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倒了杯水放在桌上,这才抬眼看向门口的人,她好像对傅九思的到来并无太大诧异。
“云端,想不到你回来了。”
傅九思来这里的目的很明显,云端也不想与她多做纠缠,直言道:“我回来不是为了他,你不必紧张到半夜到访。”
忍不住冷笑,在这些大人物手里,她终究是翻不过身的蚂蚱,她的一切都是透明的。只要他们想,有一万种方法可以查到她的住址,她的……所有。
傅九思看了她一会,明媚一笑。
“云端,你比以前自信了。”她似乎并不打算进来,穿着十公分的细高跟却一点也不嫌累。“我了解你的状况,云端。如今这种情况,即使你为他回来,我也丝毫不担心。”
“那你是为了什么站在这里?”
傅九思微愣,想不到平静漠然如时云端,也会有伸出利爪反击的时候。
傅九思扬唇笑了笑,姣好的面容掩盖在昏暗的灯光下,只听她的声音清冷:“我来这,只是想提醒你,当初是我帮你处理了烂摊子,才让你全身而退。你有今天,应该感谢我。可我不要你的感谢。”她顿了顿,继续说:“我只要你离亦东远远的,最好,别再出现在他面前。”
云端低低笑开。
傅九思的脸色越来越沉,“你笑什么?”
“你还是怕了。五年,你陪在他身边五年。还是如此没有安全感吗?九思姐,你是不信他,还是不信你自己?”
傅九思捏着拳,眼神冰凉。
她可以在边侑业面前装的云淡风轻,毫无所惧。可亦东太平静了,平静到,让她觉得害怕,让她不顾一切跑来了这里。
“难道你以为矜贵如他会接受一个带着孩子的单身母亲吗?即便他可以,季家呢?”
云端垂着眸,淡淡一笑。
“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九思姐,你不必特意强调。何况,我也没有这个心思。”
傅九思敛起神色,唇边延出一抹冷意,“你明白最好。当初是你选择放手离开,那么,如今也不该再回头打扰。你和我们的世界如此不同,”她环视周遭一圈,忍不住嘲讽:“又何必硬挤呢?”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如果你还不放心,那么,你该找的人是他,而不是我。”
“最好如此!”
话已经说开,傅九思自然不愿再多留一刻。高跟鞋踩在石路上,噔噔作响,在静谧的夜里十分刺耳。
云端望着门口,门虚掩着,并没有关上。
屋里似乎还残存着傅九思的香水味。
良久,她才走去将门关上,反锁。
进浴室洗漱一番之后,躺在床上,脑海里却始终来回翻涌着今天他的样子,黑瞳平静漠然,淡淡地说那些不过是年少气盛的荒唐事。
时云端,希望你争气点,跟我考同一个大学。
上了大学,我们就在一起吧。
一个声音忽然跳出来,低沉,好听,带着笑意。
眼角滑下一行泪,她翻了个身,脑袋里迷迷糊糊,回忆从这跳到那,她犹在梦里,分不清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