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楚婷坐在床上,泪眼涟涟心如刀绞。已经过了午夜时分,可是她仍然无法入眠。
一条突然的分手短信让她越来越确信秦川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黄楚婷擦干了眼泪,反复斟酌了很久,终于回复了一条信息:
来信让我感到十分意外,不知你现在是否遇到了为难之事或是陷入了什么困境?望电联详谈。
短信发出,如石沉大海,为了等回信,黄楚婷一夜未合眼,她红肿着双眼,脸色无比憔悴,眼圈发黑,本一头秀丽的黑发现在蓬乱地散落着。终于在凌晨的时候,她收到了回信:
昨天,我去找黄总谈你我交往之事,但被断然拒绝并被解雇。同时黄总还告知我今后的行踪将受到监视。这就意味着,我连接近你的机会都不会再有,说是如果我再企图靠近你,将会有生命之危。看来你父亲对我是深恶痛绝。
交往之事,已经再没有任何希望。所以万般无奈只能向你提出分手。
祝你幸福!再见。
秦川
天空已经露出了鱼肚白,但今日的清晨却没有蔚蓝的颜色,而是变成了像是被脏抹布浸过的水一样的乌灰,不一会儿下起了小雨,站在窗前的黄楚婷,看着窗外的雨于灰暗的天空中如丝飘落,让她的愁绪弥漫开来,似乎那雨不但打湿地面,打湿天空,还打湿她的心。
难道一切,已经不可改变了吗?黄楚婷本已变得冰冷的心现在已经完全冻结住。她随便找了一件外衣披在身上。屋里的温度并不低,但是她手脚冰凉,这彻骨的寒冷,不知道来自哪里。她只觉得浑身一阵阵不由自主地战栗。
吃早饭的时间已过,保姆卢琴见黄楚婷还没有下楼。以为她刚刚出院,并没有完全恢复也就没有敲门来打扰。
黄楚婷有气无力地拨通了盛昌百货柜台的电话请了假。心灰意冷悲悲切切,黄楚婷倒在床上,不一会儿枕巾上满满的都是泪水。她无声地哭泣着,泪如泉涌。
城堡一般的黄宅,此时死一般的寂静。黄剑璋上班去了,欧阳慕迪约了闺蜜去看画展也已经出了门。卢琴像往常一样,到附近的超市去买菜。
而在黄楚婷正在因为与秦川的分手而肝肠寸断的时候。父亲黄剑璋在去往公司的路上,接了一个电话,他刚刚听到电话的内容,丝毫不亚于女儿黄楚婷接到了分手短信时受到的冲击。
黄剑璋一下子从宽敞的奔驰车的后座上噔地一下几乎弹了起来。脑袋差一点撞到了车顶。
他龇牙咧嘴捂了一下脑袋,继续冲着电话里吼道:“什么?你再说一遍?!”
他终于听清楚了电话的内容,啪的一下把手机重重地扔到了脚下。恨不能用力把手机踩个稀巴烂,司机吓了一跳,回头望了他一眼,黄剑璋觉得自己失态,不得不收起了脚,把手机捡了起来。
他怒气冲冲走进了办公室,等待着副总裁段健的到来,几分钟之后,他焦急地等待着的副总裁出现了。
段健,40岁出头,个子并不高,但是一头浓密的黑发梳理得一丝不乱,金丝眼镜后面的那一双白眼球多黑眼球少的三角眼时时迸发一道寒光。鹰钩鼻高而狭长,两片薄薄的嘴唇习惯性地抿在一起。好像总在思索着什么,他拿着一份资料走进了总裁办公室,向着黄剑璋微微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径直来到了沙发边坐了下来。
他身材干瘦。一身合体的高档黑西服显示出他在公司中与众不同的身份。
段健是盛昌集团的元老级人物,深得黄剑璋的重用,现在已经做到了盛昌公司第二把交椅上。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黄剑璋也快步走过来,坐到了段健的对面:“你电话里说的那件事到底是怎么个情况?18个亿?!这么大的数,不是搞错了吧?”
段健对黄剑璋的脾气可谓是了如指掌。他对待总裁的狂风暴雨,已经习以为常丝毫不会为之所动或者惊慌失措。段健把带来的资料拿在了手上,沉稳的口气开口道:“没有搞错,事情是这样的,盛昌百货向海外扩张的B国计划部分,出了些问题,具体说来就是在B国当地开展业务的员工,在那里的商场用地和选址上被当地的房地产商欺骗。导致了18个亿的损失……”
黄剑璋没等对方话音落地,就怒吼一声:“18个亿,老段,这是开什么玩笑?!你怎么能用这样的笨蛋蠢货去B国负责商场最前期的规划和建设?!”
黄剑璋眼睛紧紧盯着对面的段健一字一句地扔出了自己的愤怒:“既然如此,毫无疑问,那你就是直接责任者!我没有冤枉你吧?派去B国的人员安排是你在负责。对不对?”
段健早就料到黄剑璋会一上来就把责任推到自己头上。他毫不恼怒,扶了扶眼镜从容自如地回答道:“黄总,话可不能这么说,被派往B国打前阵的郑贤程可在您的眼中是雄才大略的人才。一年半不到的时间被您两次破格提拔……”
黄剑璋听到这样的回答,被噎得无言以对,确实如段健所说,去B国开展业务的人选都是经过他亲手批示的,文件和来往邮件为证,他实在是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充满了懊恼与愤怒地把拳头在办公桌上重重地一砸低声骂了一句:“一群废物!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段健看得出,自己的回答把黄剑璋对着他而来的狂风暴雨有效抵挡在了门外,他轻轻咳嗽了一声张开那对薄嘴唇继续缓缓地说道:“另外,黄总,盛昌百货的海外扩张计划从最初开始,就是由您个人直接策划并督办的一项特殊项目,嗯,说白了就是并没有在董事会上公示就开始行动了……”
黄剑璋听到这里,猛地一下抬起头来,他已经完全能够听得出来,这句话的下一半是什么内容了,细密的冷汗从他布满皱纹的额头上渗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