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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无极之道,存乎一心

轩辕剑是有灵的,它被称之为“圣灵”。易能不能使用轩辕剑,取决于圣灵是否认可他的道。

对于使用者,圣灵有着属于它自己的考核方法,但是梦魇横插一脚,让易重新回到了他的小时候。圣灵乐见其成,任由梦魇更改着易的记忆和塑造幻境来考验他。

只有一点,圣灵不允许梦魇亲自下场,梦魇只能通过想法和念头来击溃易的信念。作为圣道之剑,轩辕剑天生克制永恒梦魇这样的生物,梦魇即使再不甘,也只能乖乖服从轩辕剑的安排。

更何况,它并不是没有机会,永恒梦魇自认是玩弄负面情绪的顶级生物,击溃区区一个人类的信念,对它来说几乎是手到擒来。

“师傅,我不懂如何进入冥想!”易的语气有些不耐和烦躁。他的剑道天赋非常高,学习也十分勤奋刻苦,远超常人的天赋和自律让他的剑道日益精深,但是唯独对于冥想,他始终不得入门。

“易,你未来想做什么呢?或者说,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多兰大师笑眯眯的问到。

“我!我想做一个行侠仗义的大剑豪!”易有些激动。锦衣玉带,以刀剑之名,行侠义之举,化为诗词歌赋流传于世的剑豪正是他一直以来要成为的目标。

“那你就想象,你自己已经成为了一个行侠仗义的大剑豪。”多兰大师给他鼓劲,“你站在最高的宝塔尖上,仗剑走过一座又一座的城镇,帮助着初生之土上的一个又一个人民。”

初生之土,即是艾欧尼亚。

“咦,可是大师兄不是这样说的啊。”易焦急的摆了摆手,“大师兄说冥想就是要从欲望当中超脱,从而达到‘无欲无求’的境界!”

易为了这件事,请教过不少的人,其中他的大师兄为他解答的时间加起来不止三天三夜。

“唔!大师兄的冥想方式也是对的,可是那是适合他自己的方式。”多兰大师摸了摸胡须。

“易,你是无极剑派有史以来天赋最为出众的人之一。”多兰大师语重心长,“你必须找到属于你自己的道,踏上你自己的路,才能突破到无极剑道的最高境界。”

多兰大师没说的是,那是至今只有无极祖师才踏足过的境界,至今没有一个无极门徒能再次证道“无极”。

……

这时,一个无极剑客忽然从远方快速的掠来,远远的就喊着多兰大师的尊称。

“大师,诺克萨斯的侵略军已经打到了前方的镇子上,大师兄已经率领众多师弟下山杀敌了!”门徒大声的禀报着让易觉得有些熟悉的事情。

“无妨,随他们去吧,毕竟都还是一群年青人。”多兰大师不慌不忙,仿佛早有预料。

多兰大师自认已经参悟到了“无我”之境,故而收敛门徒,不允许他们参加这场诺克萨斯的侵略战,但是他亦已料到他的弟子们不会乖乖的听话。

“今晚让守夜的弟子们加倍小心,防止诺克萨斯帝国军对村民们展开报复。”多兰大师又吩咐了一句。

易不知道的是,历史依旧会重演,可是这次将由无极门派的大师兄扮演他的角色,易本人将成为被诺克萨斯的炼金毒火烧焦的一员。

永恒梦魇想让诸多无极村的村民和门生凄惨无比的死在易眼前,比这天底下众人所能想到的惨状还要更惨。

“师傅,我也想下山杀敌!”小小的易眼中满是渴望,他多希望他现在就成为一名剑豪,上阵杀敌,接受村民们崇拜的目光。

“不急不急,你将来一定会做的比他们更棒,更好。”多兰大师又摸了摸易的脑袋,安抚着他骚动的心灵。

“接下来,我们开始冥想吧……”

无极剑派的冥想之术,是他们剑道修为的根本,一次足够深刻的冥想足以把他们的道提升到一个恐怖的层次。但是多年以来,似乎并没有人真正的能学会冥想。

大多数人的冥想,只是通过进入深度的宁静状态以增强自我感知,更进一步的则能让他们进入良好的心性状态,但丝毫没有起到提升剑道的作用。

物体冥想,将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到一个物体上,一直到排除掉意识中的其他思想为止。

呼吸冥想,通过感受自己的一呼一吸,从而达到一种绝对宁静的状态。

颂歌冥想,接近自我催眠的一种冥想方式,一般用来追求某种难以达到的心性修为。

动作冥想……入定式冥想……无极门徒们有着各种各样的冥想方式,但很少有人从冥想中得到真正的巨大收获。

随着师徒二人的教学渐渐深入,时间不断的流逝,很快,惊天的异变即将在无极门派上演……

……

“轰隆”一声巨响,山脚下的村子里冒起一阵青色的烟雾,将多兰大师、易和无极剑派众多剑客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很快,空气中传来一股焦灼、腐烂、恶心的臭味,村子里开始燃起片片青色的妖异毒火,村民们嘶吼和惨叫的高呼传入了多兰大师的耳朵里。

