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意不适,驱车登古原。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傍晚,桐垻然站在自家花园眺望夕阳,不由自主的吟诵起唐代诗人李商隐的《登乐游原》。
静静地看着夕阳隐没在青山后,桐垻然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长叹。该来的还是会来,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该见的人还是要见,这就是自己执着要付出的代价,逃不掉躲不过。
”要吃饭了吗?小黑炭。“桐树人摇晃手中的红酒杯,询问愁容满面的桐垻然,”日月同辉的美景可不会喂饱你的肚子。“
桐垻然浅笑,转身看着往自己走过来的桐树人。
“傻瓜,为什么要在最后胆怯?”桐树人俯视眼前笑比哭还难看的桐垻然,抚摸她的头安慰的说,“也许真相并没有那么可怕。”
“会吗?”桐垻然苦笑。
“会不会总比你在这里白白浪费时间的好。”桐树人浅尝一口红酒,意味深长的说。
”桐树,活着很累。“桐垻然无力的说,“越是想活着,越是累。”
“小黑炭,你要再这么多愁善感下去你就要替我收尸了。”桐树人胡乱摸乱桐垻然的黑发。
“桐树人~”桐垻然尖叫。
“来抓我呀~”桐树人跑给她追。
“你这混蛋。”桐垻然顺顺头发,追上去,”我要杀了你~”
”哈~今晚的流沙芝士蛋挞是我的啦!“
”不准!“
”谁要管你。“
月亮高挂,笑看两人玩闹的场面,直到声音越来越远,身影消失。
十二年前,香港桐府。
”哥哥,你陪垻垻玩捉迷藏好不好。“小小人儿哀求着正在电脑前用功的少年。
”陪陪人家嘛!“小小人儿不放弃的哀求,”求求你了。“
少年看了一眼小人儿可爱的脸蛋扭曲的不见五官,被逗乐了勉为其难的说:”就陪你玩一下下而已。“
”就知道哥哥最好了。“小小人儿展开笑颜,大眼睛明亮有神,小小年级眼睫毛长又圈穿着蓬蓬裙很是可爱。
”调皮。“少年挂挂小人儿的鼻子宠溺的说。
”藏在哪里呢?“小人儿撅着嘴思考着,一个想法成型。小胖腿快速跑上楼,推开房门寻好位置躲好,小手捂住嘴,屏住呼吸。
不一会儿门被人重重的推开,开门的人很生气。
”志邦,为什么?“说话的人很生气,小人儿瑟缩身体,努力掩护自己不被发现,来人正是她的母亲还有父亲。
”好啦!先不要生气,对宝宝不好。“桐父小心翼翼的抚背哄着自己的爱人。
”我能不生气吗?“桐母怒火更盛,”我们现在都有自己的宝宝了,为什么还要帮别人养孩子。“
”不就是多养一个孩子罢了,有什么关系。“桐父试图劝解。
”可我一想到以后我们的家产就要给外人一份,就不甘心。“桐母挣开桐父的手,怒火中烧,“竟然把原本属于我们孩子的股份给了那野丫头,你叫我怎么能吞下这口气,以后我们的孩子就什么都没有了,只能每个月领取那微薄的零花钱。”
“垻然也是我们的孩子,给哪个孩子不都一样吗?都是叫我们爸妈的不是吗?”桐父安慰说。
“哼~”桐母冷哼一声,不屑的说,“不过是不知打哪里来被人丢弃的孩子,也相当我的孩子。”
桐父捂住爱人的嘴不耐烦的说:“你太冲动了,万一被垻然知道就麻烦了。”
“麻烦,我还巴不得她知道。”桐母近似歇斯底里,“凭什么她要夺走属于我孩子的东西。”
“我恨,我好恨。”桐母狰狞的脸孔,极度的不满。
“可当初也是我们把她领回家的。”桐父不耐烦的说,“现在老爷子很喜欢她,你刚刚也说过要把垻然送回孤儿院,老爷子不是也不允许吗?”
“凭什么,明明她就不是我的孩子。”桐母歇斯底里。
“即使她不是我们的孩子,但我们既然领养了,就不能再把她送回去。”桐父分析利弊,“到时候那些记者会怎么写,再说了大师也说了,这孩子生来旺父母,刚领养回来不久,我们就怀上了小义,现在小义刚满1岁你又怀上了,咱们20年都没成功的事情,她一来咱们什么都有了。”
“好啦!”桐父缓下语气抱着爱人,安抚她说,“老爷子很喜欢那丫头,我现在很需要她,你以后不要太冲动了。”
“人家只是在为自己的孩子争取原本属于他们的东西,难道有错吗?”桐母靠着桐父怀里难受的拭泪,“都怪自己,当初就不应该听老爷子的话领养一个孩子。”
“好啦!”桐父拍拍妻子的脸颊,“宝宝肚子饿了,我们下去陪小义一起吃饭吧。”
桐父桐母离开之后,少年来到房间,推来厚重的窗帘,一个小小的人儿蜷缩身体捂住嘴巴,眼睛的泪水像泄洪般源源不断落下。伸手扒开捂住自己嘴巴的小手,再不弄开,估计她会窒息。
小人儿闹别扭不给牵手。抱住膝盖,头埋在里面不肯出来。
少年改换成抱着小人儿,小人儿还是不肯配合。形成两人对峙的局面,直到听到走廊隐约的脚步声,小人儿才站起来离开。
”爷爷,垻垻是野孩子吗?“小人儿躲在老人的怀里仰头询问。
”是呀!“老人家笑闹怀里的人儿,恶作剧的说,”我们家垻垻就是超级无敌‘野孩子’。“
”呜~“小人儿泫然欲泣,吓坏了恶作剧的老人家。
”我们家的垻垻喜欢爬树抓小鸟,爱玩泥巴,一点都不像大家闺秀,跟个野孩子似的。“老人家笑着解释。
”呜~“怀里的小人儿没有买单。
”呃~“原本恶作剧的老人家现在发愁了。
”爷爷~“甜糯的声音从怀里传出。
”嗯,爷爷在。“老人家轻声回答就怕会吓到怀里的小人儿。
”他们说我是捡来的野孩子。“空气瞬间凝结,在场听到的人打了个寒颤。
”他们是谁?“老人的声音冷硬,眼神杀气横扫四周。
”呜~“小人儿想起前几天听到的消息,越想越难过,摇头不愿回答。
老人安抚着小人儿说:”爷爷的垻垻永远都是爷爷的垻垻,他们净瞎说。“
小人儿泪眼朦胧,小手拭泪,勉强露出笑脸。
1998年冬,桐氏山庄。
”桐垻然,我妈妈说你是伯母捡来的孩子,你不是我妹妹,我不是你哥哥,知道吗?“少年盯着泪眼朦胧浑身擦伤的小人儿。
”我知道,不用你讲。”小人儿哭着吼。
”知道就不要总是哭,哭解决不了问题,你要自己变得强大知道吗?“少年无奈的说,”只有这样你才能站在我的身边。“我才能保护你。最后一句话少年没有说出口,憋在心里。
”强大是什么?“小人儿抽噎的问。
”强大就是比别人强,让别人跪拜你。“少年眼神发狠的说。
小人儿一脸懵懂,少年继续说:“金钱和权力,只要你拥有这两样别人就不敢伤害你了。”
”那要怎么样才能拥有这两样呢?“
”跟着我学。“少年松了一口气说,”我教你。“
”嗯。“小人儿用力点头,自己要强大,才不会被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