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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恶魔降临人间(一)

不知不觉中又是一年从眼前溜走了,硬生生的看着,却死活没有办法留住,豆豆紧张的假期生活又开始了。自从工作后,每一个该放松的假期豆豆都是最忙碌的,似乎每一次都是没法拒绝,因为理由只有一个——没钱。

像一头驴一样有始无终的转啊转,只是为了一口吃的的。主人的皮鞭啊,寒暑难耐的天气啊等等,为了钱,这一切都是值得的。谁让祖先们创造了钱这么一个东西,关键是世界上绝大部分东西真的用钱就能换来,比如健康、美貌等等。

假期前小侄女就跟豆豆说好了,要和豆豆一起回老家过年。豆豆也欣然应允,豆豆已经好久没有和同伴一起回家了,大学毕业后一直独来独往。似乎很酷,又似乎很孤独。

这让豆豆想起大学的时候,那个时候回家的车票永远都是最难抢的,幸运的是当时回家有老乡同学帮忙抢,去学校有高中老同学帮忙抢,似乎还挺幸福的。只记得那个时候最大的心愿就是和自己喜欢的人坐一次火车,途中一切都不需要自己操心,巨大沉重的行李也不再需要自己扛。可这样的事情似乎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现在想想,想必是自己真正喜欢的人还没有出现,所以老天才没给豆豆这样的机会吧。错过即是幸运,豆豆此刻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是啊,有些错过,就是幸运,否则豆豆的人生该是多么的糟糕。

回家的日期临近了,却不知道如何跟夏风开口。虽说以豆豆这样的的年纪,带个夏风回去不仅不会被说,反而会引来很多的艳羡。但是豆豆一直在心理觉得带回家的就必须是老公,像夏风这样的只能蒙骗家人一年,第二年要是夏风离开了地球,再也不回来了,该如何蒙骗,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打脸吗,想想都吓人。所以豆豆更倾向于留夏风一个人在厦城过年,自己和小侄女回家过年,反正假期也就十天左右,一转眼就过完了。

还剩两天就要离开的时候,豆豆下班边收拾东西,边跟夏风聊回家的事,反正任何事情在夏风面前都无法隐瞒,何不直接点告诉他。

像预料中的一样,夏风脸拉的很长很长,一言不发的坐在客厅沙发上,像是思绪早已沉浸在了大海里,身体像极了一座雕塑,一动不动。这种氛围让豆豆很是尴尬,不知道如何再说话。沉默了好久,豆豆实在尴尬的要紧就干咳了一声,接着说:“你要是想和我一起回去也不是不可以,我们买的是火车票,现在肯定是抢不上票了,只能买飞机票,会贵很多,若是……”豆豆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几个坚硬的字打断了。

“必须去”,夏风斩钉截铁地说。

“额,去可以,但是我家比较小,假期的几天可能得委屈你住在县城的宾馆里咯”。豆豆弱弱看向夏风。

“不行,必须和你在一起”。夏风坚决地不容置喙。

这下豆豆该犯难了,自己一个屋子,本来是放着一个大床,后面爸爸怕自己冻着,换成了新型的炕,冬天着实暖和。炕是足够大,总不能让夏风跟自己住一个炕上吧,还没怎么着呢,关键是农村人还总爱说三道四。这要是被人说闲话了,那豆豆那张脸都没地方放了。剩下的房间分别住着伯伯和爸爸。夏风真的无处可放啊。

夏风又看懂了豆豆的心思,补了一句:“我只要和你在一起即可,住的地方不挑剔”。

豆豆心想: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叫苦连天,我可不买账。

“放心,只要你不丢下我,我不会给你制造困扰”。夏风又看懂了。

好烦啊,豆豆无耐的抓了抓头发。赶紧订票吧。这时才发现,夏风根本就没有地球的身份,怎么可能订得到票。只见夏风手里拿着一张身份证,递给了豆豆:“就按这个定吧。”

“可是,这并不是你啊,你怎么通过安检”。豆豆焦急地问。

“你只需要订好票,其他的就不劳烦你操心了”。夏风的话语气很不好。让人听着很不舒服,但没办法,豆豆就像一个不知疲倦地奶妈一样,忙完这个,忙那个。

订完票,豆豆这几天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地了。夏风的脸色虽然缓和了些,但情绪似乎依然很低落。

