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想吃这边的这个。”萧弟还特意拉着李萧萧绕了一下
李灵炜眼看就要逃跑成功了,正巧,三个人撞了个正着。
除了萧弟,两个顿时都愣了,空气都静止的有些怪异。这算是两个人一个多月后第一次见面。
“那个,嗨。”李灵炜也是招手
“嗯,你石膏都拆了啊。”李萧萧也打招呼
“哦对,我忘记说了。不过也是今天的事,没多久。”李灵炜算在解释
“哦,没事。好了就行,不说也没什么。”李萧萧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那个,有空大家一起出来玩吧。”学校的事刚到李灵炜嘴边又咽了回去
“好。”李萧萧慢慢反应了过来
“行,那没事我先走了。楚天成不知道去哪了,我得去看看。”李灵炜说完,直接又换了方向走
离开的背影略显凄惨,主要还是腿的原因。走的特别慢,特别小心,李灵炜头上都挂了一层虚汗,急啊。
李萧萧心里还有些酸,总有种李灵炜在落荒而逃的感觉。她心里真的有好多话想对他说,学校她后来改了,不过还是去了新科。这话怎么说,第一感觉都会是不信,有种自己给自己泼脏水的感觉。还有自己真的很想他。
李萧萧真的很讨厌自己,这样犹犹豫豫的自己。本身错过一次了,她真的不想再这样冷战下去了。可她也还是做不到,她觉得李灵炜除了语气这样客客气气,小心翼翼的对自己,连表情也是。她自己也就更有些害怕,更难去跨出那一步。
也是,自己给别人带来的伤害,完全没理由让对方先迈出第一步。
李萧萧只能远远地看着他,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不敢做,心里还堵的慌。
李灵炜走的真的很慢,一步一步的,有种名誉扫地,家破人亡的即视感。总之只有一个字,惨。
“喂,你在哪呢。”李灵炜压着嗓子说
“这儿。”楚天成老远的在背后叫着
“走吧,我有事。”李灵炜继续讲电话
“行。”楚天成拿这挑好的东西
李灵炜走着自己规划的路线,楚天成觉得很奇怪,这家伙左拐右拐的。明明腿就不行,还乱跑,不是说好的,要马上走吗。
“你是不是有病啊。腿不行,还跑什么跑。”楚天成当然不知道李萧萧也在,附近
“嘘,我碰见李萧萧了。”李灵炜还不好意思
“真的假的。”楚天成表情有点幸灾乐祸
“你这么开心干嘛。”李灵炜看破不说破
“没事,那走吧。”楚天成还转着圈找李萧萧的位置
“你有毒是吧,走了。”李灵炜再提醒
“好,好。”楚天成一边回答,一边还是那个样子,“没交流吗?”
“走。”
“没沟通吗?”
“闭嘴。”
楚天成故意一直提要回去看看,真不行,就在这里守着李萧萧出来。李灵炜生拉硬拽,连连哀求才把楚天成给弄出来。
楚天成觉得还挺好玩的,李灵炜反应越大,他感觉李灵炜和李萧萧的关系越是妙不可言。
“我要喝酒。”李灵炜刚走到大商场的外面,突然说话
“你有病是吧。等着,你老胳膊老腿的,我再回去买。”楚天成立马回头
“外面的也可以吧。”李灵炜还有点脸皮
“你给我滚,下面买一送二。”怪不着楚天成这么殷勤
“好,你开心就好。”李灵炜说的声音不大,楚天成估计也没听到,但说的感觉很带风,长长的那种
“我去,我是不是应该赶快离这个大门远点。”李灵炜这句话是给自己说的,他才想起来李萧萧一家估计要快出来了
李灵炜一脸惨淡,动着小步子,无处可躲,那就干脆离的远一点。直线距离,迅速前进。他这个样子,楚天成一眼就能看出来,只要没有正脸遇见李萧萧,他都可以接受。
享受着一大片广场,看看天看看地,看看小孩看看气(作者注明:空气)。走两步停一停,抓耳挠腮行一行。李灵炜的真实写照,无处安放的自己。