“大师,是否下山救援!”几个门徒快速的来到了多兰大师面前,单膝下跪向他请示。

“大师,如果我们不救,村民们就死定了啊!”另一人看着沉默的多兰大师,语气焦急的再次向他请示。

“师傅!”易也出声了。

“诶,去吧,去吧。”多兰大师起身,示意门徒们下山展开救援。他转身回了祖师堂,一阵跪拜之后拿出了他封存已久的佩剑,带着易一起往山下赶去。

一路上,即使是自诩超然于物的多兰大师,也不禁为诺克萨斯邪恶的手段感到震惊;他多年以来第一次真正的感受到愤怒。

青色的妖异毒火是诺克萨斯最新的炼金产物,这种邪恶歹毒的魔法火焰并不会在第一时间把人烧死,而是如蛆附骨般的缠绕在人身上,让其全身的器官都体验到被反复燃烧的感觉。

村民们嘶哑的哀嚎着在地上滚来滚去,他们的眼珠子上、喉咙上、鼻子上都燃烧着绿色的火焰,火焰没有第一时间将他们烧成焦炭,反而使他们承受了莫大的痛苦,村民们跳进水井里反而让火焰将整个水井燃烧起来。

他们的血肉缓缓的化作炼金毒焰的燃料,针扎般的感觉逐渐蔓延到每一寸骨骼,痛不欲生的感觉让他们浑身不自然的扭曲抽搐,再也发不出声音的他们只希望能快点死去。

“畜生!”愤怒的多兰大师定睛一扫,迅速的找到了炼金毒焰的源头散播者,炼金术士——辛吉德!他拔出了尘封已久的多兰剑,向着这个阴冷的恶毒术士冲了过去。

辛吉德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嘲讽,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无极剑派,今日注定要灭亡!

而易,被多兰大师放在了下山的村口处,此时他正呆呆的看着村子里发生的一切。这一切,勾起了他的回忆,他已经彻底的记起了所有的事情。

他的剑锋利,他的心亦非常锋利,永恒梦魇对于他的束缚并没有起到它预料中的效果。

“师傅!”易喃喃自语。

他并没有动,在摆脱束缚的那一刻,他便知道这只是一个幻境。看着他“超脱于物”的师傅朝着辛吉德冲去,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或许有人认为这是一个幻境,在这里动手恰巧可以挽回曾经失落的痛苦,可事实正好截然相反,一旦在幻境中动手,就会沦落在此,成为永恒梦魇的食物。

易他当然不知道这个事实,他只是单纯的准备悟了,他双腿盘膝,整个人坐在地上,开始了冥想。

……

无极,无形无象,无声无色,无始无终,无可指名,故曰无极。在华国古代,先贤们认为无极是一种接近于“混沌”的概念。

《老子·第二十八章》:“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式;为天下式,常德不忒,复归于无极。”老子认为,无极才是最根本,最原始的大道。

那是一种既没有中心,也没有边界的状态,这种状态和混沌几乎如出一辙。而混沌,即是天道。

但是一个常人,可以达到天道般的境界吗?

易不知道,但他的冥想已经达到了常人难以猜测的境界,他的心、意、灵完全专注在无极之中。

易觉得,一个人如果还受到欲念的影响,那他就不是自由的——他还没有从物质欲念的羁绊中解脱出来。这让易曾一度觉得,要达到无极的境界,就必须先超脱欲念的影响,达到“无我”之境。

举个栗子,处于善良状态的人仍然只是对自己的幸福感兴趣。换言之,虽然他的欲念,要比处于愚昧无知或激情状态的人的欲念更纯洁些、更微妙些,但他仍然是以私己为中心的。

当愚昧无知状态或激情状态开始影响他的身心,从而剥夺了他从善良状态所获得的幸福时,这样的人就会感到非常难过和沮丧。

只有真正的超脱,进入不受任何欲念影响的“无我”境界之时,人才能进入真正的无极状态。只有对自身幸福不感兴趣的人才能够幸福,这个怪论很容易令人糊涂。

但是易几乎做到了,其实他早已进入了某种无物无我的“伪无极”之态,但是他仍然受到村子覆灭的残留影响,使他不能完全的超脱。

但是重返旧事,他现在的领悟又更深一层;冥想的最终目的不是让心思空无一物或者达到“无我”之境,而应该是让心神感应到具有某种精神性的超然状态,从而达到净化意识的效果。

这是多兰大师今天的“废话”中让他隐约想到的,此时恢复记忆的他瞬间明悟了某些东西。

他现在,真正的进入了无极之境,那是“有我”之境。真正的无我之境不是人能做到的,也不是人应该做到的,人的无极恰恰在于他的极,极与我最终则超然于我。

超我与无我看似相同,其实两者之间有天壤之别。

换言之,天道的“无极”确实是混沌且“无我”的,但是人道的“无极”却应是超然但“有我”的。以我心代天心,以我意替天意,才是无极剑派祖师所悟出的最终奥义。

“一念皆斩!”易睁开双眼,整片天地开始碎裂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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