豆豆看在眼里,但是实在没有精力关心了,豆豆真的是太累了。此刻只有剩一副僵硬的躯壳拖着一颗疲惫到极点的心。但睡觉前,还是不忘嘱咐了夏风一句:“我太累了,要休息了,这两天太忙,可能没有时间帮你准备行李,你明后两天赶紧准备着,我跟小侄女后天早上走,我们的是火车,要走一天一夜,大后天才到家。你大后天早上的飞机,晚上就能到,到时我去接你。”

只听到简简单单地一个“好”字。豆豆也算安心了。就赶紧回自己的小屋见周公去了。

梦中似乎有个白马王子抱着自己,那怀抱不仅温暖而且踏实,是豆豆一直以来都向往的另一半的怀抱。白马王子给疲惫到极致的豆豆充了电,豆豆似乎全身是力气。遗憾的是就是记不清王子的脸,只是感觉很熟悉。

终于忙完了一年的工作。下班洗漱完已经23点了。和小侄女分别整理着自己的行李。这时只见夏风提了一大袋的东西过来,打开一看全是吃的,而且都是豆豆爱吃的鸡腿啊、猪蹄啊等等。只是豆豆最怕行李带多了,实在是没有力气提。虽然心里是高兴的,终于有人在自己远行时知道给自己准备吃的了。想想将近十年的远行,几乎每一次都是自己买吃的,自己买各种出行的东西,从来没有人为自己提前准备好这些。但嘴上还是怪夏风买了太多,以为小侄女已经买了一些了,这样行李又会加重很多。夏风看了看小侄女,小侄女立马明白眼神的用意,赶紧打趣着说:“没事没事,小姨,我帮你提,到时我也帮你吃”。

出发前听说最近有什么流感,传染性非常的强。虽然每年都各种流感,但是跟豆豆的生活似乎关系不大,于是一直没在意。但是马上出发去不同的省份了,经过的地方又多,豆豆就多了一个心眼,把自己平时买的耍酷的口罩带了几个,并嘱咐小侄女和夏风在路上也一定要记得带。反正就是预防为主,毕竟要出远门,接触的都是什么人都不清楚,多注意总是好的。

早上出发前看了手机信息,目前国内的感染人数是44,豆豆心里想:不打紧。

到了下午的时候,新闻曝出的感染人数已经超过了80,豆豆开始慌了,因为她心里清楚的知道自己坐的火车要经过疫情最严重的地方——武汉。还有两个小时就要到达武汉了,豆豆送给了旁边坐的老大爷一个口罩,但是老大爷不以为然,礼貌的谢过豆豆后潇洒的说了句:“放心,没事的。”看多了老年人不把事当事的情景,豆豆也就收起了口罩,心想:省了一个口罩。马上到武汉了,豆豆紧张的水都不敢喝,怕上厕所,结果小侄女摘掉口罩,大摇大摆的吃吃喝喝了起来,这把豆豆给气的呀!大声呵斥小侄女是命重要,还是吃重要。小侄女的态度也跟老大爷很像,淡定的说了句:“放心,没事的”。便继续大吃起来。豆豆看自己说的话不听,也就不想搭理小侄女了,转身睡了起来。

再次醒来时已经到了武汉,从来没有觉得火车在哪个站点停的时间过长,这一次豆豆觉得时间漫长无比,短短的二十分钟就像半个世纪一样,豆豆恨不得此刻把自己裹起来,却依然有不怕死的人下车兜风,甚至买吃的。武汉站上车的人也非常多,多到没有地方下脚,最后在豆豆座位旁边竟然站了一个男生,此刻的豆豆都没有心思看他帅不帅,只想着他能早点到站,早点下车。

直到武汉上车的人都陆陆续续下车了,豆豆才敢起身上个厕所,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了。为了保小命,豆豆也是拼了。

一路上边走边看新闻,越看心里越慌,赶紧跟夏风发信息,想让他原地待着,哪也不要去,生怕他出一点事。但是夏风的回答依然很坚决,无论如何都要和豆豆一起。没有办法,只能让夏风第二天赶飞机回家,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

