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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钟山与孩子们

烈日炎炎,渔阳城外玉江畔。

一群孩子正在沿着玉江河畔跑,大的有十四五岁,小的只有八九岁的样子。

队伍被拉的很长,萧默、吴笙、孙二虎等年龄稍大的孩子在最前面,往后便是年龄稍小的孩子,而最后则是一群女孩子,年纪最大钟灵拉着一个小女孩正艰难地迈着步子。

烈日之下本就酷热难当,这群孩子个个满头大汗,汗水顺着面颊流下,打湿了孩子们的鬓发,他们的衣裳更是早就湿透。

显然他们已经跑了很长时间了,不少体质偏弱的孩子已经脸色煞白,不过他们都咬牙坚持,露出倔强的小脸。

“坚持,还有一个时辰你们就可以停下了,这次没有人掉队,不过你们跑得仍然太慢了,敌人的长剑可比你们跑得快!”钟山如巨石般驻立江畔,冷漠的话语似要打破这盛夏的炽热。

孩子们似听了太多这样的话一般,也不做理睬,直闷头向前跑去。

年龄大些的孩子开始拉着年龄小的孩子跑,这最后的一段路看起来没有人想要放弃。

钟山见此也不多言,只是眉宇间的皱纹慢慢缓和下来了。

钟山把视线移到最前面的孩子中去,看见吴笙每一步都极为艰难地迈着步子,汗水顺着脸颊滴落,他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

看着少年鼓胀的衣服,四肢和躯体处的捆绑物十分的明显,人常说武者就是要忍受常人无法忍受之苦,锻其筋骨炼其体魄,磨练意志,只有每日负重前行日后才能行走如风,武动乾坤。

而显然,一名合格的剑客也需要武者的“锻体”,高超的剑法需要相应身体来施展。

如果说剑客高妙绝世的剑术是一座高楼,那么这座高楼一定需要一个稳固的地基。

反观萧默,虽然他也一样捆绑了和吴笙一样多的重物,但是他只是满身是汗,脸色却是如常。还时常和周围少年说说笑笑,不时捡起一块石头扔向他的师兄吴笙。

“碧海潮生诀果然如此厉害,还未炼出内气,体力就如此强悍了。”钟山不由想起某个人了,想起他站在水面上练剑的身姿,想起他为人的阳光豁达。

“啊,我敬爱的哥哥,不知道何时才能为你报仇雪恨!”

可钟山此刻不知道的是,萧默每天都要绕着渔阳外城跑,这条路对他来说不知跑了多少遍。

其他大一点的孩子也都能跟上步伐,看起来平时也没少进行这方面的训练。

其中一个叫白浪的孩子,长的极为挺拔,竟比其他孩子都高了半个头。

他身材挺拔却稍显瘦弱,然而他每一步的向前却坚定异常,仿佛双腿生风又似力若千钧,每一次落地都要在这沙滩地上留下深深的脚印。

而他也是跑在最前面的孩子,最让人惊异是这群孩子已经跑了好几个时辰,而他居然一丝汗水也没有。

“白浪,你不用跑了,你过来!”钟山显然也是注意到这点,于是向他喊话。

“师傅有什么事吗?”白浪在钟山面前立定,开口问道。

“不用叫我师傅,你们都是我一众兄弟的后代,教导你们本就是理应之事儿。”钟山语气有些感慨。

“是,师傅!”白浪恭敬的回答,显然这个少年并没有把钟山的话听进去。

“你是谁的孩子?”钟山问道。

“师傅,我父亲是白顺义。”少年声音稍显稚嫩。

“难怪!难怪!竟是白顺义的孩子,你也要当武者吗?”钟山一副了然的模样。

“啊,您知道啦?我是无所谓啦,不过我不喜欢用剑,父亲说我天生神力,所以从小给我说让我做一个力拔山兮气盖世的武者。”白浪说道。

“哦,不喜欢用剑?那你喜欢用什么?”

