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在暗处的魅影,已然是惊惧万分。绝对不曾想自己这一番攻击,不仅没有任何成效,反而被对手取走面巾。这是不是意味着只要他想,当时就可以用一把利刃将自己割喉?
心中一阵思想斗争之后,魅影还是决定取回面巾。
精神聚集,内力运转到极致。全力催动的身法,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
几乎在魅影动起来的同一时刻,听尘将托在右手的面巾轻轻一扬。
纯黑色的面巾,以折叠好的状态在微风之下毫无规律地展开。
极速状态下的魅影只用了几瞬便来到了听尘身前,没有握匕的左手从面巾上掠过。
修长白皙的手指与黑色的面巾缠到一起。
只要将面巾抓紧,便可再次消失于阴影之中,隐蔽起来。
但是听尘怎么可能放任战况再次回到之前的状态?
于是,如同最开始那次反击一般探身,右手伸出逆转掌心向外一握。
【终于抓住你了!】
魅影那刚刚取得面巾的左手手臂被听尘牢牢抓住。
运劲一带,将魅影拉近至身前,同时右手回正抓住魅影的左手手腕。
那第一次试探就差点抓到魅影手臂的听尘,之后的所有行为都是在为这一刻做准备。身法速度跟不上对方,只要把对方的身法降到跟自己差不多的情况就行了。抓住对方的手臂,将其限制在身前,让其身法无法施展,无疑是个简单有效的方法。但是能成功,除了自身有能执行方案的资本之外,还得有对方的“合作”。幸好魅影是个十分“配合”的对手。
于是现在,二人变成了面对面的情形,魅影那失去面巾遮挡的脸庞显露在听尘眼前。
直接去描述那张脸实在太过苍白,不如从听尘的角度来稍稍形容一下:
当我看到她真实相貌的时候(不要问我为什么敢确定是真实相貌而非易容,因为我此刻六感异常地强),是十分诧异的,虽然当时我并没有从脸上表现出来。一定要用一个词来形容她的相貌的话,那就一定非“平平无奇”莫属了。如此平凡的相貌,放到人群中根本引起不了任何人的注意。与她曼妙的身姿所形成的反差实在是有点大。就像去客栈点了一盘招牌菜,上菜时用华丽精致带有盖子的餐具装着。你掀开盖子一看,原来是一道随处可见的普通菜色,而味道也没什么区别。
被制住的魅影愣了一瞬,随即满面嗔怒,右手立刻持匕刺击。
这种状况下的刺击显然是无法奏效的,仅仅是将听尘的衣服划破了一点点。
擅长刺杀但是对正面搏斗不甚擅长的魅影,身体素质、六感虽强但缺乏武学招式的听尘,二人开始了你来我往的战斗,谁也奈何不了谁。全程魅影都有一条手臂被牢牢限制住,让她无法凭借最擅长的身法扭转局面。
大师兄与龙爪的较量一时间分不出胜负,赤剑与李巳刚刚陷入力量的对拼之中。狂生正在思索如何破解小和尚的罡气护罩,铁拳双手被缚失去战力。悟禅一边维持法印,一边思考着某个“抉择”。
事情似乎陷入了僵局?
一记尖啸的哨声突然从远处传来。
在听尘几人听来这哨声和之前的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那几个匪徒首领都是脸色微变,攻击变得激进起来。
狂生将晃个不停的折扇猛地一合,往左手手心一拍。
“来人!”
一个装扮和其他人稍有不同,看起来比较机灵的喽啰迅速上前。点头哈腰地问道:“三首领,有什么吩咐?”
“给我挑二十个体力不错的小伙子,五个一组,四组人轮流不断地全力攻击这个‘乌龟壳’!”
得令的喽啰小头领立刻去办事了。说话简洁明了,行动迅速毫不拖泥带水,一句多余的话也不多问,这个小头领显然很懂得作为一个狗腿子该有的基本素质。
而狂生又随便点了两个小喽啰不知从何处搬了个大椅子,在小和尚身前丈许外坐下,惬意之色溢于言表。
需要的人很快便点齐,在狂生的指示下不间断地攻击那罡气护罩的各处。每隔十息便变化一次攻击的位置,狂生的眼睛越发地光亮起来。
……
龙爪爆喝一声,隐有龙吟之象。内力游走周身,气势瞬变。手中的招式更加地变幻莫测,一时间大师兄被压制的简直喘不过气来。
【动】
略一思索,大师兄决定用出这一式还处于理论阶段的残招。也顾不得调剂阴阳两股不同内力,一齐全力催动。剑招施展起来,再上一个档次。动静之间,似有雷霆之威。
……
赤剑不顾内息不调的风险瞬间收力,暴退数步,因反噬将一口鲜血吐在剑身之上。右手扶剑半跪,左手揑诀运转内力将血迹抹入剑身阴刻的两个古文之中。那古文亮起红光,与之一同亮起红光的还有赤剑的双眸。连他的头发都隐约带上了一些血色,无风扬起,犹如魔神降世。
【嘁!真是一个麻烦的家伙!】
因对方突然撤力的李巳只失衡了一瞬便以一种诡异的姿态自行调整回了弓步姿势,丝毫不惧地迎着变了模样的赤剑攻了过去。
……
魅影一改之前急着脱离限制的状态反而主动向听尘身边贴近,一直攥着面巾的左手往后者腰间探去。吓得听尘一松手,让她如鱼归水,重回阴影之下。
接下来,听尘竟没有受到任何攻击。只是魅影时不时从他身旁掠过,并用非常小的声音留下一个又一个字。
“雇!”
“凶!”
“杀!”
“人!”
“者!”
……
连续三声短促的尖啸哨声响彻全场,龙爪、赤剑迅速摆脱对手,狂生扶着铁拳,四人几乎同时退出战圈。而魅影则隐入黑暗再不出现。
匪徒们将听尘一众人再次包围起来,也不管后者的疑惑,全都凝神以待。
匪首们则望着听尘等人来时的方向,神色各异,但都表达着同一个意思:非常不爽!
不消片刻,那个方向便来了一大队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