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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我的学生时代(四)

到了秋天的时候,是放秋假的时候,我会帮着家里去地里掰玉米(我们老家叫棒子)。去地里刨花生,割黄豆,或者割芝麻。总之秋天是一个农活比较多的季节,是收获的节日。农民这一年的最后的收成全在这个秋天了,秋收冬藏才能体现的淋漓尽致。

秋天掰完了玉米,大人们还要把玉米棵一棵一棵的锛下来,然后晾几天玉米棵,再把锛下来的玉米根上的土砸下来,再捆成一捆一捆的,拉到家里去,等晾干了,就可以当柴火生火做饭了。

我记得我们家的玉米掰下来以后,能把家里的院子占去差不多三分之一的地方。地里没有我能干的活了,我妈妈就让我在家里剥玉米(没有在农村待过的人,可能不知道,玉米掰下来以后,还有很多层玉米皮在上面,我们还需要把这些一层一层的玉米皮剥下来)。这是一个需要人有长时间的一个韧劲才能做下来的活。我们家很多年都是我干这个活,而且我干的又快剥的又干净,记得那时候的玉米须,是各种颜色的,非常漂亮,白的,紫的,粉的,棕色的,我奶奶告诉我,把这些玉米须攒起来,把它编成像我们女孩子一样的辫子,晚上点上它可以熏蚊子。每次我剥玉米的时候都会攒很多很多,然后编好了给我奶奶用。

我一直都是一个乖乖女的形像话不多,但是很听父母的话,也很干活,很会替父母着想,从不惹父母生气。如果偶尔惹他们生气了,我就会自己选择快速的逃离我的家,去外面玩一玩,等他们气消了,我再回来。可以说我在家一直都是一个孝顺的好孩子。我妹妹脾气大,不过她倒是很少挨打。别看我家里就有弟弟一个男孩子,但是我弟弟脾气比较拧,我母亲经常打他,他不会察言观色,我母亲生气了,你就跑呀,他可倒好不跑,就站在那里挨打,而且我母亲看他不跑,是越打越生气,越打他是越想打,所以他挨打的几率是很多的,而且也是挨打最厉害的一个。唉,一个人的脾气真的是改不了呀。

秋天在不知不觉中一天一天的度过,孩子们依旧每天去上学,放学,回家。大人们也在为即将到来的冬天准备过冬的食物。每个家庭不约而同的准备着腌制各种各样的咸菜,白萝卜,红心萝卜,还有洋姜(这是我们老家的叫法,但是有的地方叫鬼子姜,不知道是不是从日本传过来的食物,我也是无从知晓)。在我们家这几样基本上都有,但是红心萝卜是一种短期的咸菜,不能放的长久。这种萝卜是在我记忆里留有很深刻的印象的,也许是从小没吃过这样的咸菜吧。这种咸菜是我小婶婶教的,东北咸菜的一种腌制做法,很不错。

我们那时候的秋天还有一个重要的农活,就是扫树叶。我记得我每天都起的早早的,拿一把大扫帚去街上扫落叶,先自己圈起来一片一片的,这是记号,说明这是我的了,别人不能扫了,然后自己再扫成一堆一堆的,去家里拿蛇皮袋装起来,弄回家,既可以烧火,也可以再晒干些,等到冬天的时候喂羊吃。我们那时候每天也会打一下草回来,再晒干,冬天的时候喂驴、喂羊吃都可以。

我们那时候家里养着很多家畜,小到笼子里的灰兔子,圈里的黑猪,白色的羊,各种颜色的鸡,高高抬起脖子的大白鹅,嘎嘎叫的鸭子,驴棚里灰色的小毛驴,以及黄色的狗,我们家叫它阿黄。阿黄比一般的家狗要大一些,阿黄很懂事,熟人来了不叫,只有生人来了,根本进不了我们家院子。阿黄跟我们这些孩子们玩的都很好,不管我们怎么收拾它,阿黄从来没有咬过我们。阿黄是我们家第一只狗,但是阿黄的命运非常的不好,有一年国家要求打狗行动,阿黄就是这一次行动的牺牲品。从阿黄没了以后,我们家好多年都不养狗。很多年后我们家也养过几只狗,但是大都活不了多久,就不行了。我对我们家后来养的那些狗狗,一点印象都没有。可能是我忘不了阿黄吧。

秋天的时候,各家各户还会把种植的红薯放在一个专门的地窖里储藏里来,我们家一直有一个这样的窖,用了很多很多年。红薯弄回来以后,要把它放在地窖里,上面盖好了,人或者家畜之类的不能随便掉到里面去,想什么时候吃红薯的时候,再下去人弄一些上来,想怎么吃,随自己家。

我们家一般的时候都是在大锅里煮着吃,下面的红薯,上面是玉米面饼子。这样的吃食我们家吃了好几年。我母亲很会过日子,大块的红薯我们自己吃,这样的口感好,比较甜,小一点的,我母亲就把红薯切成一片一片的,晒成干,明年春天吃。再小一点点的,我们就喂猪吃。我们家的红薯也分三六九等了。

我们家孩子多,家庭条件不是很好,我们家的主食是玉米面居多,白面很少,再就是吃红薯。白面是过节、过年或者家里来客人了才能吃的主食。我们小时候很盼望过节,过年,或是家里来客人,但是这是我母亲很担心的一件大事,因为家里的白面没有那么充足。她必须来算记,来盘算,我们那时候小,不懂得母亲的心思。我们觉得有好吃的就非常的满足,非常的高兴。

我十多岁的时候,农村还没有电,家里基本上都是用煤油灯,后来慢慢的各个村子里才通了电灯。小时候感觉电灯很神奇,它为什么会发光,非常不理解,问大人,大人说是有发电厂,那么发电厂是怎么发电的呢,很多大人也是说不清楚的。家里有电了,不在是黑乎乎的屋子了,每天可以亮堂堂的写作业了,心里面说不出来的高兴,愉悦。人们的欲望是满足不了的,有了电的时候,人们满足,后来习惯了。再后来有了黑白电视,家家户户的人们就想,我们家什么时侯有一台自己的电视该多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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