不过李灵炜的心里还有点想自虐一下,虽然刚才见到李萧萧心里的苦涩和酸痛来的更突然和猛烈些,但心里面还是会有,想要再次遇到的冲动。
等到楚天成回来,李萧萧也并未再出现。
“别四处看了,他们早就出来了。估计走东南门了,你没看见的话。”楚天成是个后话说的特别漂亮的人
“等,你怎么还买,下酒菜了。”李灵炜笑着说,下酒菜三个字很戏剧
“买一送二,火腿肠,榨菜。”楚天成貌似见多识广,一点也不惊讶
“那个,可能我家附近最近没跟上潮流。”李灵炜无话可说
“一看你就是少见多怪。”楚天成看着李灵炜的表情
“怪我,怪我。我还真不知道,买一送二可以这样搭配。”李灵炜表情很内涵
“去哪?”楚天成问
“找个公园坐会。”李灵炜答
楚天成非要去李萧萧家那边的公园,说是其他的都腻了,换个新鲜的。李灵炜觉得楚天成这话是硬着头皮说的,无力反驳,走吧。
这边的公园算是个大公园,时间也有十来年了。当时也算是豪华,现在也不差。十来年可不是白有的,人气一直很高,一天到晚都尽显生机。
再加上周边的扩建和新建,除了地方大了,环境更是美化了不少,还有个老年大舞台和广场。这个公园早就成了当地的一个地标,楚天成说的知名品牌。
虽说是买一送二,但这几样东西完全格格不入。你想想,你左手啤酒,右手榨菜火腿肠,走过这公众场合。怎么说也得放到口袋里藏起来,遮休。
两个人坐在以前来的时候,必坐的那个长廊。脸朝外面,荡着双腿,欣赏晚上应有的景色。两个人也是不好意思直接配榨菜,勉强拿个火腿肠过渡一下。
两个人喝着喝着,面面相觑,贼眉鼠眼,相视一笑,确认眼神,终究还是拿出了榨菜。
“你不是不好意思吗?”楚天成问
“我就尝尝。你不也是?”李灵炜看着楚天成手里的
“我也尝尝。”
“嗯,行。”
转过头面向前方,来一口喝一口,若无其事,处变不惊,坦然自若的两人。
“那个,我去上个厕所。”李灵炜早就喝完了,所以憋不住的快些
“去吧,我得再酝酿会。”楚天成倒是还有大半罐
公厕在大门口,所以李灵炜得从里面走个小五分钟。东南西北,腿不行的他,肯定得挑个近点的,那就西门那个。
李灵炜尽量让自己的腿快起来,适应适应。
“还是怪怪的,要不要去医院再看看。”李灵炜除了自言自语,还就是特别惜命,珍爱生命
“李灵炜。”
一个熟悉的话外音,让李灵炜有点措手不及。
“我先上个厕所。”李灵炜看了一眼,说了句莫名的话
李萧萧点头,乖乖的等在外面。
夜色总会让人变的温柔和迷离,也许是表情在晚上看的不大清楚。也许,也就没那么多也许。
刚才发生的一切让李灵炜出现了一种幻觉,就跟回到一个多月以前一样。两个人还好好的,一切都是正常祥和的样子。
“假的吧,我是不是看错了。”李灵炜说实话,确实没看清楚,然后他还回头让别人等着他
提裤子,洗手,看镜子。嗯,发型还可以,满意。李灵炜这次故意步子慢了,其实也大差不差。
李萧萧站在正对门口的树的一边,四目相对两相望,李灵炜控制不住的嘴角乐了,李萧萧也是。
“那个,这么晚怎么没回家。”李灵炜还算贴心的问
“哦,我弟想来玩,然后一家子就过来了。”李萧萧轻轻柔柔的
“哦,那个楚天成还在等我,我。”李灵炜停顿了个我字,意思确实很明确了
“你是要分手吗。”李萧萧眼神都变了,有些颤抖
“不会。”李灵炜答的干脆利落,后一句却没有底气“那你要。”
“那你都不想我吗?”李萧萧比刚才好了许多
“想啊,特别想。”李灵炜转过身
“那你为什么总是要躲着我。”李萧萧又勇敢了起来
“那个,我不知道你最近过的怎么样,不知道你怎么想,不知道你对我们之间怎么想。”李灵炜犹犹豫豫的说
“现在知道了吗?”
