些意外。

废掉一条经脉这事儿,当初对叶靖打击很大,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若不是因为玉天南,叶靖也不会得到七金玄脉和混沌之脉。所以,说到底,叶靖应该感谢玉天南,而非恨她。

只是,玉天南作为内门弟子,而且据说是精英级别的,不仅实力高强,又名声显赫。叶靖现在最需要的是低调,尽可能的闷声发大财,而不是和这种人扯上关系。

叶靖故意避开视线,反倒是让玉天南心里有些纠结,总觉得叶靖还没有原谅自己。

“叶靖,我……”

玉天南还想再说些什么,结果却被胡清谣挡住。

“你走!”

胡清谣眼神充满敌意,因为就是眼前这个女人,让叶靖经历了非人的折磨,时至今日,胡清谣都清楚的记得,那一夜,叶靖撕心裂肺的惨叫,每每想到这些,心里就像滴血一样难受。

旁边的言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此时周围弟子们,充满嫉妒,愤恨的眼神,却让言莺意识到有些不妙,赶忙出言劝阻玉天南:“师姐,你还是先回去吧,叶师弟受了这么重的伤,回去疗伤才是眼下最重要的。”

无可奈何,玉天南只能轻叹一声,转身离去。

见那讨厌的女人终于走了,胡清谣的脸色这才稍稍缓和,赶忙跑过去扶住叶靖。感受到叶靖颤抖不已的双臂,心里就一阵阵的疼:“靖,疼吗?”

叶靖笑着摇了摇头,想要摸摸胡清谣的脑袋,却发现自己根本抬不起手。

“谣谣,你先回去吧。”

“不,靖伤了,谣谣担心。”胡清谣使劲儿摇着脑袋。

叶靖也很想让胡清谣留下来,可周围师兄弟们的眼神,已经让叶靖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意味。叶靖不怕阴谋算计,更不怕正面搏杀,最忌惮的反而是那些看似无害的嫉妒心,因为你永远都不知道,谁会成为你的敌人。

“谣谣,我知道你想留下来保护我,可你谁都打不过,又怎么保护呢?是不是应该先把自己的实力提升上去?”

胡清谣觉得有道理,可心里却又不踏实:“以后练,今天留下。”

“谣谣,你不听我话了吗?”叶靖故意板着脸,语气严肃了些。

“靖,谣谣听话。”

“那还不赶紧走!”

胡清谣那想走却又舍不得,纠结的模样,连旁边的言莺都有些于心不忍,可是又不敢出言劝阻,毕竟她也知道,这是最好的选择。

在挣扎了许久之后,担心真的惹叶靖生气,胡清谣只能咬着牙,转身离去。

言莺搀扶着叶靖,瞥了一眼瘫坐在地上的擎天:“叶师弟,你说,该怎么教训他?”

其实,从一开始,叶靖就没把擎天放在心上。这种人,他以前在黑金矿场见过无数,除了像苍蝇一样,让人感觉厌烦之外,却也没什么实质性的威胁。但今天叶靖的想法却改变了,因为刚才擎天的绝杀一掌,显然是想致自己于死地。

叶靖能走到今天,绝不是因为心慈手软,而是因为他有一双审时度势的眼睛。

这个时候,就算叶靖想要除掉擎天,其他气修弟子也不会答应。

因此,叶靖退而求其次:“紫烟门,出过无数英雄豪杰,清誉名门不能毁在咱们这一代手里。既然擎天师兄容不得我,那不如定个日子,你我二人在所有人的见证下,光明正大的比一场,谁输了,谁离开紫烟门!”

“叶靖,你疯了?!”

言莺还以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呆呆的看着叶靖。

就算他刚才能够取巧挡下擎天的一掌,可实力的差距,是无法弥补的,再次对阵擎天,叶靖绝无获胜的机会。

周围的弟子,想法跟言莺相差无几,都觉得叶靖要么被一掌拍昏了脑袋,要么就是太过自大。

“呵呵,一个废人,竟然还敢挑战淬体中期的弟子,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

“就是,到时候打不过,又要让天南师姐来救他吗?”

“你们这就不懂了吧,叶靖这叫有恃无恐,知道自己抱上了谣谣和胡长老的大腿,擎天不敢下杀手,才敢口出狂言。”

听着周围此起彼伏的质疑和嘲讽,叶靖不为所动,当初在黑金矿场,他听过比这难听一百倍的污言秽语,还不是照样挺过来了?

叶靖盯着擎天,一字一顿道:“你敢答应吗?”

作为外门弟子的擎天,论实力,或许在整个紫烟门连中游水平都算不上,但灭掉一个叶靖,却像踩死蚂蚁那么简单。只是,玉天南,胡清谣,言莺这三个女人,似乎都对叶靖青睐有加,这让擎天心里多少有些忌惮。

只是,当擎天想起‘那个人’给他的承诺后,所有的忌惮立刻烟消云散。

在叶靖的注视下,擎天站起身,擦掉嘴角的鲜血,冷笑道:“这是你说的!”

“我说的!”

“时间地点?”

“十天后,靛沧海!”

若是去翠竹林,擎天多少都会有些犹豫,毕竟那里是武修弟子的地盘,又有胡清谣和胡长老。但叶靖竟然放弃了这个最大的优势,选择靛沧海,这让擎天有些没想到。不过考虑到实力的差距,擎天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害怕的理由,因此点头应下。

“就照你说的,谁输,谁离开紫烟门!”

“一言为定!”

言罢,叶靖在众弟子羡慕眼神注视下,在言莺的搀扶下,向炼丹房走去。

“叶师弟,你这个决定太冒失了!等会该怎么跟师傅解释?”言莺忧心忡忡,毕竟实力相差太大,贸然对决,不过是送死罢了。

叶靖嘴角微微扬起:“以我对左师傅的了解,他会支持我的。”

“就算这样,你有把握胜过擎天?”

“没有!”

“什么?那你还选择靛沧海?若是去了翠竹林,兴许我们还能想想办法。”言莺惊慌失措,觉得叶靖的脑袋肯定是被驴踢了。

“我就是要亲手打败擎天,如果靠你们帮我赢得胜利,又有什么意义?”叶靖淡淡说道。

“你的固执会要了你的命!”言莺很气愤,却又无可奈何,毕竟这就是叶靖,那个从南山围爬上来的男人。

其实,言莺不知道,叶靖选择靛沧海,是经过深思熟虑后做的决定。他的目的就是想让擎天放松警惕,觉得有十成的把握击败叶靖,从而选择光明正大的决斗。如果地点定在翠竹林,擎天必然会有所警觉,反倒会利用阴谋手段,把局势变得对他有利,如此一来,叶靖反而就被动了。

走到房门时,左倾侯一扫往日的老顽童形象,难得严肃,让言莺先扶着叶靖进去,自己和刘禹把丹药继续分发下去。等忙乎完了,回到房内,左长老也没有对叶靖的决定发表什么评论,只是催促着刘禹赶紧开始炼丹。

左倾侯的反常,让言莺觉得很奇怪:“师傅,叶师弟明摆着是去送死,你就不做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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