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不投机半句多。
季淑影看了张秀文一眼，觉得她真是无可救药极了，心里暗暗想着，姜还是老的辣，当初父亲反对她和二哥在一起，想来也是有远见。毕竟年轻时候的张秀文，伪装起来也是一只人畜无害的小白兔。
……
这些年，老宅里各人的房间都维持着原样。这还是五年来，他第一次进父母的卧房。
一眼就看到那张十分有年代感的结婚照了。两张熟悉而陌生的年轻脸孔，他驻足凝视了一会儿，才终于把目光收了回来。
季老爷子和季老夫人双双守在床边，见到他回来，季老夫人立马擦了擦眼泪，说：“总算是回来了，你爸他还没醒来。”
床上的人，似乎又苍老了几分，脸颊凹陷的更明显了。他站在床边，眼神不知不觉暗了下来。
“很晚了，我陪着吧。”他一声令下，“小溪，扶爷爷奶奶回房休息。”
两个老人都没有说什么，只有季老夫人微微一叹，接着慢慢站了起来，季溪连忙去扶。季老夫人说，“老头子，走吧，让孩子们陪着吧。”
季老爷子就那么坐着，握着拐杖的手，早已布满岁月的痕迹，过了许久，季老爷子才慢慢起身，看了季东一眼，说：“我有话跟你说。”
“小溪，扶奶奶先回房。”
季老夫人欲言又止，末了却只是一叹，便任季溪扶着离开了。
季东扶着老爷子到一旁的沙发坐下，“这么晚了，您老人家不去休息，有什么话非要现在说？”
“亦东，你爸今晚突然倒下，我这心里，很不是滋味。唉——”老爷子叹气，“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那种恐惧，爷爷不想再经历了。”
“这不是没事了吗？您老人家就不要乱想了。”
季老爷子看了他一眼，忽然握住他的手，说：“爷爷一件事想跟你商量。”
他笑了笑，说：“您老人家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
季老爷子却是神情凝重，“爷爷以前很专制，也因此犯了许多错。季家现在成了这个样子，很大程度上都是爷爷的问题。现在我老了，我想弥补以前犯的错，让季家恢复正常……你能明白吗？”
季东看着老爷子脸上的皱纹，淡淡一笑，说：“您想二叔一家和姑姑回来？”
“你……同意吗？”
“您是一家之主，您说了算。”他顿了一下，笑着说，“既然二叔要回来，那么季氏的股份他也应该有份，还有亦南和亦北，将来……”
“我不同意。”一道虚弱又沙哑的声音传来。
季东和季老爷子皆是一愣。
季正辉慢慢撑起自己，“爸，我不同意。”
季东立马过去扶起他，让他靠在床上。季正辉拍拍他的手，示意自己没事。
季老爷子欣喜之余，又诧异于刚才自己所听到的，“正辉，你刚才说什么？”
“正荣回来我没有意见，但是季氏，是亦东的心血，这些年，他放弃了多少才让季氏有如今的规模。”季正辉缓了缓，又坚定道：“爸，当初之萍去世，正荣一家有谁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