经过一天的奔波,第二天终于到家了,但是整个人就跟鬼一样,灰头土脸。

回到家,爸爸已经做好了豆豆最爱吃的刀削面,满满一大碗下去,全身心都是是满足啊,一年的疲惫,一年的委屈,似乎都被这一晚家乡的面治愈了。

吃饱了就赶紧收拾好自己的屋子,晚点还要去车站接夏风。打开自己的房门发现里面一尘不染,不错不错,自从去年被自己抱怨之后,今年的爸爸开窍了,这房间打扫的很到位。豆豆边想边铺床。再把自己的照片拿到桌子上一摆,几个玩偶也扔到偌大的炕上,茶几上放了几本自己最喜欢的诗集。房间有了自己的样子,豆豆一开心就躺炕上睡着了。

梦里全是暖日,白云,绿草、最想念的人,似乎回到了自己小时候最轻松快乐的日子里……

爸爸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惊醒之后发现睡过头了,此刻的夏风早已到了车站许久,而豆豆现在出发去车站的话需要半小时,也就是说在大冷的天里,夏风要在车站傻等很久。

三两下穿好外套(北方的冬天,可不能跟厦城比,出门一定要穿的足够暖和),赶紧出门去接夏风。豆豆虽早已考了驾照,但是自己根本不敢上路,所以还得去找六叔或者堂哥帮忙开车去接人。刚出门,看到远远的有个人拉着一个大箱子,越来越眼瞎的豆豆看不清,只是心里想着:又是谁回家过年了?走近了一看,原来是夏风,拖着个超级大的箱子,豆豆从来都没有见过的箱子。大冷天的额头上渗出些许的汗珠。

豆豆赶紧接过箱子,尴尬的说:“刚要去接你”。

“你可以再晚点,到时候直接把我扔了更好”。好冷的语气。

豆豆知道自己理亏,便没再为自己辩解。

一进门,看到老爸,刚刚还冷冷的夏风突然热情的不得了,握着豆豆老爸的手一顿寒暄,很多豆豆都说不出口的肉麻话,夏风全说了,一度让豆豆以为这人不是夏风。

老爸自然很开心,看到千年的铁树——豆豆开花了(老爸以为),那个开心真的不能用语言来形容。两人亲切的交谈了良久,豆豆也休息好了,就自己去准备了晚饭。

晚饭时,夏风见到了只有早晚饭才在家的伯伯,又是一阵亲切地寒暄,为了应付两位老人,从不吃饭的夏风愣是吃了一碗正宗的北方家常刀削面。弄的豆豆在旁一直担心夏风他会卡住,毕竟在豆豆眼里,夏风跟机器人多少有点相似。既然是像机器人,那就只需要充电,夏风楞补充人类的粮食。一顿饭下来,豆豆脑门都渗出了大量的汗珠,生怕夏风的身份就在夏风的得意忘形中显现。

饭后夏风还主动约爱喝酒的伯伯喝酒,伯伯见有了酒友,自然开心的嘴都合不拢,准备给两人一人一盅白酒。这时夏风打开了自己的行李箱,里面全是烟酒,以及一些老年人的保健品,豆豆惊掉了大牙,自己回家都没有给二老买这么多东西啊。夏风从行李箱拿出东西一一分给了伯伯和老爸,边分还边拍马屁。最后留了一瓶极好的酒,对着伯伯说道:“今天喝这瓶,如何?”伯伯一看这酒不错,自然乐开了花,欣然同意。只有豆豆在一旁苦不堪言,那可都是豆豆的血汗钱啊啊!

晚上夏风喝的晕乎乎的,嘴里一直还叫着:“喝酒,喝酒”。豆豆把夏风拉倒准备好的厢房里,试了一下电热毯的温度,刚刚好,便让他睡了。走时,夏风还死攥着豆豆的手不放,豆豆像哄小孩一样哄了半天才放手。

完了豆豆又去看看伯伯如何,伯伯也许是过于开心,脸上泛着一丝红晕,语气轻快地对豆豆说:“放心,我没事,就那点酒能把我咋地”。说着还挥了挥手,示意豆豆离开。从没见过伯伯如此开心的豆豆也轻松了不少,伯伯说话终于舒服了许多,不用夹枪带棒了。

夏风的到来总算是有惊无险,豆豆可以安心的过假期了。

半夜豆豆被一个冰冷的手吓到,差点尖叫起来,发声的瞬间被堵住了嘴。耳边传来夏风的声音:“是我,别怕”。

豆豆又气又恼,气夏风大半夜吓到了自己,恼他不懂规矩,在厦城时两个都不敢光明正大的一起睡,现在若是被家长发现,那不尴尬死。夏风虽然醉酒,却依然没有丧失超能力。一下子钻到了豆豆的被窝里,抱紧了豆豆,让豆豆没有反击的余地,还故意用温热的唇在豆豆耳边说:“放心,他们发现不了的,明天起床前我会回到自己睡的房间,我有超能力,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不会发现的。你都不问问人家,这两天怎么过的,哼!”