“我。”李灵炜还是犹犹豫豫
“学校那次,对不起。”李萧萧觉得还是应该有个道歉
“不用,不用。我也不对,当时没问你的意见,也没为你着想。”李灵炜慢慢缓了过来
“我被新科录取了,但是。”李萧萧想解释,但又很矛盾,怕越解释越乱
“嗯,我知道了。没事啊,挺好的。这是你喜欢的,我有什么理由为了自己,而让你放弃。真的挺好的。”李灵炜说的很诚恳
李萧萧也有点如释重负,两个人之间也是,真的说清楚了。什么间劾都没有了,两道闸门拦不住的洪水终于迸发。
李萧萧主动向前,李灵炜立刻把手抱了过去。一个多月的冷战都化作了,这长长久久的拥抱和耳边相互的窃窃私语。
“我错了,我应该更主动点,不应该把这件事拖这么久,不应该对你冷战。”李灵炜贴着李萧萧的小耳朵
自从高中结束后,李萧萧的主动性比李灵炜多了许多。李灵炜到是扭扭捏捏起来,李萧萧大大方方的,十分坦率。
“那以后再吵架了呢。”李萧萧小声问
“我不会和你吵了,我发誓。”李灵炜还会发誓这一套
“你喝酒了。”李萧萧话锋急转
“额,一点。”李灵炜也是给忘了
黄豆大小的雨落了下来,一滴两滴,正巧落在李灵炜脖子上。
“你掉口水了。”李灵炜知道下雨了
“什么啊。”李萧萧看着李灵炜,两个人的手都没有离开对对方
“傻瓜,下雨了。”李灵炜还说的挺顺口
李灵炜的腿还真是帮不了什么,李萧萧拉着他,也不想跑的太激烈。虽说直接回公园的亭子下算了,但还是就近原则算了。
雨也就为他们停了说话的几秒,然后就急了起来,一点点走向电闪雷鸣。
到处都是四处逃窜的人群,抱着孩子,收着东西,还有人会大叫下雨了。虽说有点乱成一锅粥的样子,但奔跑种的所有人都很快乐,像是生活中应该有的插曲,既不是天灾也不是人祸,唯一能和不能接受的,就是湿透全身而已。
两个人也大笑着,大叫着,这场雨更是让他们洗去了残余的杂质。学校的事情真是已经过去了。
西门旁开着两家店铺,店家遮阳防雨的棚子远远突了出来,两个人就在这避难了。
“你看你,非要发誓,电闪雷鸣了吧。”紫色闪电的光芒点亮了头顶的一片天,在李萧萧的眼里一闪而过
“我其实说的是,相信我的话,就电闪雷鸣吧。”李灵炜说的很随意
雨大的,让两个人都开始后退。刚才虽说没多远,但身上肯定是湿了,风一吹,还是有点凉飕飕的触感。
萧妈问李萧萧在哪,李萧萧如实回答,谁曾想萧妈和萧爸以为李萧萧早就回去了。所以呢,就带着萧弟开车回去了。
李萧萧也真是觉得好笑,萧妈要来接她,李萧萧连忙推脱才算是凑成了一个美事。
李灵炜给楚天成打电话,楚天成自己穿个雨衣然后坐在车上,但身上都湿透。因为他是一路硬抗,然后在穿上雨衣。
为什么呢,原因很简单。楚天成见李灵炜还不回来,又不回消息。然后就去“赴死”救李灵炜,刚准备好,李灵炜的电话就过来了。
楚天成脸都绿了,特别是听见李萧萧也在,楚天成果断骑车走了。当然,这是李灵炜的要求。
大概五分钟左右,雨势不见减小还有点收不住的样子。李灵炜和李萧萧节节败退,直接被逼到最里面。
卖家是个四五十岁的大叔,五分钟前就收拾东西,穿着拖鞋大短裤,准备破雨急走。李灵炜和李萧萧顺手帮了忙,大叔就把只剩一根的蟹肉棒给了他们,然后打着伞潇洒的踏雨走了。
两个人顺理成章的坐在小台阶上,分享着两个人共同劳动的食物,听着雨声,看着天上的灯光表演。
李萧萧抱着李灵炜的手臂,紧紧的靠在一起,顺势把脑袋的重量也放在李灵炜身上,勉强暖和一下。
