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周后。
“快放寒假了，你准备去哪儿玩？”程默双手握着书包背带问。
文凡想了想，“嗯……好像也没什么好玩的，就是待在家等着过年。”
“你呢？”
“我啊……我还没想好。”
“那你问我？”他白了她一眼。
她跳起来拍了一下他的流海，“怎么，问问不行啊！”
“行，可以。”他伸手温柔地搓了搓她的头发。
学校外边的早餐摊传来阵阵清香，周围熙熙攘攘地围着不少人，旁边的几个小桌子已经坐满了人。摊前的老奶奶不急不躁，把一个一个的装好，然后交到每个人的手上。
“给，”文凡把一杯豆浆递给程默，“小心烫。”
“暖和多了。”程默喝了一口，豆浆顺着喉咙流进胃里，每一寸肠胃都烫得直哆嗦。
她抬头看见严华正笑着盯着自己，她目光躲闪的看向旁边的文凡
他竟然正微笑地看着他，脸上没有一丝的不真诚。她记得他以前看见严华早就拉长个脸了。
“走吧。”
程默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拉着走了上去，看样子他是想和严华打招呼问候一下。
他今天怎么了？
文凡走上去把手搭在他的肩上，说道：“严华，从今以后我罩着你。”
“噗！”两人同时把嘴里的豆浆喷了出来。旁边路过的女生嬉笑着盯着他们看。
“文凡，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啊。”严华擦擦嘴巴，心里还一阵抽搐。
“是啊，凡凡你怎么了？”程默踮起脚尖摸摸他的额头，“也没发烧啊？”
文凡拿开她的手，诚挚地说，“我是认真的。”
“那个……那个我先走了，程默你看好他。”严华说完赶紧溜之大吉，直接头也不敢回。
看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文凡笑了笑，他自己都觉得刚才那番话酸得要死，但他的确是真心的。
“好了，他走了，说说吧，你是什么意思？”程默咀着豆浆，一副早已看穿一切的表情。
“我答应他外公了，所以我没开玩笑。”
“你是怎么认识他外公的？”她问。
“这个嘛……说来话长。”
“哦，好吧。”程默有点失望地点点头，感觉他有好多秘密，永远也看不透。
“不过，这也不算是秘密，”文凡看着她嘟哝的小嘴说，“我待会慢慢告诉你。”
“好啊好啊。”
文凡突然凑近到她耳边，他的嘴巴几乎快碰到了她的耳廓，“不过你得不许告诉其他任何人。”
程默怔怔地站在原地，一根筋绷得紧紧的。
回想起刚刚耳边吹出的热气，那种酥痒的感觉，就像电流一样穿过全身，让她动也不敢动。
她心跳跳的厉害，感觉随时要从胸膛里蹦出来。不知是不是喝了豆浆的原因，脸又红又烫。
她赶紧用手冰冰脸，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犯病了？
“你怎么了？”文凡叫她半天不吱声，问道。
“没事。走吧。”
文凡看着她头也不回的往前走，速度都快赶上跑了。
她这是怎么了？文凡挠挠脑袋，大步跟了上去。
……
这节数学课是程默看起来听得最认真的一节课，她捧着脸空洞地盯着前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偷偷地瞄一眼旁边的文凡，然后又很快地转过去。
终于下课了，她用手不停地往脸上扇风降温。
“你热啊？”文凡笑着看着她。
“不，不热，不热，”她赶紧把手规矩地放在桌子上，“这么冷的天，怎么会热呢！”
“那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程默捂住自己的脸，“我，我这是冷，冻的，冻的。”
“冻的就冻的呗，你慌什么？”
“不会是发烧了吧？”他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程默被这一摸，脸更红了。
“没事，我没事。”她甩开他的手，向后靠去。
“你怎么了，你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文凡，我没事，你让我静一下行吗。”
“行吧。”他无奈地摇摇头。实在搞不懂女生一天的小心思，干脆不去猜了。
程默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心情。想着做做题转移注意力，翻开数学习题册，可怎么也做不下去，看了半天，视线停留在第一道题上。
“你说你怎么这么笨啊，这道题都给你讲了多少遍了，你还是不会做。”
