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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无力回天

在等待二次体检结果的三天时间里,我又外出跑了几趟,终于租到了位于北五环外的一套一室一厅的单元房,并且和冯君诚一起搬了过去。

跟在学校宿舍生活的模式一样,卧室里照例放了两张单人床,一张是我的,一张是冯君诚的,客厅里则放着我们俩的电脑桌和沙发、冰箱、电视等物品。

我和冯君诚采取了AA制,先租了半年。在签了合同、付了租金之后,我和冯君诚身上的零花钱已经所剩无几。为了节省开支,搬到新居后,我们俩连续两天晚上吃的都是方便面。

尽管新住处离城中心远了些,好在离地铁还算近,穿过一个“小城中村”,十分钟左右就到了地铁站。由于乘坐地铁的交通成本提高了,我不得不往公交卡里又充了200元钱。这时,我手机里的零钱和钱包里的现金,真的是不多了,囊中羞涩的感觉油然而生。

古话讲的好,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三天后,我既期盼又忐忑的复检结果出来了。复检的结果对我来说绝对就是一个坏消息。因为跟第一次抽血化验的结果完全一致,并没有颠覆上一次的检查结果。

这次,柳经理没有再隐瞒,她约我到体检中心碰面后,带着我直接去找了胡主任,由胡主任当面向我做了解释。

看着抽血化验的报告,尽管我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但是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抬起头来望着胡主任问道:“胡主任,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胡主任表情有些严肃地说:“是真的。经过再次化验,确认你感染的是一种非常罕见的血液疾病,血液中沁入了某种有害物质,这种物质似乎正在破坏你的血液系统,如果不及时采取措施,会进一步导致造血功能损坏,并且发展很快。你,恐怕要有个思想准备。”

“那,胡主任,这种血液感染的危害程度有多大?有办法治吗?能治愈吗?”我注视着胡主任提出了一连串的问道。

“确切地说,这种血液感染的病例非常少见,但是危害很大。我们的检测仪出具的分析报告认为,你可能还剩下一周的时间。依我看,一方面是你要赶紧住院,看有什么治疗的办法没有;另一方面是赶紧告诉你的父母,让他们也提前有个思想准备!另外,如果要用进口药物的话,基本上都是自费,你也要赶紧想办法。”胡主任给了我最后的答案,也提示我快去筹钱。

柳经理年龄不大,典型的职场女性,办事稳重和老练。此时,她站在一旁听了胡主任的解释后也暗暗为我流下了眼泪。她打开随身携带的一个小挎包,从包里拿出一个大信封交到了我的手上。

“东林,这是我们老总让我给你的一万元,算作完成调研分析报告的报酬。由于你体检出了状况,不符合我们招录人员的标准,到单位上班的事,我也只能表达遗憾了。不过,今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找我。唉!真是天妒英才,怎么这事偏偏让你赶上了。”临走时,柳经理叹了口气,并且表达了对我的同情。

望着柳经理离去的背影,我知道自己的金融职业梦已经彻底破灭了。第二次抽血化验的结果与第一次化验的结果一致,也说明我的血液里真的出现了问题,化验报告就摆在这里,我纵然有天大本事也已经无力回天。

我把柳经理给我的一万元现金揣进了外衣兜里,不说是踉踉跄跄走出了体检中心,起码也是精神恍惚,无精打采。一路上,我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化验报告、一个人临死前的挣扎等各种信息、画面穿插蹦跶出来。

按照胡主任的说法,我无疑已经被医院宣判了“死刑”,从这一刻起,我的生命期进入了倒计时,还剩下一周七天的短暂时间,我不知道这七天时间里会发生什么事情,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奇迹发生。但是对我来说,似乎一切都将结束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噩耗,我真的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要不要住院?要不要告诉我的父母?我仍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不行,胡主任说了,即使住院也未必能够治好,而且还要花费巨额的医药费,我哪有那么多的钱?而如果告诉父母,对他们来说,无疑也是一个沉重打击,他们肯定会痛不欲生。

我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时间,现在是6月15日中午12时,按照诊断报告所说的只有七天的时间,那么再过168个小时,10080分钟,到6月22日中午12时,我或许就将告别这个世界。

难道就这么默默地等死?不,不,不!我还没有交过真正的女朋友,还没有享受过谈恋爱的滋味,更没有体验过人生中最大的乐趣,我,我,我还没有完成我的使命,我不能就这么在这个世上“悄悄地来,悄悄地走。”

我开始后悔自己大学期间,只顾狂学,去当什么学霸,去装什么正经,没有交一个真心的女朋友,没有和女性耳鬓厮磨,没有嗅到女性身体的芳香,没有做一次成年男人应该做的事情。

我太傻了,简直傻到家了。脑子里想到了女人,这也使我忽然想起了“冰雪”,想到了“海天”,她们曾经对我有意,我却没有抓住机会。还想到了那位神秘的女生,也没敢主动表白。

可是,现在想起这一切都已经太晚了,因为我的自恃清高,没有给人家和自己任何机会,而我现在处在这种情况,再去主动找人家、约人家,岂不是在欺骗人家?不行,绝不能做这种缺德的事情,绝不能拖累人家,让人家看不起自己。

那该怎么办?我现在整个身心实在是太累了,已经身心疲乏到了极点。不行,不能就这么混吃等死,我得好好犒劳犒劳自己,好好放松放松自己,我得找个地方过把瘾,充分享受一下人生的乐趣,也不枉我在这个世界上潇洒走一回。

不经意之间,我的手碰到了兜里装的柳经理给我的一万元现金。摸着那厚厚的一叠钱,让我的心里迅速踏实了下来。谁说我是穷学生?我至少现在还有一万块现金,够我好好花上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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