“啊。”李灵炜被迫承重,轻啊了一下
然后,就这样谁都不说话,真的感觉过了好久好久好久的样子。
分别和开始的昨天,最后的晚上。
雨夜之后,两个人会偶尔见面,大多数时间还是各自忙家里的事情,然后就这样断断续续的,到了结束的时候。
“你在家收拾东西吗。再检查一下,别少什么东西了。要不你和阿姨叔叔多待会吧。”李萧萧在电话里说
“是吗,但我已经到了,回去可能来不及了。”李灵炜偷乐
“是吗,那确实来不及了,等着,我现在下去。”李萧萧说出门溜达一下,然后就跑了出去
晚上万里无云的样子,看不见月亮,但还是亮堂堂的,有些清爽明澈。
李灵炜洗了澡,换了干净的衣服。站在人行道上,看着李萧萧会过来的方向。
李萧萧穿着棉质的睡衣长裙就下来了,满心欢喜的跑了下来。
他在路口的白月光中,她在门口的白炽灯中。
他看到了她,她也看到了她。
他笑的用牙齿咬着下嘴唇表示从容,她露出了标准的笑脸表情欢喜。
他第一次在见面的第一眼,张开双臂慢慢走向她;她第一次在见面的第一眼,跑着去见他。
“不是说好不来了吗。”李萧萧抱着问
“是啊,但总不能让自己后悔是吧。”李灵炜抱着答
“后悔什么。”
“后悔没能让某人再见我一次,万一难过了是吧。”
“谁说的,我才没有想你。”李萧萧看着李灵炜,两个人的手依旧没有离开对方
“是吗,看来今晚可以早点收工回家。”李灵炜看着李萧萧
“你敢。”
“敢不敢我不知道。要不咱俩往旁边动点,这可是你家直接能看到的地方。”
“那你抱我。”李萧萧说的直接了当
“这不是在抱吗。”李灵炜也说的直接了当
“我看你是故意的吧。”李萧萧的手让李灵炜肚子上的肉又成了花
“抱,抱,抱。”李灵炜估计是好久没体验了,这点强度都接受不了
李灵炜很轻松的抱起,李萧萧就挂在他身上。然后一点点移了过去,影子也长长的。
“我还是第一次见你穿这种裙子。”李灵炜又扬起了嘴角
“这种材质是不是抱着特别舒服。”
“嗯,还不错。”
“那就多抱一会吧。”李萧萧有点撒娇的样子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勉为其难了。”
两个人突然不说话,看着对方的眼睛。周围慢慢的静了下来,然后变的更静,更静。心跳呼吸,特别是这个样子,李灵炜更能清楚感受到李萧萧的心跳和呼吸。
李灵炜慢慢靠近,李萧萧不得以赶快闭上了眼睛。两个人的呼吸吹打到对方的脸颊,这一刻的温度也高了许多。
由干到温润的触碰,让两个人的大脑飞速运转。这样的飞速运转总会更容易出错,两个人也是第一次互相笑场,守着无人白净的十字。
早上七点。
“你真的要去这么早吗。”李萧萧睡眼惺忪
“没办法,我爸妈比我还兴奋。”李灵炜捏着腔小声说
“哈哈哈,看来叔叔阿姨很想把你送走啊。”李萧萧闭着眼笑
“是吗,明天估计也是笑着把你送走。睡吧,还早的很。”李灵炜声音轻轻的
“那你忙完了给我说一声。”
“好。”
“一路顺风啊。”
“知道了啊。”
李灵炜和家里人收拾好,拿着行李走到楼下,坐上车看到熟悉的路口和街道。
心会很慌,这就是你真实体会到的分别。
通常你会这样安慰自己,这次的分别,是为了更好的开始。貌似找不到,更具有鸡汤感的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