还不等豆豆说话,夏风就又开始了:“你走的前一天晚上我就没有睡着,小侄女在,我就没敢晚上过来找你。你走的当天,我心里好难受,好像心被割了一块,生疼生疼的,只想跟着你走。你走的第一天晚上我没有睡着,好想瞬间找到你,抱着你,可是我没有那么多的能量。“说着说着夏风的语气不对,似乎是哽咽了起来。豆豆有些着急,但夏风把豆豆抱得更紧了。

“整整将近三十个小时,每一刻都好煎熬,但一想到你会在车站接我回家,似乎多少能缓解一些煎熬。但是我在车站等了许久,却未看到你,你是不是打算把我丢掉?”

“当然不是啊,怎么可能,你听我解释”。豆豆急忙解释。

但夏风似乎完全不给豆豆解释的机会,继续喃喃道:“辛亏我聪明,早就把你的手机和我的手机定位关联了,跟着你手机的定位才找到这里。”

豆豆听着听着,似乎觉得一切的解释都是多余的,只是轻轻地说了句:“对不起”。

“没关系,谁让我非你不可呢。”夏风语气又轻松起来,“我只希望,以后的你不要再拒我于千里之外,我清楚的知道你内心深处的渴望,我正好都能给予。就算我不能,为了你,我都会努力做到,只希望你不要再拒我于千里……我真的很喜欢你。”说完夏风把豆豆抱得更紧了,似乎一松手,豆豆就会跑掉。

“我知道了”豆豆更多似乎是说给自己听,因为小的蚊子都听不见。

此时的豆豆脑袋发热,思绪万千,但是有一点她知道————那就是夏风确实就是她梦寐以求的男友,一直以来都只是因为他的身份跟自己不一样才拒绝他,其实她早就把他当做了生活的一部分,甚至都没办法想象没有他的生活又该是多么的了无生趣。只是缺乏安全感的她总是喜欢作,作着作着没了也就认命了,作着作着还能留下,那应该是很不错的选择。

就这样夏风总算是安定下来了,安定在了豆豆老家过节,也安定在了豆豆的心里。

但是疫情却越来越严重,连如此偏僻的地方,口罩都买不到了,武汉开始封城,全国开始戒严,连村庄都封了起来。豆豆每天醒来的第一件是就是看疫情患病增长的人数,由原来的不在意,变成了现在的时刻紧张前线的疫情。

慢慢地,豆豆感觉每天醒来头顶都有一大片乌云,笼罩着自己,也笼罩着所有的人类,病倒的人数不断的在增加,每增加一个人豆豆就多一份揪心。一直传,是人们吃了穿山甲才把病毒引到了人类身上,社会上对吃穿山甲的人一片骂声,但是再多的骂声都解救不了人类,疫情的人数还是稳步攀升。

马上假期就结束了,但是疫情严峻到无法出门。上班的日子也是拖了一天又一天。这两年上班累了,多休息会不是什么坏事,豆豆反而挺享受的。但是疫情越来越严重真的不是好事。虽然很多人叫着嚷着说总算是躺在家里就能为国家做贡献了,但是心里更多的是期盼着能早日战胜病毒,早日正常生活。

经过一个多月的奋战,除了武汉,全国其他地方疫情基础控制住了,但是人们一颗惶恐的心依然忐忑。

当我们国家出现拐点时,西方国家,东南亚国家却大范围的暴发了,严峻到无法估量的程度,不同的是,他们的民众却还大庭广众之下,没有任何保护措施就游行示威,各种不干正事。豆豆看到这些新闻也是醉醉哒。无法言说。没有了生命,谈何自由?

恶魔降临人间,开始肆意的撒播自己恶的种子,而我们人类却无能为力。就连夏风也是无力,只是幽幽的说:“保护大自然是多么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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