“回师傅,我喜欢用鱼叉,我从小就喜欢去江里叉鱼,每次都要跟萧默去比比,看谁抓得鱼多。”少年一脸的兴奋,看起来又想到了去叉鱼的乐趣。

钟山心中了然,不过却转过身看了看还在“骚扰”他师兄的萧默。

“这孩子看起来有些顽皮啊。”钟山心里想到。

“天生神力吗?既然白顺义那小子都这么说了,那就不会错了。”

钟山略微沉吟了一下,随后便把背在后背的飞鱼剑解了下来,然后对着白浪道,“你不是天生神力嘛,来试试我的剑。”

旋即,钟山便单手把剑插在沙地里。

飞鱼剑通体漆黑,只剑身红鱼犹如活物。白浪见此也不客气,直接上前也是单手握剑欲将此剑拔出。

“嗯?”一声诧异声传出,“啊!!!,给我起!”白浪手臂青筋暴起,充满力量的肌肉线条逐渐增多。

剑仍然未动。白浪此刻却脸红了,天生神力却拔不起一把剑?

“再来!!!”白浪这次放下了轻视,他在飞鱼剑前站定,马步一扎深吸一口气,双手紧握剑柄猛然用力。

“嗤!嗤!”飞鱼剑被缓缓地拔起,白浪面露喜色双手挥舞着剑在空气舞出一个剑花。

“好小子!”钟山笑容乍现,不由地称赞,“不错!不错!果然是天生神力,你小子厉害啊!!”

“哈哈!看吧,我没有说谎吧,不过这把剑还真挺沉的。”白浪双手持剑,略显轻松地说道。

“嗯,这把飞鱼剑重八十斤,是我年轻之时故人所赠。你年纪轻轻便可挥动此剑,力气还真不小!”钟山不吝夸赞地说。

钟山上下打量,越看越觉得这孩子顺眼,于是话锋一转,“既然有如此神力,那你便抱着我剑,嗯,去蛙跳吧!”

“快去追上他们,不然晚上没有晚饭。”钟山补充道。

“啊??”白浪得意的笑容瞬间凝固,一脸哭丧着说,“钟师傅,这抱着剑跳?可不可以不跳呀,我跑吧。”

钟山面色骤冷,“嗯?不愿意?还是嫌此剑太轻不合你胃口?”

“钟…师…………傅,呜………!!”白浪一脸委屈的抱着剑,开始在玉江畔跳着。

天空云聚云散,渔阳仍然一片炽热,而太阳开始慢慢的西斜,孩子们的影子被拉的很长。

今天的跑步终于完成了,一群孩子拖着疲惫的身体聚在一起等着钟山的安排。

“孩子们你们都很累,很辛苦,不过要成为一名剑客这些是远远不够的,下面进行泡药,晚上练习剑技。”钟山看着这群可爱的孩子露出欣慰的目光。

“不过,白浪你出来,再去绕着渔阳城跑五圈,记得抱剑。”威严的声音如魔咒般传入白浪的耳朵。

白浪揉着自己酸痛的肩膀,脸上一片愁云惨淡,又抱着飞鱼剑跑开了。

钟山刚准备走,突然瞥见萧默正在用狗尾巴草逗钟灵。“哦,还有这小子呢。真是缺乏磨练。”

钟山又想起萧默跑步时的轻松样子,“萧默出来,去绕着渔阳城跑十圈,跑不完不准吃饭!”

“啊!!”萧默在白浪猪一般的笑声中随他一起跑向渔阳外城。心里却对这个“不靠谱”的师傅更是鄙夷。

日尽黄昏显,夕阳正此时!

在付出全身酸痛的代价之后,白浪与萧默终于跑完额外的圈数,去泡过“药液”后两个少年躺在渔阳码头的青石板上,闭着眼望着天,等着风儿拂过少年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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