程默被这句话惊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很生气，大声道：“你管我！”
说完她把书一下子合上，然后趴在桌子上。
文凡：“？？？”
我怎么惹到她了？
柳杨拍拍她的肩膀：“你惹她生气了？”
“可能吧。”他笑了笑，竟然感觉有点心痛，又有点生气。
世界上最无可奈何的事，就是你对一个人又爱又恨，想打又不能打。
中午，食堂里人山人海，耳边充斥着碗筷的敲击声，就像是数十个锅碗瓢盆同时被敲响，而且完全不带一点节奏感。
“文凡，王景川，这里！”李悦冲他们招招手。
“哦，我们坐这边。”文凡找了一个刚空下来的桌子。
李悦皱皱眉，“奇怪，你在这儿，他怎么会不过来。”
程默咬咬嘴唇，没有看他们，只是淡淡的说：“行了，吃饭吧。”
柳杨看着她心事重重的样子，筷子上的饭粒没到嘴边又掉了下去。她想问什么又感觉不合时宜。
“文凡，你和程默怎么了？”王景川低声问道。
“没怎么。”
“没怎么她今天发这么大火气。”
他看到文凡眼神里传来的杀气，赶紧闭嘴，不再问下去。
“行行行，我不说她了，上次答应我的事儿办的怎么样了？”
“什么事？”
“我叉，你不会给忘了吧？”
看着他还是一副不知所云的表情，他真是气得皮痒。
“就是上次咱们做的交易，你叫我帮你查人的事。”
“交易不是取消了嘛。”
“那只是你单方面的取消，我可不认，你的事我是很认真的，我的事你也得帮我。”王景川开始没皮没脸起来。
文凡放下筷子，轻叹一声，“不就是邀请她去你的生日聚会吗，我知道，我帮你还不行。”
“不过我觉得这件事你自己去比较好。”
“我这不是怕她拒绝吗，”他眼神有些低迷，又期望地看着文凡说，“所以说你帮我说服了她，我再邀请，这样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他无奈地摇摇头，“行了，我帮你。”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说？”
“嗯……还没想好。”
“不行，就下午体育课说。”
“……”
下午的一千米，文凡跑的特别卖力，比平时快了不少。以前能和他齐头并进的几个男生，现在只能望着他的背影吃灰。
“这小子今天吃兴奋剂了，这么拼！”
……
“柳杨，我……我能坐这儿吗？”他这句话说得相当没自信。
“当然。”她笑着说。
“你找我有事吧？”
“你怎么知道？”
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滴，看着他，说，“没事你能主动找我？”
文凡汗颜，拿起水喝了一口，“确实……有点事儿。”
“王景川叫你来的吧。”
他一怔，一口水差点喷了出来，“咳咳，你怎么知道？”
“行了，我猜的，你说吧。”她笑着说道，拧开手中的水轻轻抿了一口。
“下周是他的生日，他邀请你参加他的生日party。”
“还有谁？”
“还有我和几个男生，还有几个女生。”
她用手指擦掉嘴角残留的水滴，抬眼看着他，说，“行，我去。”
“好，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你慢慢休息。”文凡如释重负地站了起来。
“我这次就当换你上次的人情。这样我们就两不相欠了。”
什么？
文凡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回头她已经起身走开了。他觉得她身上覆盖着一层迷雾，让人看不清。
“文凡和柳杨聊什么呢，聊这么久？”李悦在不远处问。
“看王景川那张浮夸的笑脸，文凡去帮他递情书去了。”徐染瘪嘴说道。她早就看出来了。
程默抬头看了看坐在操场角落里的柳杨，就像是一个失声的青蛙一样，独自望着田野里的热闹。
她没有坐过去，因为她现在也很需要这份孤独。
白昼变短，下午五点钟的天空感觉已经昏昏欲睡了，微弱的太阳光已经迫不及待地想钻进土里睡上一觉。
文凡在后面不远处看着她的背影。他心里想跟上去，但怎么也迈不开腿。
“怎么，你们还没和好？”王景川不知何时走了上来。
文凡没有回答他，看了他一眼说，“今天我帮你了，我们两清了。”
“瞧你这话说的，什么叫两清了，咱们又不是仇人。”
“要不要帮忙，我可以帮你。”
“帮我什么？”他问。
“帮你和程默和好啊。”
他侧脸皮笑肉不笑的说了一句：“不用。”
看着他的背影，王景川无奈的轻叹一声，你就死撑吧你。
……
第二天，文凡就后悔自己没有走上去跟她道歉，没有陪她一起回家。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